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蜀縣驛站
蜀縣,一處人來人往的鬧市,楊釗等人都在這停了下來。
等到馬車徹底停下,楊釗鑽出馬車,一個翻身就下了馬車。
突然,他發現自己這一行人的隊伍少了很多。
守護的軍卒,只剩下百來人,而其他人,全都不知所蹤。
秉承著不該問的不多問,楊釗沒理會少去的人手。
先是看著後頭幾架馬車中裴柔楊暄楊寧三人鑽出來,隨後集齊一家人,接著就隨著林瑜的牽引,走向那處房屋。
房屋的大門,上頭掛著一塊牌匾。
牌匾上,有三個字。
那三個字,恰好是楊釗認識的。
蜀縣驛。
蜀縣驛大門寬有兩米左右,高差不多兩米五。
而那大門是兩扇分開,抵著后牆開著,看著模樣是木製的。
木門上漆著紅漆,兩條桃符整齊掛著。
至於門牆,不是普通人家那種泥巴糊成,而是透著青色的青磚砌成。
看著這一幕,楊釗心裡頓時明白,自己怕是到了這蜀縣的驛館,鐵定沒錯了!
走進驛館,已經有好些人在這裡候著。
為首的一人,穿著顯得有些富貴氣,倒是一個胖乎乎的中年漢子。
「蜀縣驛站驛長梁大貴,恭候上官駕臨!」那胖乎乎的中年漢子雙手手指交叉在胸部,躬下身子恭敬行禮。
聽著梁大貴的話語,楊釗差些沒咬住舌頭。
自己剛剛想著這是驛館,哪知道人家說的是驛站!
這不是打臉么?
還有,梁大貴行的是什麼禮?
怎麼這麼眼熟呢?
貌似自己從什麼劇里見過。
但是,他不會行這禮啊!
剛剛梁大貴速度太快,他沒看清!
難道自己之前在章仇兼瓊跟於大監那行的禮全是錯的?
大唐禮節,抱拳不行么?
(驛站註:唐朝時期的名稱。
驛館註:也是驛站的意思,只是在明清之後換了說法。
叉手禮註:唐朝盛行的打招呼禮儀,一般都是由身份地位低的向地位高的行禮,而武將行禮,就沒有這麼多的規矩了)
所以,楊釗微微點了點頭,「有些乏了,歇會腳,之後便要離去,吃食可準備妥帖了?」
「上官,吃食已然備妥,全是耐餓的肉食,還望上官乞憐。」梁大貴一臉諂媚地回話。
「成!領路吧!」楊釗說完話,就等著梁大貴帶路。
梁大貴很是聽話,弓著身子頭前帶路。
楊釗一家子走過亭台樓閣,走過一處院落。
這是一個獨立的小院,院內布置陳設極為清雅。
有假山,有水流。
那林立的假山彷彿一道美輪美奐的景觀。
假山是由河中的石頭砌成的,這些石頭形態各異,有像展翅飛翔的雄鷹,有如奔走捕獵的巨虎。
假山上更是長著些碧綠的嫩竹,假山下環繞著流水,水中種著蓮藕,荷葉碧綠,荷花盛開,還有魚兒在水中游來游去。
對於這處院子,楊釗看了半天,總覺得有一股特別的味道。
嗯!
有種蘇州園林的味道。
「梁大貴,這裡不錯,沒少花心思吧?」楊釗笑著問道。
聽到楊釗問話,梁大貴連忙回復:「上官,這裡並非小的建立,乃是貞觀年間蜀王李恪出錢置辦,原先並非驛站,後頭蜀王被封為吳王,也就被我梁家盤下了,前前後後修了百十年,倒是也能一直用著。」
蜀王李恪?
這是誰?
楊釗又納悶了。
還有,按理說一個驛站的驛長應該是官家的,怎麼這梁大貴會自稱小的?
還說是被他梁家盤下的,這又是怎麼回事?
興許,這些都是常識,所以楊釗沒有尋根問底。
(唐朝驛站制度註:唐代在兵部以下設有駕部,專門負責管理全國的驛傳工作。
以下各道由判官主持,各州由館驛巡官或由兵曹、司兵參軍兼管。
各縣由縣令綜理,後來又專門派有『館驛使』,以加強對驛政的監督。
當時唐朝將全國的驛站都劃分了等級,更是給予馬匹和土地等來保證驛站的各項開支。
陸驛劃為七等,水驛劃為三等,水陸劃為四等,各個等級都有相對應數量的馬匹和土地。
開元年間,驛站已經鋪滿了整個大唐。
三十里設置一驛,這是規定。
當時,有二百六十所水驛,一千二百九十七所陸驛,八十六所水陸相兼功能的驛站。
而驛站管理人員一般由上級指派或富戶承擔。
這管理人員,就是所謂的驛長。
一般情況,上級指派的可能性不高,除非特殊情況,比如某一官員的親戚想要討個差事之類的。
當然,最多的還是讓一些當地的富戶來承擔。
嗯!
這裡就有個樂子了。
承包制,在大唐就出現了。
當然,驛長這位置也是有人競爭的,要麼靠關係,要麼靠投標塞錢。
富戶競選成功后,就可以拖家帶口的住進驛站,來直接管理驛站。
管理驛站,是很有賺頭的。
一方面,有錢賺。
另一方面,還能拉攏一些官員的關係。
有錢賺,又有關係網保護,往往一家子就繼承了百十年。
至於驛站的功能,有些雜。
通訊功能:公文傳遞、烽驛傳遞、官報流通,都會通過驛站,當然,有些書信,也是通過驛站進行傳送的。
交通功能:一些官員的吃用,送官員前往它地,貢品運輸,等等)
雖然這蜀王李恪弄得院子不錯,但楊釗一家子沒有進屋。
反倒是整整齊齊地坐在小院里的石桌上。
看著裴柔跟楊暄有些不適應,楊釗對著梁大貴說道:「梁大貴,著人送些吃食來,再給將士們送些去,無需候著。」
「小的明白,這就去辦。」梁大貴應完話,就去忙碌了。
見著梁大貴離去,楊釗看了眼在邊上候著的林瑜,笑了笑,「老哥,坐下,莫要站著了。」
這石桌,有四個石凳子。
楊釗坐了一個,裴柔坐了一個,被楊寧療傷過的楊暄坐了一個,倒是空著一個。
這會子,林瑜還在守著。
而那楊寧,這娃子屬猴的,早就竄到哪裡去不知道了。
「老爺,這不合規矩!」林瑜搖著頭,不肯坐下。
「老哥,讓你坐,你就坐,我楊釗就是一運氣好些的粗人罷了,哪來這般多的規矩。」楊釗說完就拉了一把林瑜,讓林瑜老老實實地坐在石凳子上。
林瑜有些不適應,虛坐在石凳上,一臉苦笑。
楊釗滿意地笑了笑,隨後,他的目光轉向楊暄,「暄兒,今個給你的冊子,可曾記下了?」
楊暄偷偷地瞄了一眼楊釗,看著楊釗那一本正經的模樣,小臉都苦了,「爹,孩兒看完了,只記下一些,尚未背熟。」
說完話,他就從懷裡取出楊寧早上給的那本冊子。
楊釗接過秘籍,攤開在石桌上,面對著楊暄,「你林伯伯也是武藝高強之輩,一個字一個字地念一遍,有不懂之處,就問你林伯伯。」
「爹,你讓孩兒記下的就是傳說中的武功秘籍?」楊暄眼睛鋥光瓦亮的。
楊釗微微翻了翻白眼,「廢話!若非你昨個記下那本,爹會讓你學武么?往常讓你背個《論語》《詩經》,你可是半天都憋不出幾個字來。」
「嘿嘿~」楊暄尷尬地摸了摸後腦勺,接著他又對著林瑜露出了一個討好的笑容,隨後,在楊釗冷冷的目光下照著冊子一個字一個字念了起來。
聽了一小會,林瑜的臉色就變了,「老爺,小的先行告退!」
說完,林瑜就要起身。
而楊暄,也是疑惑地停下了念誦。
楊釗再次拉了一把林瑜,將林瑜摁回位置上。
「老哥,這陣子還需要你教導,聽就是了,無需避諱。」
「這...」林瑜神情有些猶豫。
「楊教頭已經將秘籍送予我,如何處置全由我楊釗做主,老哥不是外人,無妨的。」楊釗溫和地說道。
「好吧!」有了楊釗的話,林瑜也不再想著離去。
而楊暄,也繼續念誦了起來。
聽著楊暄的念誦,楊釗記下了好多。
只是,這記下了,不代表會了。
氣沉丹田這句話倒是懂,八成是猛吸入一口氣。
但氣散太虛是什麼鬼?
以身容法,又是什麼玩意?
化虛五行,特妹的又是什麼鳥蛋?
以意環體,流轉諸脈,這特么的什麼完犢子內容啊!
一個個文字他都能聽得懂,但連起來怎麼練完全搞不懂啊!
興許是楊暄將熱情投入,沒一會功夫,整本冊子都被他念完了。
「爹,孩兒全記下了,已經爛熟於心!」
「這一遍就記下了?」楊釗意味莫名地問道。
「嗯!記下了!」楊暄肯定的語氣回道。
楊釗點了點頭,將冊子取到自己面前。
之前楊暄念誦的時候,他也記下了好多。
還別說,穿越之後,他的記憶力提高了不知道多少倍,差些就要過目不忘了。
「既然暄兒你說你記下了,那你背一遍,爹聽著。」
「嗯!」楊暄用力點頭。
隨後,他搖頭晃腦地開始背了起來。
而這一會,聽楊暄背誦的楊釗也再不停記憶,一個個生僻字在楊暄的背誦下,他都記住了。
等到楊暄背完,楊釗笑了,笑得很開心。
「不錯!不錯!一字不差!晚間再背一遍,依舊要一字不差!」
「爹,孩兒會用心的!」楊暄小腦袋點得如同搗蒜一般。
「明日讓你林伯伯教你些練武常氏,到時候若是不肯吃苦,小心爹再打斷你一條腿。」楊釗冷不丁地說道。
「不會!這次不會了,孩兒一定會好好聽林伯伯教導。」楊暄立馬就急了。
「嗯!」楊釗微微頷首,將冊子整齊,收入懷中。
他將冊子剛剛收好,外頭就傳來了腳步聲。
定睛一看,卻是那梁大貴帶著些人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