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金石川大婚
羅旭在鳶都已經待了兩個多月了，期間姐姐羅蘭給他打過好幾個電話問他啥時候回去。
眼看著元旦臨近，羅蘭又給他打來電話，說朱海明跟她求婚了，兩人商量著明年五一左右舉行婚禮；說公司事情太多，需要羅旭回去幫她處理；說林小仙最近不太老實，天天在老爺子耳前吹風，給那個敗家子兒爭取家產……她在電話里說了好多，最後就總結了一句話：麻利兒回來，別在外面玩了。
羅旭沒說回也沒說不回，他想問問安然可再決定要不要回去。馬上元旦了，他想陪安然一起跨年，或者在這裡，或者帶她一起回家。總之，他得和她一起過。
元旦的前兩天羅旭來找東姐，他想在酒吧陪安然一起過節。他還跟東姐透露自己想向安然求婚的計劃，讓東姐幫他出出主意。東姐似乎有心事，聽他說話的時候心神不定的，不過她對於求婚這件事倒是給了他一些意見：「據我了解安然曾多次說過自己是個不婚主義者，她可能是對婚姻有一種恐懼心理，所以我不敢確定你向她求婚她會不會答應。還有一點，你們才交往了兩個多月，雙方父母都還不知道，現在就求婚會不會太倉促了點兒？我建議你還是再等等。」
羅旭在東姐那裡碰了一鼻子灰，只好先把求婚計劃暫時擱置。求婚計劃雖然暫時擱置了，但是羅旭還是想給她個驚喜。
明天就要放假了，杜笑笑卻高興不起來，因為安總交代給她的設計圖還沒有搞定。這是她第一次接案子，客戶定的是冷軋鋼卷分條機，設備其實不複雜，但是她就是設計不到客戶的心坎里去。改了三四版了，每一版客戶總能挑出點兒問題來。她把鉛筆掛在撅起的嘴上，一隻手在頭髮上繞來繞去，還時不時地嘆口氣。張本山知道她又心情不好了，特意給她沖了杯咖啡送過來。「怎麼了？還沒整明白呢？」
「這條線的設計方案我都改了好幾版了，客戶還是提各種要求，各種的不滿意，」杜笑笑滿腹委屈，「安總監手裡那麼多的大客戶也沒見這麼難纏啊，真是越小客戶越難伺候，真把自己當上帝了。」
「難纏不難纏的安總監自己知道，你知道什麼。」張本山直男本質又發揮出來了。
杜笑笑一聽氣不打一處來：「對，我不知道，你知道，行了吧？你多體貼安總監啊！瘌蛤蟆想吃天鵝肉，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你真是好賴不分啊！」張本山也拔高了嗓門兒，「你什麼時候才能成熟點兒？咱們就事論事地說，你自己的思想就沒擺正，客戶分大小嗎？客戶拿錢來買我們的設備，我們有義務也有責任為他們提供高性能的設備和優質的服務。客戶為什麼不滿意？我記得上周就給你說過讓你給那邊打電話溝通一下，把客戶的需求點挖掘充分，然後你再修整方案，你照我說的去做了嗎？工作中安總監最不想聽的就是抱怨，她要的是客戶滿意，要的是你告訴她已經定稿並交計劃部排產。你懂嗎？」
「用不著你來教訓我，」杜笑笑氣急敗壞，「滾，滾得越遠越好。」
「切，朽木不可雕也。」張本山邊說著邊收拾東西準備下班，臨走的時候還不忘丟下一句：「下班嘍！明天放假了！」
杜笑笑堵著氣把咖啡一飲而盡，吵歸吵，張本山說的話還是對的，如果這兩天還不能和客戶敲定最終圖紙，安總監絕不會饒過她的。所以她決定今晚通宵了，改不到客戶滿意誓不罷休。不一會兒張本山又回到辦公室，順手遞給她一瓶阿薩姆奶茶：「圖紙給我看看，我幫你看看哪裡還需要改進。」
「你不是走了嗎？怎麼又回來了？」杜笑笑面帶笑意地小聲嘀咕。
「堵車，一會兒再走。」
這兩個冤家！
此時安然也結束了一天的工作準備下班，她答應了羅旭早點回去一起吃飯。三年了，這是她第一次準點兒回家過節，一想到家裡有個人在等她，她就覺得很溫暖，回家再也不是冷冷清清的樣子了。可是，有些事就是那麼的不湊巧，她沒想到趙智潤會再次來找她。
她剛把車開出公司就接到了趙智潤的電話：「安雨晴，晚上一起喝酒吧？」
「我晚上有約了。」
「金石川，今天結婚。」
如果說世界上有什麼事能讓安然方寸大亂，那必是「金石川」三個字，無論她表面上偽裝的多麼平靜，內心卻早已經波濤洶湧。
路口的紅燈已經變綠燈，綠燈又變黃燈，安然愣在原地竟忘了起步，直到交警同志過來敲她的玻璃，她這才緩過神來。
還是那個KTV，還是那一間包廂，安然推開門的時候只看到黑漆漆的房間里一個落寞的身影。她打開燈，眼前的趙智潤簡直讓她不敢相信：凌亂的頭髮、哭花的妝容、滿身的酒氣。這還是她認識的那個永遠都光彩照人的趙智潤嗎？
「你別開燈？」趙智潤掩面哭泣，「我去參加他的婚禮，我看著他挽著她的手，給她帶上戒指，我心如刀割，可是，我一點兒都沒哭，我始終微笑著看著他。你說，你說為什麼，為什麼當我一個人坐在這裡的時候我的淚怎麼就綳不住了呢？他在我心裡住了那麼久，那麼久，可是我卻從來沒擁有他一刻。安雨晴，我們都輸了！」
安然倚靠在門上，聽著趙智潤的哭泣聲感同身受，她用手指把眼淚彈掉，然後深吸一口氣，她不能再哭了，她發過誓。她慢慢地坐到趙智潤身邊，遞給她酒瓶：「別哭了，喝酒。」
趙智潤也顧不得形象了，胡亂地抹抹臉上的淚，接過酒瓶和安然喝起酒來。
兩個人放肆地坐在地上喝著酒說著各自的心事，這一刻她們心中對彼此的芥蒂暫時是放下了。深愛過的男人，轉身娶了別的女人。那一個女人才是最終的贏家！
「趙智潤，你臉都哭花了。」安然半嘲笑她說。
「美了那麼多年了，偶爾丑一下的感覺還挺爽。」趙智潤苦笑著說。
「愛了他那麼多年，放開手的感覺也很爽。」安然笑得更燦爛了。
「你變了，」趙智潤語氣變得好溫柔，「以前你才不會在我面前笑。」
「我也沒想到你會在我面前哭啊！」
「哈哈哈，所以我們還是不分上下。」
「我從來沒想過跟你比上下，是你一直把我當成假想敵。」
「因為我嫉妒你！」
「你嫉妒我？我有什麼值得你嫉妒的？其實，是我一直羨慕你。」安然給了趙智潤一個鬼臉，「你不知道嗎？」
「我有什麼好羨慕的？」
「你比我擁有的太多太多了，完整的家庭、父母的寵愛、優越的條件、人又漂亮、學習又好……等等等等，性格也好，任性又霸道。」安然挑挑眉，故意說她。
「你這是誇我呢還是損我呢？」趙智潤佯裝生氣推了她一下，「討厭。」
「呵呵，你是擁有的太多了而不自知。」
「在我的記憶里，我很少見到我爸媽，他們都很忙，忙著見客戶，忙著談生意。沒有時間陪我，就拿錢來補償我嘍。我任性是希望被關注，就連考大學我都是隨便報的，他們想讓我出國留學，我偏不，想把我打發出去他們好耳根清凈，門兒都沒有。」此時趙智潤說話的樣子竟像個小女生一樣可愛。
「哎呦，你還隨便報的，牛的你喲！」趙智潤得意地笑笑，又神情落寞地說：「在那裡遇見了他。真是青春校園初相遇，一見石川誤終身。直到現在，我見了他我的心還是會蹦蹦直跳。」她笑著看向安然：「我這麼說是不是太不給你面子了？」
「切，用你給！趙智潤，從今天開始這個男人跟我們一點兒關係都沒有了，不想以前了，來，唱歌，慶祝我們重生！」安然說完拉起她。
兩個醉了的女人一個站在沙發上，一個站在桌子上，唱起《姐姐妹妹站起來》：
那就等著淪陷吧，
如果愛情真偉大
我有什麼好掙扎，
難道我比別人差
誰要周末待在家，
對著電視爆米花
想起你說的情話，
哭得眼淚嘩啦啦
十個男人七個傻，
八個呆九個壞
還有一個人人愛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