第44章 初次冥想

丹純剛開始還像是在解答山山姑娘的問題，話說到後面就像是在隨著霍衛一個人說了，這倒是符合他有些顛三倒四的行事風格。

但是不論如何，對方輕飄飄的說回公劉山找自己的時候他多少還是有些動容的，這個時候他才理解大家常說的「北地遊俠兒，輕生死，重情義」到底是什麼意思。

山山姑娘倒是對此沒什麼表現，她輕輕站起身，一雙明亮的眸子直勾勾的看向丹純：

「他們闖營成功了嗎？」

丹純撓撓頭：

「這，應該是成功了吧？他們闖營的時候我就在後面拖著干藤條到處跑製造有大軍到來的假象，我就看見單仙師把他那個白珠子和白螺號都給祭出來了，對……我還看到一個白色的影子漂到了敵人大營的上面，後來煙塵太大又有鮮卑人趕過來我就跑了。到底怎麼樣了我不知道。」

「他們在哪裡闖的營？」霍衛問。

「離這裡不是很遠，就是六穀部的營地，那些六穀部的雜胡被鮮卑人當做圍城用的炮灰驅趕過來了，我當時還潛進去打聽消息來著，還好他們那個勞什子首領被鮮卑人砍了，不然我肯定要被認出來。當時我們兄弟沒少和那傢伙做交易，是吧阿衛。」

說著丹純還用肩膀撞了撞霍衛。

霍衛當然記不得那個什麼六穀部了，但是他還是假裝記得微微頷首。

山山姑娘沒有理會後面的話，她微微眯起眼睛，很快他說：

「他們應該已經入營了。」

「那我們怎麼辦？也要跟進去？」霍衛問。

「那可不成，他們這次闖營肯定都是趁著鮮卑人沒注意，現在他們有了防備你們也沒有單仙師和劉司馬那麼厲害肯定不行。」丹純急了。

霍衛覺得丹純說的很對，但是無論如何這件事都得聽自己這個小師父的，反正自己這條命也是對方救的，雖然說捨不得為此丟了性命但是也不能說忘恩負義吧？

「不。」山山姑娘的聲音很輕，「我們就在此地尋一個方便觀測北軍大營形勢的地方先修整就好。」

「對對對，我們先觀望局勢，說不得到時候還能接應一二。」丹純連連應和。

丹純生怕這個小姑娘說出要跟著闖營的話來，沒辦法看自己那個倒霉義弟的樣子是這個小姑娘說啥他都接受的樣子，自己又不可能拋下他不管，到時候說不得自己還要跟著喪命。他這個人倒是不怕丟了性命，但是這樣白白送了他還是覺得不值。

毫無疑問山山姑娘就是這三人的主心骨，隨著這個成熟的不像小姑娘的決斷，作為地頭蛇的丹純馬上就想到了一處去處。

這裡是一處處於公劉山和北軍大營之間的小土坡，土坡不高但是只要仰著頭還是還是能看到遠處北軍大營的局勢的，而且此地有一個山洞可以躲避熱曬雨淋方便休息。

「這地方不錯吧？」丹純笑呵呵的指著這處山洞說，「當年我們幾兄弟也是在這裡藏過身，那些沒腦子的雜胡根本發現不了。」

「不錯。」這是山山姑娘給出的唯一評價。

霍衛對於這種事沒有記憶了，他只覺得這三兄弟好像在這荒郊野地里到處都是藏身處的樣子，那感覺不像遊俠兒更像通緝犯。

山山姑娘看了一眼山洞緩緩說：

「你們先去休息吧，養精蓄銳我去觀察北軍大營的情況，如果有變化我會提醒你們。」

「那好。」丹純打了一個哈欠他辛苦奔波了一天一夜雖然身體素質強橫此時也累了。

丹純第一個到山洞裡睡下了，霍衛卻不覺得多累他也一點睡意都沒有，不知道是因為之前在公劉山裡休息過還是什麼緣故。他略做思考也轉身走進了山洞，他不準備睡覺他準備好好研究一番那本冥想法。

兩人離開，山山姑娘則是獨自攀上山坡的頂部，然後拿出各種瓶瓶罐罐似乎準備在這裡施展某個儀式。

她一邊準備材料，嘴裡還一邊小聲的念叨著：

「希望你能活著回來。」

…

霍衛進入山洞的時候發現丹純就趴在一塊平滑的石塊上睡著了，鼾聲震天。

他先是驚訝於自己這個義兄心如此寬，然後就找了了一處相對僻靜的位置盤膝坐下然後將準備好的火把放在了拤入了旁邊的石縫裡，然後才從懷中摸出那本《基礎冥想法》。

這本書很薄，霍衛用了不到半個時辰就看完了，書的內容也算是簡單易懂。故此，他合上書就準備自己嘗試完成自己人生中第一次冥想了。

按照書里的說法，霍衛盤膝而坐閉上雙眼，然後放空思維把俗世的一切拋之腦後，讓整個人進入一種所謂「空靈」的狀態。

這一步其實還是比較困難的，很少有人能忍受這种放空一切都靜坐，在這種情況下四周的任何微小變化都能引起人巨大的心理反應，然後人會越來越煩躁越來越心緒不寧，最後冥想失敗。對於初學者來說進入冥想的第一步就必須這樣靜坐保持「空靈」狀態整整半個時辰，只有這樣才能進入第二步。這一步對於初學者來說必不可少，只有成為真正的練氣士才可以直接跳過這一步。

霍衛不知道是因為上輩子習慣了上課發獃還是天生就是做練氣士的料，他很快就進入了所謂的「空靈」，而且無論是丹純的鼾聲還是洞窟中細小的風聲都無法對他造成任何影響，相反他覺得這種「空靈」狀態前所未有的舒適。什麼都不想什麼都不做單純的放空自己，霍衛自從穿越后第一次有這樣一個機會。

半個時辰很快過去，霍衛發現自己突然「看見」了一些東西，那是一片模模糊糊的藍黑色影子，他看不真切但是他卻對這片藍黑色的影子一有種莫名其妙的熟悉感，這種熟悉感就像是看見自己的手掌一般，他很肯定那片藍黑色的影子就是自己的一部分。

這種熟悉感越來越強烈，然後霍衛就覺得那片藍黑色影子瞬間變得清晰起來，他看的真切那一片藍黑色的水窪，看起來就像一片池塘。下一刻眼前的一切再次變化霍衛發現自己看見了這片藍黑色的池塘，下方藍黑色的「水」波光粼粼。

「這……這就是識海？」霍衛終於意識到自己完成了冥想的第一步，進入了第二步內視。

內視，指的就是看見自己的命竅識海，因為只有能看見自己的識海才能有學習調動自己的神念，也才能真正踏入修鍊的行列。

霍衛看著漂浮的藍黑色液體，他清楚這些就是他的神念，他們構成了自己的識海。接著按照書中所說的，他抬起頭果然就在上方一個好似太陽的火紅球體就懸挂在識海上方，那就是命竅，在先秦時期也被稱為命核。

觀察好一切，霍衛沒有發現任何異常，然後他就按照書中說的試圖調動那些「藍黑色液體」，也就是他自己的神念，只要成功調動那些神念自己就真的跨入了練氣士的行列。

霍衛平心靜氣試圖去操控那些「藍黑色液體」，這種感覺就像是一個剛剛做完神經手術的病人在學習操控自己的身體，這種操控很難霍衛只覺得那些「藍黑色液體」重的好像是一座山，自己無論怎麼去試圖控制它它都紋絲不動。

「第一次冥想不能成功操控自己的神念是件很正常的事情……」霍衛在心中不停安慰自己。

但是他其實也明白，正常的練氣士一般會在三次冥想內就完成成功操控自己神念這一步，一次成功的是天才兩次成功的普通人三次成功的就成了庸人，如果三次都無法成功操控識海那就完全不適合成為一個練氣士，這就是練氣士對於修鍊天賦的定義。而他何嘗又不希望自己是個天才呢？

霍衛操控下的識海就像一湖死水沒有任何波動，但是持續的試圖操控他已經感覺到疲憊了，這種疲憊來自身體和精神，之後必須通過睡眠才能真正恢復，他確定這種試圖操控的嘗試持續不了太久了。

「快到極限了。」霍衛感覺眼前的識海已經變得模糊起來，他好像已經快要不能維持內視了。

「再嘗試一下……」

最後時刻霍衛決定再嘗試一次，其實他自己對於這次嘗試也不抱太多信心。

一片死水的識海隨著他這最後一次嘗仍然紋絲不動，霍衛感覺自己已經被掏空了，眼前的一切越發模糊最後已經要看不清了，他感覺自己已經要真正退出內視的狀態了。

「可惜……」霍衛心中想著。

可就在此時他發現已經灰濛濛一片的識海中忽然亮起了一道紅光，那道紅光並不如何耀眼相反這道紅光卻是帶著溫潤柔和的氣息，就像是冬夜靠到了火堆旁的溫暖。

「那是什麼？書上好像沒有記載過……」

霍衛眼前的一切在紅光出現后徹底消散，他已經完全支持不住內視的狀態。

內視結束，霍衛整個人望去支持不住的躺倒了下去，他感覺自己全身上下沒有一點力氣，上下眼皮不停的打架根本來不及思考任何問題就想睡覺。

「完蛋，早知道冥想會這麼累不應該這個時候嘗試的……」這是霍衛最後一段意識，之後他就陷入了深深的沉睡中。

霍衛結束內視就陷入睡眠，他根本沒來得及打量周圍的情況，他沒有發現山山姑娘就靜靜的站立在自己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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