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十拿九穩

第八章十拿九穩

永曆接連三次遭遇險境，在第三次遇險的時候，永曆甚至已經絕望，就在這時，崇禎朝絕聲衛最後的兩個高手突然出現，先迷惑住武當山道士，然後突然發難，將那些道士片刻之後全部剷除，一個不留，又辣又狠。

對此，永曆倒是理解，絕聲衛曾經是大明皇帝的御用近身侍衛，每日要防範不軌之人行刺大明皇帝，對付那些敢於行刺的死士，就必須比他們更狠才行，所以兩個絕聲衛出手的時候，絕對不會留情。

還有一點，永曆百思不得其解，自己並沒有得罪武當山，為什麼他們屢次為難自己，難道他們就不怕自己的雷霆大怒嗎？

想到可恨之處，永曆決定自己回到南京之後，第一件事就是給湖北的郎廷佐下旨，讓他武力圍剿武當山，將那些可恨的道士全部抓住，按律治罪。

此時，永曆已經認出了救自己的兩個絕聲衛，以前在揚州的時候，曾經與他們二人有過交集，他們就是跟隨在鄭寶身邊的李俊豪和卜羅。

盲人李俊豪對永曆說道：「陛下，此地不宜久留，跟我們走吧！」

永曆點點頭，然後站了起來，回頭對葉長安說道：「現在有他們的保護，朕安全了，你可以選擇跟朕走，或者回家去？」

葉長安正在發怔，他就不明白了，這兩天到底發生了什麼？還有剛才從天而降，大殺四方的瞎子殺手為什麼會如此恭敬？還有跟自己稱兄道弟的人為什麼會自稱「朕」？難道他們在演戲不成？

聽聞永曆問話，葉長安這才回過神來，想了想，答道：「家，我是不敢回了，不如就跟著你，反正以後你管飯就成！」

永曆微笑著點頭，而後轉向李俊豪，說道：「李——」說到這裡，永曆不知道如何稱呼李俊豪了，故此卡住。

「陛下，叫臣的名字——楊羽就行。」

永曆一聽，心中恍然，果然李俊豪不是真名字，原來他叫做楊羽。

不過永曆並沒有細問，而是說道：「楊羽，接下來怎麼走，朕可是聽你的了！」

楊羽點點頭，而後卜羅走過來，遞過一根竹竿，楊羽抓住竹竿的一頭，卜羅牽著他頭前帶路，永曆和葉長安則跟在最後，一起向鎮西走去。

走在鎮西的街道上，永曆一行人並沒有人再來阻攔，一些百姓都躲得遠遠的，唯恐再惹禍上身，剛才一盲一瞎的手段可是兇殘至極，九個道士橫屍在地，還是少惹為妙。

走出小鎮后，卜羅留下斷後，確定沒有人跟來，才趕了上來，眾人繼續向西走，經過了兩個小村子，這才來到山腳下的一個小村莊。

進了村子，永曆被帶到一戶人家，當走進小院里，正碰上一個白頭翁推門從屋裡出來，白頭翁迎面看見永曆就是一怔，永曆看到他也是愣住了。

「啊，萬歲爺！」白頭翁驚呼道。

「嗯，鄭先生一向可好啊？」永曆倒是神態平淡。

其實永曆一點都不奇怪會在這裡遇見鄭寶，因為楊羽和卜羅都在此地，他鄭寶肯定距離也不太遠。

鄭寶急忙躬身下拜，規規矩矩地叩了頭，等永曆讓他起身，才作勢相迎，說道：「鄉下地方，太過簡陋，有污聖駕，請陛下責罰！」

永曆擺擺手，說道：「朕有命逃出來，已是萬幸了，你等救駕有功，朕以後一定會論功行賞的！」

鄭寶和楊羽再次跪下，施禮后，齊聲說道：「臣等惶恐，不敢居功！」

卜羅看到鄭寶和楊羽跪下了，急忙也跟著跪下，不過他說不出話，只能「依依呀呀」地嚷嚷。

永曆再次將鄭寶扶起，然後轉身徑直走進小屋，說道：「鄭先生啊，今天就叨擾你了，朕可是餓的前心貼後背了，想辦法給朕弄點吃的吧？」

鄭寶聞聽，趕緊躬身應「是」，轉身對卜羅打了幾個手勢，而卜羅明白之後，立刻離開了小院，不知去了哪裡。

眾人進了屋后，永曆先問道：「鄭先生，你可是讓朕好找啊，朕的錦衣衛走遍了大江南北，可是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沒想到你躲到這裡來了！」

鄭寶老臉一紅，說道：「臣有罪，臣該死，請陛下降罪！」

永曆「呵呵」一笑，心道：這老傢伙果真老謀深算，雖說自己「該死」，可是自己真能治他的罪嗎？以後他也算是自己的「救命恩人」，那就更不能「恩將仇報」了。

想到此處，永曆不打算再在此事上糾纏，便說道：「你們救了朕，朕也不打算賞賜你們，因為給你們賞賜，你們也不會要，但是朕又過意不去，不如以後你們就跟著朕吧，也好名垂青史，如何啊？」

鄭寶和楊羽聽后，並沒有馬上說話，倒是葉長安的嘴巴撇了撇，有點不屑的樣子。

這時，楊羽說道：「陛下，功名利祿對於我等朽木之人如同過眼雲煙，當年臣侍奉崇禎皇帝之時，便不以功名為重，如今已經過去了三十餘年，臣也習慣了閑雲野鶴的日子，所以請陛下另請高明吧！」

聽到楊羽的直言不諱，永曆依然面不改色，心道：如果你們輕易地能歸附於朕，只能說明你們也是利欲熏心之輩，那麼朕就不稀罕你們了，還有你們三番五次拒絕朕的招攬之意，難道就能斷了朕的念頭嗎？今日因緣巧合之下，遇到了你們，豈會再讓你們跑掉。

想到這裡，永曆微微笑道：「鄭先生、楊羽，你們二位都是不世高人，萬中無一，朕甚是欣賞，一日得不到二位的相助，朕就難以安心！」

鄭寶面色一暗，說道：「陛下，我等都是大明的子民，就算不能出仕，也斷不會向外邦獻藝，我們隱居於此，就是打算此生再也不入世了，如果有一天，有人逼迫我們做有損國家百姓之事，我們就是死也不會做的，這點請陛下放心！」

永曆一聽，心中不禁大叫「不好」，看來自己的話引起了鄭寶的誤會，以為自己是擔心他們為敵所用，所以才強制逼迫他們聽命於自己。

「鄭先生，言重了！」永曆一邊說著，一邊擺手，而後繼續道：「朕是愛才，惜才，想你被譽為『鄭一刀』，一雙妙手回春之手，治癒過多少百姓的疾患，可是你想過沒有，等你百年之後，你的才學可曾能流傳下去，難道鄭先生也如同千年前華佗一樣，只聞其名，不見其藝嗎？」永曆如此質問道。

「呃！」鄭寶當時就怔住了。

永曆打鐵趁熱，繼續說道：「鄭先生，朕曾在南京下旨興建大明國立第一大學，你可聽說過？」

鄭寶點點頭，表示有所耳聞。

「那好，鄭先生可知朕為什麼要舉全國之力，在各地興建學校，在南京建立大學嗎？」永曆問道。

「草民不知，請陛下賜教？」鄭寶有些好奇了。

「為的是傳承！」永曆只說了一句。

鄭寶聞聽此言，便不再說話，而是低頭沉思起來。

好半天之後，鄭寶好想明悟了什麼，但又很猶豫，便問道：「陛下心胸開闊，高瞻遠矚啊！建校勸學實乃國之幸事，當澤被後世，名揚千古，可是臣不知道臣能做什麼？」

永曆聽后，心中暗笑：有人好名，有人好利，而還有些人以拯救天下為己任，如果估計的不錯，這個鄭寶其實就是最後一種人，他懸壺濟世一輩子，從他手上救過的人命不知凡幾，不然也不會得到「鄭一刀」的名號，只是晚年孤苦無依，心也冷了，這才退隱山林。對於這種人，只要想辦法勾出其當年未竟的夢想和遺憾，說不定，就會降服他。

「朕打算在南京建一所『醫科大學』，就是培養醫生的地方，大學建成之後，請鄭先生去『醫科大學』任教，做第一任大學校長如何？」永曆如此說道。

其實就算請不動鄭寶，永曆也早就打算建幾所「醫科大學」，以充實軍隊和民間的醫療部門，為大明子民的健康服務，所以現在提出來，只是適逢其時而已。

果然，鄭寶聽后，眼睛眯縫起來，好像心裡在盤算自己的得失。

這時，永曆轉向一直沉默不語的楊羽，說道：「如果朕沒有說錯，你是北宋開國功臣楊信的後代，對嗎？」

楊羽聞言就是一震，抬起頭，雖然他看不到永曆，但從表情上可以看出他的內心確實有了變動。

楊信乃是宋太祖趙匡胤的手下大將，與「楊家將」老令公楊業的父親同名，但二人並不相熟。雖然楊信耳聾，但為人有紀，剛正不阿，又能體恤下屬，頗得上下的信任，為後世所傳頌的忠義良將。

楊羽和他的先祖不同，他的眼睛自幼失明，但其家為了振興祖業，還是讓他自幼修習武藝，後來被出宮選材的老太監看上，便帶回了宮內加以培養，經過一段非人般的訓練，他竟然以盲人的身份脫穎而出，成為了一個「絕聲衛」，從此開始在宮中護衛，直到崇禎皇帝為國殉難。

以上這些，都是永曆通過張迪查訪出來的，非常的不容易。

「是的，陛下」楊羽點頭道。

「楊信將軍忠義千古，卒于軍中，實乃大明將士之楷模，朕是崇禎先帝的堂弟，當今大明唯一的正朔，怎麼就不能得到你的擁護呢？難道你要讓你的先祖蒙羞嗎？」永曆語氣非常的不善。

「陛下，臣知錯了！」楊羽急忙跪下，俯首叩頭。

永曆站起來，親手將其扶起，而後說道：「朕也不強人所難，這樣吧，你隨朕回返南京，只要幫助朕訓練出一隊新的『絕聲衛』，你就可以功成身退了，到時候，天下任你遨遊，如何？」

楊羽看了看鄭寶，發現鄭寶還在沉思，便說道：「請陛下容臣想想！」

永曆不再說話，心裡卻樂開了花，他已經知道，這次招攬鄭寶和楊羽之事，肯定十拿九穩了，至於那個卜羅，只要楊羽歸附了自己，他也肯定會被收入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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