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08
教學樓頂樓,兩個男孩兒坐那兒,煙蒂都集中在一塊兒,程橙身上還有血跡。
「你覺得這事是偶然嗎,」程橙問,
「不是。」陸行肯定答,抽口煙,沉口氣,煙從口鼻出來。男孩子眼神沉鬱,「這事兒我們得自個兒摸得透透的。」
程橙點頭,又用腳尖去撥那些煙蒂,「小心本來還說今晚不上晚自習去玩跳舞機的。」男孩兒悶悶地說。
這話一說,兩個男孩兒身上的沉默更重,戾氣也越大。
……
小心被送去醫院,一切就被攔在了門外,包括學校的老師。學校後來也有領導前來,看這陣仗隱隱覺著惹了大禍,心神不寧,可照樣也見不著學生家長,學生的一切事兒都不叫碰,包括事故原因調查。校領導往上報,局另導也是懵的,都有些無措。
如意當晚就坐了私人飛機趕回來,
和學校天台上的情形還有點相似,
兩個二十齣頭的大大男孩兒也是煙蒂滿地,愁雲困擾,不過他們比那倆小小子考慮的事兒可要麻煩多了。
杏兒這奇奇怪怪的身子喲!
常人那大桶水砸下來,即使只是二樓,砸到肩頭也得骨折吧;那大的摩擦力划傷臉龐也得血流不止吧——她這些外傷都沒有。
如果不是左耳不住流血,人也不醒,她就跟好人一樣。
再一個「激動人心」的發現就是,小心又懷孕了!
這個她身邊的男人們一回憶還有點靠譜,她不是近段愛吃犯懶嗎。
可又有奇怪之處,現代的醫療指標都指示:這孩子懷了。要命的是,這孩子下題又在不停流血,又不是流產徵兆……
明明知道她就是這麼個鬼怪的身體,可看在愛她的人眼裡,兩處不停流血,血量不大,可這源源不絕,無論什麼法子也止不住!——多揪心呀!
還有一個問題,誰讓她懷孕的?儘管她不一定生出來是個「人」。
當然,現在這個問題都在次要,當務之急,要止血!小心要醒過來呀!
「我杏兒真是多災多難,她要是個小妖精,害害人受了這些罪也好想些,可偏偏她就只會折騰一下她自己,害過誰?」
如意抽著煙說著說著淚流。
「害過你,你不前段時間還在怨她。」金溪靠著窗邊,顯得憂傷,卻還是懟了句,好像懟懟人才有魂在。
「她害死我我也不想她這樣!想安靜讀個高中都不行,」如意望著天,「老天爺吶,你給我們個明示,到底要她怎樣!這麼鈍刀子割肉一樣慢慢折磨她,實在是,殘忍了!」
金溪背過身去,眼裡也有淚意。
這時,有腳步聲接近,
「金溪,」
來人輕喚了聲,
金溪也沒擦淚,淚盈在眼眶裡,回了頭,
「青州的裴方譯來了,他帶來了一袋子血漿,說,可以叫小心試試。」
「什麼?!」
金溪立即回過身,如意也看過來!
兩人互看一眼,匆匆而去。
……
門突然打開,這二位未經通報就立即能進來,
門前也沒人阻攔——這個時候了,馮鮮也顧不得他們。
裴方譯確實站在裡頭,
馮鮮看都沒看這衝進來的二人,只接著問,
「為什麼你篤定這袋血能救小心,誰的血?」馮鮮肯定萬分謹慎,小心出事的消息他是在機場得知,當即返回!
裴方譯很沉穩,但不免眉間也有憂色,
「我其實也不敢保證這袋血對她一定有用,可是現在不是救人要緊?或者說,您已經有對策了。」
馮鮮沉眼看著她,難道真要小心冒這個險?可是,他們確實也束手無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