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淮河鏢局
香氣似乎醉人,何氏安然入睡。
起初,她夢裡的還只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就恍如她記憶里那樣。
對於她來說,那時候趙謙不是皇帝最寵愛的皇侄,也不是學府里從眾少年之中脫穎而出的天才,他只是那個溫柔的鄰家大哥哥。
後來,她如願嫁給了心心念念的大哥哥,成了獨一無二的楚王妃。
他做閑散逍遙王爺,她耐著性子為他煮酒烹茶。他們有了一雙兒女,生活幸福美滿。
再後來,他們四處奔波,在戰亂中相濡以沫。
最後的最後,他做了睿智賢明的皇帝,她成了端莊賢淑的皇后。可是,他們相見的日子卻越發少了。
……當她見到永明塔里的那個女人時,她忽然意識到了什麼……或許一開始,這一切就只是她的美夢……
漸漸地,不安、惶惑使她變得扭曲,她成為後妃們眼中潑辣瘋癲的皇后……
上個月回家,兄長讓她不必太過傷心,說皇帝向來如此。
可她怎麼甘心……
……
應青青捂眼:「噫,所以她就想國師?」
李葯:「……」他不想懂,他還小。
一人一妖正厚顏無恥地用神識探看皇后的夢境。他們進來的時候她已經夢到後面奇奇怪怪的部分了,不知李藥用了什麼術法,竟讓她往前回溯了。
用神識探夢本就十分費力,應青青一般不會用,但這次實在是好奇得緊了,便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想著不能白費力氣。
剛入夢時她還勸李葯:「少年,小小年紀的,就別看了吧。萬一看到什麼不該看的就不好了哈哈哈……」
李葯:「……」這女妖真是正經話說不過一句。
應青青本想著會在這夢境里看見與應澄泓有關的奇奇怪怪的畫面,然而並沒有,「國師」在她夢境中一直都是以黑衣黑袍蒙著面的形象出現——何氏壓根連國師是誰都不知道,她一開始如他們看見的那般……額,似乎只是單純地受加料的清明香的影響。
這樣一來,只要找出給香加料的傢伙,事情不就解決了么。應青青心道妙哉,自己就快有官兒當了。
「我施術探過了,這裡只有你的妖氣和另一隻……半妖的妖氣,不過那半妖的氣息很淺,約莫是一日前來過。」李葯說,「皇後身上的怨氣基本已經消失了。」
半妖,說的該是應澄泓。應青青鬆了口氣,這不就對上了嗎,前一日她解完咒,應澄泓和皇帝就在坤寧宮,天快亮時他們才走的。
好在小崽子這「君子端方」是裡外都是的,不然她怕是要被老娘罵沒管好她兒子了。
……
大理寺,「天字乙號房」。
剛被稱讚了「君子端方」的某應姓國師此時正面無表情地朝地上的一攤可疑物體撒細鹽。
「哇啊啊啊啊,妖君,別!別再撒了……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水蛭妖滾在地上,儘力想把自己裹進尚完好的衣裳里,好擋住些鹽巴。
這些天,他每天都處在一種極度痛苦之中。那個叫言卓的人甚是陰險,讓這鳥妖不知用什麼法子封住了他的妖力,然後每天派人來輕飄飄地問話,要是它不說就往它身上撒鹽。
他們哪是為了問話?分明就是想折磨它!等它疼得求饒說它招時,那撒鹽的獄卒早就走得沒影了。
應澄泓撒鹽的手微頓,「不要叫我妖君。」然後又繼續撒。
水蛭身上漸漸洇出血來,它繼續嚎:「……啊啊啊啊,妖……大人哪,你就是打死我……」
應澄泓挑眉,原本攏在一起骨節分明的手指直接張開了,剩下的鹽落下去,水蛭見此拚命地往後蠕動,大半的鹽還是落在了它的身上。
「啊啊……」估計是真被傷的狠了,水蛭的嚎聲小了不少,卻也終於肯交代了,「……負責抓人的,我就只認識一個人,他叫孫於……這真是個人哈,不過我也只知道名字,其他的都是『公子』安排的……」
應澄泓端起一邊的茶水往它身上潑,衝掉了些鹽,他說:「公子?是李昌?」
「對對對!就是李昌!」被茶水沖的舒暢了,水蛭話都說利索了許多,他心道反正老大已經跑了,他就咬死是李昌指使的,就算他們不相信,也拿他沒辦法。
「那他有何動機?」
「當然是賺錢了。」
「可他本來就有錢。」不僅有錢,還有重病。
「那、那他肯定是想賺更多的錢了。」水蛭絞盡腦汁,全然沒覺得自己這話說得就像在誣告,「人有句話怎麼說的來著……人心不足蛇吞象!」
應澄泓附和他:「說的也是。那你之前抓言家小姐和……的時候,那群幫凶去哪了?」
當時他們只找到了馬匹、車和粗布衣裳,那二十幾號人竟全然不見蹤跡。
應澄泓又給它澆了點茶。
水蛭以為自己已經洗脫主謀的嫌疑了,毫不猶豫地賣隊友:「你說那些啊,他們是淮河鏢局的人,只是我們雇來運貨的,都不知道是人是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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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說凡事不要抱有太大的期望,不然就準備著接受失望吧……」
偶最近有點喪╯﹏╰
但還是感謝讀者老爺們的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