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洞房花燭
袁野是讀書人這件事情,很快就傳到了姜蘊清的耳朵里。袁野一下子在他心目中加了不少分。可是,聽他那話音,他有些對自己的閨女不滿意啊!雖然沒有拒絕。看來這樁婚事要涼了。男方的條件也不是多好,以姜蘊清的脾氣,他也沒有再關心這檔子事。
可是,姜杏自從和袁野吵了一大架后,卻對袁野似乎有些著迷了。是啊,一直在家裡家外受寵的她,碰到一個敢和自己吵架的人,她從最初的惱恨,不知咋地慢慢地就轉變為喜歡了。這大概就是逆反心理吧。嗯,這一寶,又讓袁野押中了。少女的心嗎,只要有了一個深刻的印象,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總會讓其倍加關注的。再說,自倆人吵架之後,袁野一副乖寶寶的模樣,見人彬彬有禮,幹活老老實實,為人和和氣氣,還出手大方,這就逐漸地贏得了少女的芳心。隨著最後交貨日期的臨近,袁野就要離去,姜杏有些著急了。早上吃飯時給姜蘊清描了一句,見爹爹沒有反應,忍了一晌午,到了晚飯時,她就有些忍不住了。
「爹爹,高叔叔說的哪事,有著落了沒有?」他說這話時還有些扭捏。
「他是外地人,我看這事就算了!」姜蘊清有些拉不下面子。
「女兒想去京師看看景緻!」姜杏的意思不言自明。
「你娘不舍你嫁到外地去。她就你這一個女兒。」姜蘊清把這事推到了娘們身上。
「我去跟娘說。」姜杏還是不死心。
這下姜蘊清沒有辦法了,只得和盤托出高師傅傳過來的話。
「這個熊孩子,他倒拿捏起來了。看我不好好收拾他!」姜杏柳眉一豎,惱了。
「不可造次!這像什麼話!傳出去,你爹我的老臉朝那擱。」姜蘊清兩眼一瞪說。
「這事啊!閨女,別任性!你爹也是為你好!」姜蘊清的正室夫人勸解說。姜杏一聽只好低頭吃飯,含淚不說話了。她的親娘這幾天在礦洞那邊照應。她沒有幫手,也只得忍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在哪個時候,是子女婚姻的決定因素。
見女方那邊沒有了動靜,袁野明白,他的計劃流產了。他對姜杏雖然有些綺念,可是還沒有達到痴戀的地步。再說自己現在功不成名不就的,老婆嗎?剜到籃子里就是菜啊!就要負責任。他又不想做一個涼薄之人。
可是男女主事方沒有再繼續發展,並不等於這事就啞啞迷迷地熄火了。高師傅呢,也是上了彆勁,他覺得這兩孩子挺合適的,就決心做成這個月老。於是把這件事情透給了茅元儀。茅二貨一聽這事,細細把量了一陣,決心促成此事。是啊,自己帶著美眷,怎麼能叫自己的義弟老是單著呢?於是他自作主張地和姜蘊清切磋起來。「我這兄弟可是個奇人,可以說世間難有,姜掌柜你可要想仔細,過了這個村可就沒有店了。」
「我也想成了這樁婚事啊!可是你那義弟沒有這心思。」姜蘊清唉聲嘆氣地說。
「你可以多出點嫁妝嗎?再說,我這兄弟前途無量,你家姑娘先答應做個偏房行不行?」是啊,這二貨有娶偏房的愛好。只要人美,自己愛上了,就是喝二鍋頭,三鍋尾都認。
「偏房不行!嫁妝嗎?我不會虧待自己的閨女。」姜蘊清雖然把閨女那頭壓下了,可這幾天,看著閨女哀怨的眼神,很是心疼。老生閨女,能不喜愛嗎!
「你能出多少嫁妝?」茅元儀追問。
「大不了,和公子做的這樁生意,我一個錢不掙,行了吧?50貫,不少了吧!」姜蘊清試著說。
「好,我給義弟透一下。我估計,只有你答應先做偏房,這事就有門。嫁妝不嫁妝的,我還不稀鬆這幾個錢。」茅元儀又給姜蘊清講起了條件。
「這個不行,沒的商量!」姜蘊清搖頭拒絕。可是等姜蘊清一和姜杏說,沒有想到,自己的閨女竟然答應了。這閨女性子野,一心想要到京師去看看。再說了,等到一入洞房,她自忖有的是降服袁野這個黑小子的辦法。
「爹爹,我是這樣想的,這小子以後要是混得好的很了,我就是當個偏房,您老臉上一樣有光;如果不是很好,我量他也不敢動再娶一個的心思。」還別說,姜杏還真是在這件事情上動了腦筋。是啊,這幾天她可是想了很多,夜裡睡不著覺啊!她也是動了真情了。
「嗯,還別說,我閨女說得這話在理。這小子,這麼年紀輕輕的,就有一手碾玉的好手藝,我忖思,再壞也壞不到哪裡去。一招鮮,吃遍天啊!還是手藝養人啊!」姜蘊清很是贊同自己這個老生閨女的分析。再說,有了這層親戚關係,茅元儀這個大客戶,可就攬下了。以後一家人吃的喝的可全都有了。人家可是大財主啊!據說家裡有上萬畝水田、桑園,還有好多店鋪,又是個官宦人家。
「爹,那您就回個話吧!」姜杏小嘴一抿,兩眼一眯,樂了。嗯,一笑兩淺淺地酒窩,很好看的。
嗯,這事竟然急轉直下,讓高師傅給撮合成了。既然是做偏房,就不能大操大辦,再加上時間急迫,說成這事的第三天,一頂小轎,吹吹打打,就把姜杏接到了權當新房的一家客棧。
喜宴結束,袁野興緻頗高地來到洞房。挑下蒙頭紅,一個貌美如花地麗人端著在那裡,袁野的倆眼都直了。這廝饞得哈喇子都流出來了。
「妹妹,來,陪哥喝一盅交杯酒!」袁野色迷迷地盯著姜杏明艷動人的美靨。
「酒鬼,你還沒喝夠啊!」姜杏這幾天積攢的一肚子氣,就想往外撒。
「茅二貨那廝想灌我酒,他還嫩點。我先是沾一沾,后是舔一***得很了喝到嘴裡我吐在茶杯里,最後給他來個死活不喝。妹子,喝醉酒入洞房,感覺遲鈍,就體會不到你的味道了!」袁野沒臉沒皮地說。
姜杏聽著先是笑,後來,小臉騰得通紅,銀牙暗咬,杏眼一瞪,恨不得吃了眼前這個壞種。這個熊孩子,你咋怎麼可惡呢!「你是不是想挨本姑娘的繡鞋底啊!哎,哎,酒倒流來!色坯,壞種!你個王八蛋!」姜杏這就要脫鞋。
「對不起,對不起,光顧得看你了!」袁野放下手裡的酒壺,急忙歉意地說。「要脫鞋?你是不是等不及了!不用,不用,好飯不怕晚!天早著呢!」袁野繼續口沒遮攔的胡扯。
「看你平時挺老實,文質彬彬地,沒有想到你這麼壞!」姜杏噗呲一聲笑了。
「嗯呀,洞房裡夫妻哪有什麼正經話,舉案齊眉,相敬如賓很累的。聽哥一句,兩口子嗎?應該咋著隨便,咋著高興咋著來!笑,可以大聲;罵,要能張開嘴;屁,可以暢暢快快地放,別價新媳婦放屁零滴溜!」袁野一副很憊賴隨意的樣子。
嗯,袁野說這話倒是很對姜杏的心思,她從小就有個不願意受拘束的性子。這不,還是一雙天足,沒有裹腳。「壞種,你真的這樣想?」姜杏很是疑惑地問。
「小甜甜,心肝寶貝,哥哥就是這樣想的。以後,咱家百無禁忌,不過有一條,飯後要及時漱口,要勤洗澡,還有,這辮子不要留這麼長,齊肩就成。辮子長了,倆口子在被窩裡歪纏起來,礙事,很麻煩的!」袁野以教訓地口吻說。
姜杏一聽這話,起初也就是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後來可就惱了。猛地一下站起來,手一抬,揪住袁野的耳朵問:「老實交代,你以前是不是逛過哪個,哪個地方!」
「慢點,慢點!疼啊!你讓我說話行不?半個月前,我遇到茅公子的時候,那是吃了上頓沒下頓,窮的就剩下一身衣服了,我哪有閑錢進哪個地方。我說的話,你如果不信,那就試試嗎?看是不是挺礙事的。」袁野急忙解釋。
「要是試試不這樣,本姑娘就把你的,你的,你的耳朵揪下來喂狗。」畢竟是姑娘家,哪兩個字,她說不出口。哎哎,不對啊,我又上了這壞種的當了。不,不能以後叫他壞種了,如果他的種壞了,我豈不是就養不出好兒子了。「下流坯,你就壞吧!你就不能屙拉一句好話!」姜杏嬌嗔了袁野一句,剜了他一眼,小臉又紅了。
「說正經的!說正經的!喝了這盅交杯酒,睡覺,睡覺!小爺我累了!要好好解解乏!對了,把我這十多年的積蓄,晚會,都交給你!」袁野一副正經八倍的樣子。
「你不是很窮嗎?怎麼還有積蓄?是不是貪墨了茅公子的錢!郎君,為人要誠實!他是你義兄,你不能哪樣!是咱的就是咱的,不是咱的莫要強求!」姜杏狐疑地看了袁野一眼,一副教訓的口氣。
「積蓄嗎?都在這裡呢!」袁野拍了拍自己的小腹,壞壞地笑了起來。
姜杏一尋思,立即明白了,隨即暴怒,又要去拽袁野的耳朵。
袁野燦爛一笑,一副人畜無害的表情,舉起雙手。「兩口子嗎,哪裡哪么多的正經話。逗你玩呢!這都不知道!無趣,無趣!實在是無趣地很啊!看來只有到被窩裡面去找開心了!」
「壞種,王八蛋,你有完沒完!」姜杏氣的兩眼發紅,都要哭了。
「好,好,不鬧了,不鬧了!」袁野端起兩個酒盅,討好地遞給姜杏一個,伸出右手,邀請姜杏喝交杯酒。姜杏隨即甜蜜地一笑,順從地穿過袁野的胳膊,兩人美美地相視一笑,一仰脖,開心地喝下一盅酒。袁野順勢一攬姜杏的柳腰,姜杏溫順地一倒,偎依在袁野懷裡。「噗!」蠟燭熄滅了!在一陣淅淅索索聲之後,粗重的踹息聲響起,只聽得「啊」的一個女聲傳來,嗯,就此,一個姑娘變成了一個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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