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297.又冊皇后(木小齊成了左皇后)
「娘娘快看,莫不是來了?」
梳兒一聲驚呼,指了指前方。
眾人忙放眼望去,便見一里開外,揚起一陣塵土,然後便是得得的馬蹄聲,越逼越近。
木小齊慌了,忙叫道:「快快快….讓將士們…備好…備好弓箭…」
梳兒應聲說是,急急地竄入身後的草叢,那裡,早埋伏好了千名將士。
阿枝看了看木小齊,說道:「姐姐,只管鎮定些,莫讓玉文邕看出破綻,姐姐,莫綳著臉啊,快笑一笑…」
「我…我笑不出來…」木小齊心中惴惴不安,手心都已捏出了汗。
「那…我先迴避一下…」阿枝說著便往身後躲。
「別…別…你怎麼能走…」木小齊一把拉住阿枝,渾身顫抖。
阿枝忙道:「玉文邕若見了我,定會生疑,平日里,是小蝶陪著皇后的啊….」
木小齊慌亂地點點頭,只得鬆開了手,讓阿枝隱於一旁。
不多時,周國車馬已驅至山丘之下,一一停了下來。
一輛金色馬車,氣派非凡,篷頂之上,鎏著四條金龍,車輪的軲轆,也是金光閃閃,一看就知道是天子的行駕。
然而待車簾掀開之時,先是下來了一名年輕女子,其身形矯健,手腳麻利,是以前周國皇后的女侍衛婫子,在婫子的攙扶之下,又下來一人,卻不是那周國皇帝,而是一老態龍鐘的婦人,便是叱奴太后。
木小齊定睛望去,不禁大失所望,心中的忐忑之情,被失落填滿,剎時便泄了氣。
梳兒走上前來,問道:「娘娘,這老媼是誰?」
木小齊回頭,將阿枝拉了出來,說道:「阿枝,你瞧瞧,那可是玉文邕的母親?」
阿枝見玉文邕沒來,也倍感失望,聽木小齊問她,便細細地朝下面望去。
當日,木小齊喜歡玉文邕,曾和母親上門提親,所以她和阿枝都是見過叱奴太后的。
「應該是她,眉眼神情還是那副犀利模樣,只是老了不少…」阿枝喃喃說道。
木小齊沉著臉,吐了口氣,心中的惶然煙消雲散,倒是鎮定了不少。
山腳下,婫子扶著叱奴太后,也在朝木小齊張望,在她身旁,略有百名侍衛,貼身保護。
只是叱奴太后眼神混濁,看不太清楚,便仰頭問道:「山上之人,可是木頡麗?」
木小齊沒好氣地說道:「是我!」
叱奴太后一聽這話,就覺得不論是聲音還是語氣,都和木頡麗相差太大,卻又總覺得有些耳熟,不由得皺起眉頭。
「婫子,你仔細看看,說話那人可是滿臉輕狂之樣?」
「是,太后!」婫子眼光犀利,便朝亭子內望去,見木小齊果然一臉漠然,傲氣十足,便答道,「果然和太后所說無異!」
叱奴太后怔了怔,點點頭,剎時便明白了一切。
「哀家認得你!你是木小齊,不是木頡麗!看來哀家誤會頡麗了,還以為她出爾反爾,又要勾引我兒呢,不曾想卻是你!」
木小齊冷冷說道:「是又何妨?只是沒想到,你竟然還記得我?」
叱奴太后呵呵一笑,說道:「哀家見你第一面起,就斷定你並非善類,所以便讓邕兒處處小心,絕不敢讓你成為她的夫人,對你,哀家可是印象深刻呢!」
木小齊怒道:「你好大膽,竟敢辱罵於我!不過一面之緣,怎可如此草率斷我秉性?」
「相由心生,一面足矣!」叱奴太后掩掩嘴,冷笑道,「若哀家說得不對,你又怎會逼你的姐姐替你入宮應召,又怎會假冒書信,誘我邕兒來此與你相見?木小齊,你說說,你是何居心?」
叱奴太后一字一句,並無半點虛言,這讓木小齊又羞又憤,氣得說不出話來。
梳兒見狀,指著山下大罵道:「山下老媼聽著,當日周賊玉文泰攻我大齊,便是在此處落荒而逃,被我大齊將士追得人仰馬翻,狼狽不堪!是以此處,叫做仰馬亭!不過今日以後,此處便要改名了,明日我大齊天子便會為此亭重賜一名,叫做誅鳳亭!」
叱奴太后聽罷,不慌不忙,反倒哈哈大笑。
「哀家本已無幾日好活,死又何懼?只是可笑,當日那個平定邙山,驍勇善戰的蘭陵王,早已被你們齊國人自己給殺了,這對我大周可是件好事!你們齊國已是腐朽不堪,和哀家這個垂死之人,又有何異?仰馬亭?誅鳳亭?呵呵,這些名字都不好,依哀家看來,當改為亡國亭才好啊…」
叱奴太后此話一出,惹得身後的將士紛紛叫好,口中直念叨「亡國亭」三字,讓亭中之人羞辱難當。
木小齊氣紅了臉,轉過頭說道:「快叫他們放箭!」
阿枝忙道:「來的可不是玉文邕,姐姐真的要殺死他母親嗎?」
木小齊氣道:「你沒聽到她在羞辱我,羞辱大齊嗎,難道不該死?」
梳兒也附和道:「殺死這些周人,自然也是功勞一件,娘娘,下令吧!」
「好,放箭!」木小齊急不可耐地說道。
梳兒往後跑了幾步,對著草叢中的將士們喊道:「娘娘有令,放箭!」
話音剛落,草叢中便探出一個個人頭來,搭弓上弦,對著亭下,便是一陣亂射。
「保護太后!」
婫子大感不妙,拔出劍來,擋在叱奴太後面前。
身後的侍衛趕緊奔上前來,亮出兵器,對著山上落下的飛箭一陣撥挑掃擋。
無奈齊軍上千,而周人才有一百,怎敵得過這密密麻麻的箭雨?
不多時,周人便倒了一大片。
婫子大急,任憑自己武功高強,將面前的箭悉數擋開,可終究也會有體力不支之時啊!
「太后,快上馬車!」婫子一邊舞動手中寶劍,一邊護著叱奴太後退到馬車之上。
木小齊見周人倒了一大半,偏偏叱奴太后卻是毫髮無損,有些急了。
「快射死那個老媼!」
身後的將士得令,便將火力齊齊向叱奴太後攻去。
「嗖」的一聲,一支飛箭射中了叱奴太后的後背,此時她正登上馬車,就覺得背後一麻,便暈了過去,橫躺在馬車之上。
婫子大駭,飛身而上,將叱奴太后抱進車內,只聽身後「嗖嗖」連聲,五六支飛箭便釘在了婫子身上。
「你們斷後…我送太后…回去…」
婫子咬著牙,踉蹌幾步,一邊揮劍擋開飛箭,一邊坐於車前,當起車夫。
「駕」的一聲,馬車掉轉方向,歸於來時之路。
一支支飛箭緊追不捨,卻被身後的周人以自己的身軀一一擋住。
不多時,叱奴太后的馬車消失不見,而隨同而來的百名周軍,皆成了箭下之鬼,無一倖免。
...........
木小齊於邙山殺死周國太后,殲滅周人上百的消息傳遍了皇宮,皇宮裡一片沸騰,開始頌揚她的功績;又再漫延開去,傳入大齊百姓耳中,一時間引得人們議論紛紛,褒貶不一。
而對於木頡麗來說,這是個讓人悲痛的噩耗。
一來,叱奴太后是玉文邕的母親,愛屋及烏,木頡麗自然萬分敬重,二來,自己在周國之時,與她有諸多交集,積累了深厚的情義,如今她死了,怎能不傷心難過,扼腕嘆息?
「姐姐,真要在此為叱奴太後設立靈牌嗎?」偏殿內,小蝶低頭望著泣不成聲的木頡麗,不無擔憂地問道。
木頡麗虔誠跪於地上,對著桌案上,叱奴太后的靈牌拜了三拜。
「就當是替齊兒向叱奴太后賠罪了!」
小蝶將木頡麗扶了起來,哽咽道:「她的過錯,為何要姐姐來替她擔當?難道姐姐依然當她是自己的妹妹?」
「妹妹?」木頡麗搖搖頭,又心痛,又絕望,恨恨說道,「我怎會有這樣殘忍的妹妹?她若是我妹妹,又怎會冒我之名,誘使叱奴太後上當,還命人害她性命?小蝶,齊兒怎會變成這個樣子?」
「野心使然!」小蝶緊擰著眉頭,忿忿說道,「淑妃早就想奪姐姐皇后之位,取而代之,所以才泯滅人性,不擇手段,為達目的,不計一切後果!之前若不是韓將軍網開一面,玉文邕只怕早就死於非命了,如今,淑妃沒有害死他,卻又設計害死了他的母親,只為自己贏得高升的籌碼,實為惡毒之極!這樣的人,姐姐早該和她劃清界線!」
木頡麗點點頭,說道:「我一直以為是因為我的過錯,害得她誤會致深,怨恨太大,所以會常做出些荒謬之事,如今看來,這一切只是她骨子裡的毒,讓她走火入魔,做盡邪惡之事,我太高估她了…」
「既然是惡入骨髓,就已無葯救,姐姐,往後可得多提防她了!」小蝶決然說道。
木頡麗無可奈何,只得點點頭。
「陛下駕到!」
門外響起通傳聲,高緯神采奕奕,步入祥德宮。
宮人齊聲參拜:「拜見陛下!」
木頡麗和小蝶趕緊從偏殿走了出來,拜道:「拜見陛下!」
高緯扶起木頡麗,笑道:「皇后近日身子如何?」
「蒙皇帝牽挂,妾身早已復原!」木頡麗擠出些笑容。
高緯點點頭,說道:「甚好!明日朕要行冊封大典,還要請皇后一道為憐兒授禮!」
木頡麗和小蝶面面相覷,心知不妙。
「冊封大典?為淑妃授禮?陛下…要將她…冊為皇后嗎?」
木頡麗正為叱奴太后傷心,卻有人因為此事獲得褒獎,這怎不讓她心如刀絞?
高緯信口說道:「是啊,淑妃立了大功,朕怎能不獎賞她?所有朕決意冊她為左皇后!」
木頡麗忍住眼淚,忿忿地說道:「陛下只道她立了功,可曾有想過妾身心中的痛?」
高緯收斂了笑容,怔了怔,他不知木頡麗與叱奴太后的交集,自然也不明白木頡麗所指。
「皇后所言何意?」高緯木然問了一句,忽又聞到一股煙熏之葉,又問,「哪來的煙味?」
小蝶一凜,怕高緯看到叱奴太后的靈牌,忙道:「天氣濕熱,好多東西泛潮生霉,所以…熏點香,去去異味!」
高緯不信,皺著眉頭,吸了吸牌鼻子,朝著煙味尋去,入步偏殿。
「皇后,你這是做什麼?」就聽高緯怒喝一聲,面色大變。
木頡麗和小蝶忙走上前去。
「妾身…在祭奠故人…」木頡麗略有不安,輕聲說道。
高緯細細看了看靈牌,竟然是為了叱奴太後設的祭案,當下便火冒三丈。
「這便是你心中的痛?身為大齊皇后,卻為敵國太后祭奠?你…你是何居心?」木頡麗躬身拜道:「只因為身在周國之時,妾身與她有些私交,所以妾身才在自己寢宮為她設置靈牌,卻並不敢明目張胆,公然祭拜!還請陛下體諒妾身的苦心!」
「你身在齊國心在周,是不是?虧朕不顧天子顏面,多次向乳娘求情,恢復你皇后之位,你就是這樣對待朕的?你…終究不如憐兒…只有她,才是真心真意待朕的!」
高緯似是遭受了背叛一般,怒不可遏。
木頡麗苦苦笑了笑,說道:「若不是百姓為妾身請命,陛下真的會恢復妾身的皇后之位?陛下如今一心只在淑妃身上,早就恨不得把妾身的皇后之位讓給她,是以她假託書信,公然冒犯妾身,陛下全然不追究,還說她有功,而妾身私底下祭拜故人,陛下卻大動肝火,橫加指責,何不趁機廢除妾身的皇后之位,讓她獨尊後宮?」
高緯黑著臉,哼道:「憐兒本意是要誘殺玉文邕,假託書信一事,朕是知曉的,你要怪罪她,豈不是也怪朕有罪!」
木頡麗面無表情,倔強地說道:「妾身不敢!只是妾身祭拜周國太后一事,若陛下不肯估息,妾身甘願受罰,絕無怨言!」
高緯看看木頡麗,吐了口氣,說道:「便不追究了,只要你明日準時參加冊封大典,朕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
木頡麗搖搖頭,毅然說道:「妾身恕難從命!妾身絕不會承認她的皇后之位!」
「你…」高緯指著木頡麗,怒上心頭,他以為退了一步,也會讓她退一步,成全此事,「這是為何?以往朕可是聽你口口聲聲,只說是如何呵護你的妹妹,為何又變得如此不可理喻?你是怕她威脅到你的地位嗎?」
木頡麗看了看高緯,心中再次陷入失望之境,她已不在乎高緯對自己的絕情,但卻在意木小齊的狠毒,她絕不會讓木小齊成為皇后!
「若妾身說,之所以反對她做皇后,是為了後宮安寧,陛下會信嗎?妾身不想再做任何爭辯,只告訴陛下一句,明日的冊封大典,妾身是絕對不會去的!」
「那朕就廢了你的皇后之位,將鳳印金冊授於憐兒!讓她當大齊的皇后!」高緯氣得暴跳如雷,開始咆哮起來。
木頡麗咬咬牙,決然說道:「妾身誓死守衛鳳印!鳳印在,妾身在!」
鳳印在,妾身在,木頡麗這幾個字,讓高緯愣了一愣,不由得又回想起玉文邕說過的話,「頡麗在,齊國在!」高緯耳邊似又飄起玉文邕的聲音。
「即使你不現身,朕依舊要將憐兒冊為左皇后!」
高緯只得再退一步,怕自己威逼之下,讓木頡麗有個好歹,違背了與玉文邕的誓言。
……
「應天順時,受茲明命,淑妃馮氏,智勇雙全,於邙山誘殺周國太后及周軍百人,功勛卓著,既可當後宮內助,又可為大齊輔賢,以為楷模,特冊為左皇后,與右皇后並尊中宮,同掌後宮事務!欽哉!」
木小齊可謂是處心積慮,如願以償,終於登上了左皇后之位,與木頡麗平起平坐。
一時間,穿梭於齊德宮的人往來不息,紛紛前來祝賀,討好的,巴結的,後宮之中,從不乏這樣的戲碼。
然而陸萱卻另有想法,或者說她心有焦慮更為妥當。
康壽宮內,高宏給陸萱捏著身子,為她舒緩筋骨。
陸萱拿著奏章,卻心不在焉,半天沒有任何動靜,只是怔怔地想著心事。
「太姬,為何不悅?」高宏輕聲問道。
陸萱合上奏章,置於桌案之上,揉了揉額頭。
「還不是因為淑妃…」
高宏不解,呵呵笑道:「淑妃是太姬的女兒,如今當了左皇后,可是喜事啊,太姬不是一直想讓她登上皇后之位么?」
陸萱嘆道:「雖然我早有此願,可終究未曾想過,讓她以冒犯周國為代價,換得皇后之位,此舉實在是堪憂啊…」
高宏似有所悟,說道:「太姬的意思…是怕惹怒周國皇帝,興兵犯我大齊?」
陸萱點點頭,幽幽說道:「如今我大齊,還有誰能征戰沙場,決勝千里?尚未尋到斛律光,高長恭這樣的武將,如何抵擋周國大軍?」
高宏討好道:「不是還有大將軍嗎?大將軍有勇有謀,定能保得大齊安然無恙的!」
陸萱搖頭嘆道:「提婆何以能當大將軍之職,我又不是不知道他是如何贏得大將軍之位的!與敵人決戰沙場,可是能買通對手,贏得戰爭的?」
原來當日駱提婆戰勝挑戰者,獲封大將軍,只是弄虛作假得來的,陸萱對此心中有數。
高宏不敢論駱提婆是非,終究陸萱與他是親母子,她都睜隻眼閉隻眼,不聞不問,旁人又怎能說得?
「太姬莫太過憂心,一切皆由天定!」
「我從不信天!」陸萱搖搖頭,看了看高宏,「你以往可曾帶過兵,打過仗?」
高宏答道:「臣武略勝於文才,騎射之術,倒算精通,先帝在世之時,臣曾隨先帝南征北戰…也算累積了些許應戰之道…」
陸萱點點頭,問道:「高宏,若本原姬封你為驃騎將軍,可能勝任?」
高宏大喜,連連拜謝:「臣定當肝腦塗地,誓死效忠太姬!」
「別說錯話!」陸萱說著橫了他一眼。
高宏怔了怔,忙改口說道:「臣…亦誓死效忠大齊…」
陸萱笑了笑,說道:「那就是可以勝任啰!」
「臣絕不辜負太姬厚望!」高宏躬身拜道。
「好!」陸萱撫了撫高宏的手背,柔聲說道,「明日,我便向皇帝說說,就封你為驃騎將軍!」
「謝太姬!」高宏喜出望外,躬身又拜。
陸萱點點頭,滿臉笑意,對高宏來說,或許這是他悉心服侍陸萱得到的回報,而對陸萱來說,卻別有用心。
…….
齊德宮內,眾妃嬪世婦,御妻才人,皆前來向木小齊賀喜,過了半日,依舊有人上門來拜,絡繹不絕。
但凡有賀喜之人,木小齊皆一一回禮。
但對她來說,除自己之外,其他的女人都是敵人,是以滿臉笑意,卻掩蓋不住眼中的不屑之意,雖舉止優雅,卻依舊透著一股高高在上的傲氣。
「右皇后駕到!」
宮門傳來一聲高呼,木頡麗穿戴整齊,款款而入,小蝶也面無表情,緊隨其後。
眾人齊齊參拜:「拜見右皇后!」
木小齊沒有拜,只是得意地說道:「右皇后姐姐,也是來向本宮賀喜的吧?」
「賀喜?本宮的確是要恭喜妹妹,變成了一個無情無義,心狠手辣的蛇蠍婦人!」」木頡麗似笑非笑,嗤笑連連,又轉身對眾妃嬪說道,「姐妹們都散了吧,本宮要和左皇后說幾句…貼心話…」
「是,妾身告退!」其他妃嬪見狀,一一拜別而去。
木小齊笑問:「既是貼心話,為何其他姐妹偏是聽不得?」
木頡麗打量著木小齊,見她春風得意,一臉傲然,身著皇后服飾,上下打扮與自己毫無不同。
「木小齊!這個名字,你還記得嗎?」木頡麗悠悠說道。
木小齊輕撫髮髻,漫不經心地說道:「似曾相識,不過…本宮要提醒右皇后姐姐,如今,本宮叫馮小憐!」
「很好!你早就不配叫做木小齊,早就不配做我木家人!」木頡麗盯著木小齊,冷冷笑道,「馮小憐!從此以後,你我恩斷義絕,勢不兩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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