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聰明的小孩兒

「小傢伙，你叫什麼名字？」

陳旦問小男孩兒。

「我叫龍大偉，她叫青青！」

男孩兒還挺活潑。

「好名字，那我該叫你龍兄還是偉哥呢？」

「哈哈，隨便。」

「好吧，那就叫你偉哥吧。」

「你呢，叔叔你叫啥？」

「叫我老陳好了。」

「好的，老陳！」

「小孩子要懂禮貌，不能這麼稱呼叔叔。」

偉哥的媽媽連忙阻止。

陳旦笑笑：「沒關係的，就是個稱呼嘛。」

偉哥得意地仰起頭：「老陳，你吃飯了沒有？」

「叔叔這裡有飯糰，要不要來個？」

陳旦說著，從包里拿出飯糰。

偉哥撇撇嘴：「又干又硬……」

偉哥媽媽嘆口氣：「是啊，也就勉強果腹而已。」

偉哥轉身包里拿出一盒飯，看看媽媽。

偉哥媽媽有些不好意思：「哪能讓人吃剩飯，多不衛生……」

偉哥撅著嘴：「媽媽嘴巴是香的，有啥不衛生的？」

老頭兒也說：「沒事的，再說這天氣，多放會兒就餿了，浪費了。」

這盒飯比陳旦的飯糰當然豐盛多了。

菜是鯡魚番茄罐頭。

雖然看不到鯡魚和番茄，但番茄汁和鯡魚渣渣還是有的，怎麼也有點菜的味道。

陳旦要是再拒絕就有些不禮貌了，就好像他嫌棄偉哥媽媽一樣。

「嗯，看著是挺好吃的。」

陳旦接過飯。

「那當然了。」偉哥得意地仰起頭，又從包里翻出方便筷子遞給陳旦。

陳旦低頭吃了口，真好吃啊，又酸又甜，這才是飯菜的味道。

「給！」

老頭兒又遞過來麻將那麼大的一塊兒臘肉。

哇，有菜有肉，賽過活神仙啊。

陳旦津津有味吃著，看著兩個小孩兒在一旁磨磨蹭蹭的，突然想起自己包里還有盒點心。

本來，陳旦是很喜歡吃點心之類甜食的。

可變異以後，他發現自己這方面慾望淡了很多。

索性拿出來，讓孩子們開心開心。

陳旦就把那盒點心拿出來了。

「來偉哥，給你好吃的！」

偉哥眼珠子瞪得溜圓：「這麼多……」

青青在一旁也直流口水。

偉哥媽媽連忙推辭：「別，您留著吧。」

「沒事兒，來！偉哥，這個雲片糕可好吃了！」

陳旦硬塞到他嘴裡。

偉哥看看媽媽，等媽媽微微點頭，他便大口吃起來。

陳旦也給青青分一塊兒，抬頭卻發現其他大人們也紛紛咽口水，便索性拿起來：「來！大家一起吃！」

十幾個人你一塊兒我一塊兒把點心給分了，彼此間的隔閡瞬間就消失了，你一言我一語歡快地聊起來。

陳旦問老者：「大叔，你們是什麼時候出來的？」

老者一臉的忿忿：「別提了！昨天早上我腿腳不便，出來的稍微晚點結果就被落下了。」

偉哥媽媽也說：「俺也是啊，收拾東西的功夫，出來就沒人了。」

另一個人嘆口氣：「起來早也沒用，天還沒亮時，他們就悄沒聲兒地跑了。」

人群中一片嘆息。

又有人說：「哼！他們逃到三環以內也沒個好！」

「也是啊，三環內地勢地，高樓大廈也少，這段時間雨水這麼大。」

「嗯，搞不好這會兒已經下五洋捉鱉去了！」

「哈哈哈哈！」

大家一陣鬨笑，氣氛頓時又不那麼壓抑了。

偉哥媽媽說：「姆們家樓上老秦家也走晚了，不過他們一家沒往三環內走，他們往五環外走了，他老家是延慶那邊的，說那邊安全些。」

「是啊，上風上水嘛。」

「嗯，老祖宗的話不能不信啊。」

「你還別說……」

「對了，你們聽說了嗎？」

「啥？」

「據說前天傍晚街上有不少賣桃子的。他們大喊大叫『早桃！早桃啊！』聲音特別凄厲，就像烏鴉叫一樣。」

「對，對，我也聽說了。我們單位一個同事還在單位群里發了視頻，不過沒一會兒就被和諧了。」

「是啊，姆們街坊也說起這事兒，有不少人覺得叫賣聲不吉利，追著他們打。」

聽大家七嘴八舌議論著，陳旦忍不住嘆息：「這世道啊，絕大多數都是烏合之眾。烏鴉嗅到了腐敗的氣息，好心提醒大家，大家卻認為它帶來了不吉祥。」

「是啊，哈哈！」

聊了會兒大家又說起變異蟲子、變異人的事兒。

一個說：「前天半夜我聽見我家鴿子拚命掙扎，起來看一眼，差點沒嚇死。」

「怎麼了？鴿子變啥了？」

「鴿子身上爬著兩隻乒乓球那麼大的玩意，黑乎乎，髒兮兮的。」

「啥玩意？」

「不會是臭蟲吧？」

「虱子！他娘的，兩隻虱子！把我給噁心的！」

「呸！呸！是夠噁心的。」

「你這還叫噁心啊？昨天一大早，我一睜眼，就發現我老婆變成一隻大蛆了！尼瑪，120斤的大蛆！感情這些年我一直睡在糞坑裡！」

「哈哈哈哈！」

「我去，你是一直都嫌棄你老婆吧。」

「哪有……」

「管他什麼人，管他生前好壞。只要變成怪物，就一定不能對他心慈手軟！」

一個夥計說。

其他人也紛紛贊同。

老者也點頭：「我們街坊小方，為人老實又顧家，十里八鄉沒有不誇他的。結果前天晚上他變成怪物了，直接把他兩個龍鳳胎孩子咬死了，他媳婦也瘋了……」

「慘呢！」

「這些怪物太可恨了！可殺不可留！」

「是啊，是啊，」陳旦也尷尬地跟著隨聲附和。

這世界，人們有各種招什麼的體質。

比如，有的招蟲子，有的人招女人，有的人招貓惹狗……

陳旦就屬於招小孩兒的那種。

不論單位還是住處，總有小孩子愛找他玩。

基本上都是剛認識幾分鐘就成了老朋友。

從兩三歲剛會走路的小屁孩兒，到十來歲半大的孩子。

他們沒事兒就喜歡跟在陳旦屁股後面「老陳，老陳」的喊。

有人覺得這是因為陳旦脾氣好，性格隨和。

老媽就覺得陳旦這是慫，這是窩囊，這是缺乏男性氣概。

要是在舊社會都立不起門戶。

陳旦不在乎這些，人的本事又不寫在臉上，外表咋咋呼呼有啥用。

眼下也是。

吃了幾個點心、說了幾句話，偉哥和青青就對陳旦格外親。

睡覺時，也擠在一起。

「老陳，你說磚家說得對不對啊？」

「啥？」

「磚家說這段時間是積極的異常氣候……」

「哈哈，從娃娃抓起啊！」

「磚家說這是藍星進入2.0時代了。」

「哈哈，重裝系統的話，我們不都得格式化了啊？」

「不會啊，只要重裝系統時不出故障，原來的程序都會保留的呀！」

「……」

陳旦只是隨口一說，沒想到這小東西一下就聽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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