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7章 探尋真相
「這女婿是不錯,我聽我家小兒子說,他十分博學廣才,卻不知為何一直不肯考取功名。」
「沒想到還是一個淡泊名利的人!」
「讀書不為考取功名的人還真是少了。」
在眾人的七嘴八舌之中,暮嘉隱隱覺得,或許方歸音真的沒有認錯人。
男人是突然之間來到這個村莊的,沒有人知道他的身世。最奇怪的是,他明明才華橫溢,卻甘心留在這麼個小村莊,勉強靠教書掙點錢養家糊口。
暮嘉覺得,自己應該試著接觸一下那對夫妻,好能探聽出更多消息。
思及此,暮嘉看向身旁的李嬸,「李嬸,我傷已經好了,原本應該早些動身進城的,不過還有些針法沒有教給大家,總這麼在您家住著,我也實在是不好意思。」
「你看你這孩子,說的是什麼話!」李嬸擺了擺手,「你就在我家裡安心住著,什麼時候住膩了,住煩了,再走也不遲。」
「李嬸,您雖然這樣說,可我總也得做些什麼。」暮嘉對李嬸說道,「最近農忙,我瞧大家都在忙著收割莊稼,不如這樣,反正我也是閑著,孩子們就交給我來帶。」
聽暮嘉這樣說,李嬸便也不再推辭。她們都信得過暮嘉,便將孩子放心的交到了她的手上。暮嘉則借著送孩子上學堂的名義,與那對夫妻多了些接觸。
男人叫汪世安,孩子們都叫他汪先生。女人常常會來給他送些吃食、添些衣衫,有小孩子叫她汪師娘,也有大孩子叫她曼玲姐姐。
「小南子,你不是說你最擅長丹青了么,不如畫畫你家先生?」暮嘉鼓動著一個小孩子畫下了一幅汪世安的畫像。
小孩子下筆沒有輕重,那畫紙又薄的可憐,所以當小南子拿著畫像開開心心的去找先生時,暮嘉便將那張畫紙下面的另一張沁了墨的紙收在了懷中。
回到房中以後,暮嘉便用筆將紙上的輪廓勾勒了一遍,而後將畫與字條用信鴿傳遞迴了樂坊。
儘管知道方歸音十有八九沒有認錯人,可暮嘉覺得還是對比一下畫像,心中才會更踏實。
果不其然,當方歸音拿到畫像以後,百分之百確認那畫上的人與自己當日見到的男子,就是她曾經服侍過的方家小少爺。
可是方歸音是眼睜睜看著方家小少爺被釘在棺材內的,怎麼如今卻又活生生地出現在她面前?方歸音想不通,心中更是有著難以言說的複雜情緒。
另一邊的村莊里,暮嘉因為常常出現在私塾,所以與夫妻倆也漸漸熟絡起來。
「暮讀一卷書,會意如嘉話。欣然有所遇,夜深猶獨坐。又得琴上趣,按弦有餘暇。復多詩中狂,下筆不能罷。」汪世安若有所思,「暮嘉,你這名字不錯。」
「當初我娘生我的時候正趕上日落,所以便有了這樣的名字,還是先生讀書多,聽著就覺得有意境。」暮嘉雖然吃驚卻沒有表現在臉上,她還記得,當初方歸音給她取這個名字時,也曾吟過這一首詩,她還說,這是方家小少爺教她念的詩。
「這有什麼的,不過是多讀了幾頁書罷了。」汪世安在書架上翻找了一下,拿出了一本詩集遞給暮嘉,「你每次來都會帶些吃食,這個便當做我們夫妻二人的謝禮。」
「多謝先生。」暮嘉已經可以確認汪世安的身份,於是回到村裡便急著與眾人告別,返回了樂坊。
「這是汪先生送給我的詩集,他念的詩正是夫人當年為奴婢取名字時念的那首詩。」暮嘉與方歸音說道,「雖說奴婢從未見過方家小少爺,可種種跡象表明,他或許真的是方家小少爺。」
「少爺當初教我念那首詩時,手中也是拿著這樣的一本詩集。」方歸音看著手中的詩集,「只不過,小少爺的那本,要比這本舊上許多,遠沒有這本嶄新。」
方歸音看著手中的詩集,幾滴眼淚滴落在封面之上,「小少爺的詩集早已經不知流落何處了,這本大約是他新買的吧,應當還沒看過幾次。」
撫摸著那本詩集,方歸音彷彿已經撫摸到了曾經被她當做信仰的方家小少爺,「對了,我記得你說過,他是被一個獵戶救下來的,可打聽過是在哪裡救的?」
「這個沒打聽過,不過據奴婢所知,他平時常去打獵的就那麼幾個山頭。」暮嘉回答道。
「我記得當初小少爺就被安葬在山上。」方家小少爺在方家素來不受待見,所以到死連方家的祖墳都沒進,而是被草草的安葬了,「只是我那時身份低微,並不知曉少爺具體被安葬在了哪座山上,你若是打探出了他常去打獵的地方,我們就去走上一走。」
「夫人,奴婢只知道那獵戶平日去哪些地方打獵,卻還真的不知道汪先生是他從哪裡救下來的。因為據村裡的人說,每當有人問及這人的身世時,獵戶總會岔過話題,久而久之,他們便也識趣不再問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看來這其中一定有蹊蹺。」事不宜遲,方歸音立馬拉著暮嘉出發,尋覓了大半個月,總算在一座山上看到了一座簡易的墳墓。
墓碑上刻著的正是方家小少爺的名字,方歸音仔細辨認了一下,確定這就是方家小少爺的墳墓無疑,猶豫再三,還是說道,「就這裡,啟出來吧。」
以防走漏風聲,上山的只有方歸音與暮嘉,二人暮嘉手中拿著工具,按照方歸音的吩咐掘開了墳墓。
做這件事時,暮嘉心中還是害怕的,若是她們真的認錯了人,豈不是打擾了死者的安息。可當棺槨露出廬山真面目時,方歸音與暮嘉都確定了心中的猜想——汪世安就是方家小少爺。
棺槨上明顯有被打開的痕迹,暮嘉用力推了推蓋子,從縫裡看進去,裡面果然什麼都沒有。
「當初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他逃出來為什麼從來沒有找過我,難道在他心裡,我就這麼不重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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