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一章 戰果
……
「還有誰?」
迷霧消失之後,魯鎮的虛影也在橋頭消失,蘇文望向橋頭對面,冷笑一聲。
十二名地字型大小的燕國皇家供奉,就這樣消失在了眾人面前。
不過看客們早已麻木了。
這十二個人,終究不如之前的天字型大小賒刀人們震撼,如今這十二名失控的賒刀人已全部在失控和彼此的廝殺中全部死去,殘餘的污染力量,將會影響此地很長一段時間。
「真是放肆!」
而就在此時,蘇文身後忽然響起燕正道的聲音。
「囚!」
燕正道再一聲暴喝,傳國玉璽便砸在了蘇文的腦殼上。
一股磅礴之力,頓時將蘇文約束住,他心中一驚,想掙脫燕正道拘禁,卻發現全部力量用上,都掙脫不了。
「哈哈……不要枉費心思啦!」
燕正道大笑一聲:「朕用燕國國運鎖住你,你翻不了天!」
蘇文抬頭一看,看到頭頂果然懸浮著那方燕國的傳國玉璽,一時間感到無語。
燕皇對他的重視,還真讓人「受寵若驚」。
「咳咳……放心!朕不會殺你!至少現在不會殺你,等朕滅了梁國,讓你親手寫下『梁亡』二字!」
他有些咬牙切齒。
倒不是因為蘇文殺了燕鴻基,或者殺死了眾多超凡者,削弱了燕國的超凡實力。在燕正道看來,一場滅國之戰,這等慘烈的代價,本就是理所當然的。
而代價雖然慘重,可最終還是抓住了蘇文,姬長歌也耗盡了最後力量,大局已定,這些代價都是值得的。
他恨的是姬長歌這個垂死之人,竟然能對他造成如此傷害!
「吾皇萬歲!」
看到燕正道從受到重創消失,再突兀出現,周虎的心情經受了大起大落。隨著他的大呼,身後燕軍也發出了驚天動地的歡呼聲。
「渡河!攻梁!」
周虎也頓覺吐氣揚眉,大吼出聲音。
浮空戰船緩緩降落,幾名宦官涌到燕正道身邊,將其扶住,又有幾名超凡者給蘇文上了鎖鏈,押進船艙之中。
「快,快回都城,快傳十六,快傳太子!」
被宦官簇擁入了戰船之後,燕正道便渾身發抖,一口血吐了出來,氣息不斷衰弱。
「陛下……」
戰船里的宦官哭成一團。
「???」
被關在小倉房裡的蘇文,聽到上面的動靜,頓時有些迷惑。
「燕皇要死了?」
蘇文詢問看守他的兩名超凡者。
兩人都陰沉著臉,沒有回答他的話,其中一人甚至還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若不是同伴阻止,還會動手揍他。
看到這一幕,蘇文也沒有繼續說話。自從他被關到倉房裡,這兩名超凡者寸步不離,外面發生了什麼事,他們一樣不知,問他們也是白問,於是作罷。
他開始尋思,如何能夠擺脫頭頂上方的玉璽。
他發現,玉璽鎮壓著他,他的超凡力量便隨著時間的推移而不斷跌境。
當然,這並不是真實的跌落境界,而的玉璽的力量對他力量取得的壓制效果,他的力量會最終壓縮,使得他變成一個普通人。
但燕皇對他的警惕卻是沒有放鬆,哪怕他現在是普通人的樣子,也一樣派了兩名序列五的雜家超凡守著,倉房之外,還有一支皇家衛隊。
蘇文也試圖使用暗影之門,可在傳國玉璽的鎮壓之下,蘇文根本無法從地支的空間里拿出暗影之門。
嘗試幾次之後,蘇文便放棄了暗影之門。
他也意識到,玉璽有鎖死空間的能力,他就算能拿出暗影之門,也不容易逃生。
反而暗影之門還可能會被發現搜走。
燕正道偷襲他之後,他隨身的刻刀和秩序之袍便被搜走。
而秩序之袍從他身上剝落的時候,還鬧出了點動靜。
因為不懂收容之法,蠻力扒下秩序之袍后,瞬間被秩序之袍捲住了身體,化成了一團模糊的血肉。
有人盤問蘇文收容秩序之袍之法,卻是沒問出個所以然,最後只能用了封魔盒,將這件袍子給封印起來。
「我們這是去哪裡?」
蘇文詢問旁邊的超凡者。
還是沒人理他。
「我可是梁國史官,我願意主動跟你們說話,是你們的榮幸,相信你們的皇帝,上官都希望我跟你們多說點。」
蘇文笑著說道:「因為他們更怕我不說話。」
「回都城。」
一個超凡者似乎聽懂了蘇文的話,便接過了話頭說道:「不過很快,我們會再次啟程去梁都。」
畢竟,陛下留著蘇文沒有馬上殺死,很可能是讓蘇文投降。
如果蘇文願意投降,可比殺死蘇文更撼動梁國人心。
史官都投降了,一般的朝廷官員,普通百姓,投降有何不可?
這對征服梁國大計,可是天大的利好。
所以誰能說服蘇文投降,這可是大功一件。
蘇文點了點頭,便沒有再說話。
那超凡者本想多說幾句什麼,可蘇文卻是扭頭不看他了。
蘇文側耳傾聽,想傾聽船倉外的動靜。
可隨著傳國玉璽對他的壓制效果越發明顯,他的力量感知也漸漸消失,外面的喧囂他是半點也聽不到了。
「爹……我們怎麼辦?」
地支有些擔憂,猶豫了一會才說道:「要不要召喚核桃大佬?」
「暫時不用,先等著。」
蘇文很是安靜。
……
周虎覺得自己時運不濟,命途多舛。
明明陛下已經幫他掃除了蘇文,可他還是發現,燕軍依舊無法渡過大江。
王起被瞿曇摩斬殺。
這還不算,瞿曇摩帶著梁國眾多超凡者,清理乾淨了王起留在軍中的遺毒,迅速肅清了混亂,再次凝聚起了戰力。
蘇文守護的橋頭,因為受到賒刀人的污染,已沒有渡河價值,幾日時間裡,周虎下令大軍依靠船隻和修復另外兩座大橋,將大軍送了過去。
可跨過大江還沒歇一口氣,瞿曇摩便領軍壓了過來,數十萬大軍被困在了博浪城一帶,別說攻城掠地,還連續打了幾個敗仗,險些被趕下了河。
沒辦法,瞿曇摩不僅史家大能,也是兵家大佬,指揮大軍團作戰,他甚至比周虎更加熟悉。
一時間,整個燕軍營地愁雲慘淡。
新來的隨軍長史已經看周虎很不順眼,總覺得他故意延誤戰機,催促他帥大與瞿曇摩決戰。
若不是之前被蘇文揍得太狼狽,以至於在朝廷沒有太大的底氣,這個新來的隨軍長史,早就被他弄死好幾遍了。
錯失了王起投誠的大好時機,周虎也只能小心翼翼地與瞿曇摩對峙。
他很清楚,雖然自己是攻梁的主力,可大燕國還有兩支側翼大軍,從不同關隘猛攻梁國。他只需拖住瞿曇摩的大軍,不讓瞿曇摩分軍去支援其他關隘,燕軍必然會迎來最後的勝利。
只是這樣一來,滅梁國的大功,就跟他沒太大的關係了。這倒是讓周虎糾結不已。
可他終究是名將,很清楚強推瞿曇摩,戰敗的可能更大。對峙牽制梁國主力,尋找有利的決戰機會,便是大功一件,倘若數十萬大軍在他手中葬送,那他不僅沒有任何好處,還會使得燕國南征敗北,會成為燕國罪人。
想清楚這一點之後,周虎不管隨軍長史如何勸諫,甚至是謾罵,他視而不見,充耳不聞。
隨軍長史彈劾周虎的奏報,自然也如雪片一般飛往燕國都城,可燕國朝廷上下,對隨軍長史的奏報都不是很上心。
畢竟燕國朝廷,此時也處於一場風暴之中。
被姬長歌擊中之後,燕正道傷勢極其嚴重。
返回都城的時候,他便昏迷了一段時間,甚至還下令,讓在歸墟歷練的太子燕十六立即返回都城。
經過幾年時間的摸索,無論大梁還是燕國、荊楚,都掌握了將人從歸墟帶回來的手段。
只是成本極高,少數人傳送沒問題,可大規模將人運出歸墟,成本實在高到無法承受,三個國家一年的財政加起來,也沒辦法將一千人從歸墟送出去。
只有身份極其特殊,或者非常有必要的時候,才會將人從歸墟傳送出來。
如今燕皇重創,傷勢可能無法治癒,那麼太子回朝,就成了非常有必要之事,自然得安排妥當。
所有重臣都等待著燕皇的態度,是假裝傷好,繼續把持朝政,還是讓太子監國,自己養病,或者乾脆讓位,自己當太上皇。
但不管哪一種,燕國朝廷都會迎來一次大洗牌,朝中重臣,豪門世家都渴望著在這一次朝局洗牌中,獲得更多的利益。
也正是在人心浮動,甚囂塵上的時候,來自大梁朝的一封諜報,都被有司忽略掉了。
姬長歌駕崩第十天,蘇文被燕皇擒獲第十天。
圍繞在大梁城外的大戰,終於落下帷幕。
這一戰,梁軍取得了前所未有的戰果。
百萬柔然精銳,大半被殲滅。
尤其十餘萬精銳騎兵,在他們完全觸碰不到的浮空戰列艦編隊追擊之下,一路丟盔棄甲,棄屍數百里,逃命之途如修羅場,到處都是柔然騎兵和坐騎的屍體,最後投降被俘的精銳騎兵,活下來的不到三千人。
至於戰力原本就較弱的步戰戰士,在桃夭長槍隊攢射之下,基本無法形成有效的攻擊和防禦陣形。
按照桃夭自己的統計,她帶領的長槍兵,至少擊斃了十萬敵軍,沒有俘虜。
加上都城守軍和各地勤王大軍,效忠朝廷豪門私軍出擊,所謂的柔然百萬精銳,如沸湯澆雪,就此消失。
倒不是真的消失,如今大梁城外許多地方,一座座俘虜營拔地而起,沉重的勞役,基本由這些俘虜所負擔,倒是為大梁補充了不少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