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雄獅與豺狗
跟招標大會時相比，現在的阿卡迪亞酒店已經完全沒有了酒店的模樣，外牆所有的窗戶都被拆除，內部也被搬空。
爆破公司在酒店外圍建起了一堵高高的防塵擋板，還在酒店每根沉重柱上都安裝了足量的炸藥。
活脫脫一個大炸藥桶。
按照計劃，後天這座歷史悠久的酒店即將在轟隆聲中成為歷史，取而代之的，是紐約的新地標：
史塔克大廈。
約定的時間還沒到，一個身影已早早來到了酒店天台，一身黑色風衣在夜幕中輕輕擺動，看起來真TM帥氣。
阿爾德里奇.基里安。
他並沒有等待太久，一小會後，另一個更加挺拔的身影哼著家鄉的小曲來到了他的面前。
看清對方的臉后，基里安皺眉微笑。
「李維斯先生，怎麼來的是你啊。」
「天颱風大，對皮膚不好，所以我就讓肖恩小姐在公司里等著。」
羅傑叼起一支雪茄，又給基里安遞過去一支，「大家都這麼熟了，叫我羅傑就好。」
『啪啦！』
基里安輕輕吸了一口后，讚歎道：「違禁品？」
「哎呦，了不起！」羅傑豎起大拇指，「每一支都是在貌美姑娘的大腿上卷出來的，抽一支少一支啊。」
基里安再吸一口后，環顧四周。
「這地方選得很好，四周都沒有更高的建築，狙擊手沒有射擊位置，我也不敢派武裝直升機在市區里亂來，不過你那輛高科技跑車應該也上不了樓吧？」
羅傑沒有回答，而是指了指腳底：「你忘了說我們腳下的炸藥足夠炸死你一百次啊一百次。」
「那個不算，畢竟你也在這，不是嗎？」
羅傑聳了聳肩：「說正事吧。」
「好，其實很簡單，只要你和你的保鏢不說出我的名字，不向警察爆出我這段時間做的事，我保證再不會找你麻煩。」
基里安的神色看起來很真誠，「如果不是怕會引起你的懷疑，我還會帶幾箱黃金來，當然，如果你覺得需要補償，我可以明天叫人送到你的公司。」
羅傑眯了眯眼：「這麼輕易就放棄了？」
「鐵一般的事實不允許我不放棄，這幾天的事情已經讓我明白，你很特殊，我只是不知道你到底有多特殊而已。」
基里安語氣轉寒：「但我在電話也說了，你們同樣沒有本事扳倒我，我們就當這是人生中的一段小插曲，留著老了以後當笑話回憶吧。」
羅傑哈哈一笑：「那可是三千年後的事了。」
基里安凝視著羅傑，似乎在判斷他到底是說真的還是在開玩笑。
「三千年也好，五千年也好，我們最重要的是向前看。」
基里安朝羅傑伸出手，「講和，你意下如何？」
羅傑端詳了基里安好一會，然後伸出手，跟他緊緊相握。
「出來混，求財而已，沒必要搞得你死我活。」
「說得好！」基里安露出滿意的笑容，「說吧，要多少黃金？」
羅傑緩緩搖了搖頭：「錢，我大把，我只要你回答我一個問題就行了。」
「請隨便問。」
「你覺得...雄獅會和豺狗講和嗎？」
羅傑目露寒光。
基里安想不到羅傑會突然來這麼一句，一時竟不知怎麼回復。
羅傑一字一句，狠狠道：「我來紐約十年了，要說悟出了什麼道理，那就是真正的惡棍永遠都是惡棍。」
「惡棍從不會懺悔，也不會退縮，只會將擋在眼前的人一個接一個幹掉，直到路上只剩他獨自一人。」
「你剛才說的屁話中，只有一句話是真的，那就是你看不出我到底有多特殊，因此你才不得不選擇暫時講和，然後繼續觀察我。」
「如果有一天你有了擊殺我的把握，會毫不猶豫露出獠牙，一口咬碎我的頸脖。」
羅傑握著基里安的手越來越緊：「所以對於你的講和協議，我的回復是，放你娘的狗屁。」
被說中了心事，基里安再也無法維持風度，笑容也變的陰狠異常。
「羅傑，如果夜狐那個廢物的行動有什麼作用的話，就是讓我明白了你是個外表浪蕩，實則內心善良的人。」
基里安湊近了一些，「難道你不怕我放火燒了你的公司，再把麥克斯和卡洛琳綁在自由女神像上嗎？」
羅傑毫不避讓地與基里安對視。
「你敢燒我的公司，我就炸了你的生物實驗室，你敢碰我的朋友，我就殺了你的首席生物學家瑪雅.漢森，讓你這輩子都研究不出絕境病毒來！」
基里安呆在原地瞪大眼睛。
為什麼？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眼前這個建築商人會知道如此絕密的事情？
羅傑看著基里安驚詫的表情，不禁譏笑了起來。
「我之前一直以為要殺我的人貪圖的只是錢，可知道是你后，我立刻明白，你搶這工程，為的是史塔克工業的機密和技術。」
「又或者，你要等待機會，是要把托尼.史塔克和他的的大樓一起夷為平地。」
聽到托尼.史塔克的名字，基里安緊繃的臉突然猛抽了幾下。
「總之，你是要復仇！」
復仇...復仇...
基里安在心中不斷重複著這兩個字，尚未整理清晰的意識又被羅傑帶入新的旋渦。
復仇...這是不是基里安心底的渴望，他自己也不清楚。
至少這些年來，他總是跟自己說，這不是復仇，而是實現他的野心，實現他的夢想。
羅傑接著嘲諷道：「我說，至於嗎？史塔克只是把你晾在天台上吹了一晚上的風而已...」
這話彷彿致命一擊，徹底點燃了基里安那絕望的回憶。
算下來，應該有十年了吧。
在千禧年的跨年夜派對上，基里安蹣跚著擠到史塔克面前，向他推銷自己的基礎研究項目。
史塔克說很欣賞基里安的研究項目，要和基里安詳談，讓他先去天台等，自己隨後就到。
然後，整個晚上，史塔克都沒有到。
他滾床單去了。
那個夜晚徹底改變了基里安，從此以後，他殺人，破壞，犯法，拿人體做實驗。
一切的一切，都是為了超越人類，為了統治世界。
當然，還有將史塔克踩在腳下。
不過現在，這些都不重要了。
他只想做一件事。
幹掉眼前這個男人，讓世上少一個人知道他曾經的屈辱。
鼓起拳頭，用盡全力，基里安照著羅傑的臉狠狠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