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一日夫妻百日恩,縱使有錯也有情
「你看看這都是什麼?說朕不如皇后,被皇后拿捏得死死的。」
安海跪著,低頭不敢做聲,那一聲聲哀嚎他也是聽到了的,可不就是某人不如皇后嗎?
「還有說朕終於碰到對手了,這些話也是他們該議論的嗎?」
君烈在御書房大發雷霆,手裡的奏摺紛紛砸在了安海腦門上。
「蘭心殿那群人審問得怎麼樣了?」
安海小心翼翼,顫抖著手將奏摺撿了起來。
「暫……暫時沒有問出什麼?」
「沒有問出什麼?我看大牢里那群人辦事是越來越不省心了!」
君烈的手重重拍在桌上,「讓他們不管用什麼方法,給我問出砒霜從何而來,若有知情者,只要他說出來必定重賞!」
君烈正在氣頭上,這會兒把氣全往外撒,治不了溫苒,他還治不了別人嗎?
蘭心殿,柳玉梅無數次走到宮門口,沒這個都被被守門侍衛攔下,她哭紅了雙眼,企圖用錢財收買侍衛,去通知她的父親,卻被無情拒絕。
君烈處理完政事,便接溫苒一同前往蘭心殿。
當他走到冷宮時,突然腦海中閃現昨天混亂的一面,他眼神渙散的盯著雙手,而這一幕正好被溫苒看到了。
「你在做什麼?」
溫苒打斷了君烈的思考,他抬頭看向溫苒搖了搖頭,目光卻往溫苒身後探望。
「你往我後面看什麼?又看我是不是藏了男人?」溫苒怒聲問道。
「沒有沒有,小言呢?」君烈訕笑著問道。
溫苒心裡咯噔一下,她最害怕的還是來了。
「不看我有沒有藏男人,而是想把我的奴婢據為己有?君烈,你還真是死性不改。」
溫苒站在台階上俯視君烈,一雙美眸之中怒火漸起。
「沒有沒有,你可別誤會,我好奇罷了,走,去蘭心殿。」
儘管他這樣說,可心裡對小言的身份更加懷疑了,昨天混亂之中,他並沒有感受到該有的觸感。
溫苒冷哼一聲,傲慢的抬起下巴,雙眼斜視君烈,慢悠悠的走到他身前。
「我告訴你,你別一次次的惹我,否則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話畢,溫苒很不給面子的,從他身側走過。
而君烈卻伸長了脖子朝冷宮內探頭張望。
「還不走?」溫苒咬牙切齒的問道。
君烈感覺背脊一涼,立刻轉身。
兩人並肩而行,溫苒想要拉開距離,卻被君烈一次次的跟上。
「苒,我要怎樣才能和你好好相處?」
溫苒聽到這個特別的稱呼,加上那討好的語氣,頓時一陣反胃。
「別別別,你呀,叫我溫苒,別整些奇奇怪怪的稱呼,我和你沒法兒好好相處。」
「你說什麼都對,我都聽你的,我一定會找到和你相處的方式的。」
君烈很有信心的樣子,臉上綻放的笑容更加明亮了。
溫苒此時卻發現了一絲異常,不知何時起,君烈的自稱從朕變成了我。
仔細回想,似乎是昨日開始轉變。
蘭心殿,柳玉梅要死要活的大喊著冤枉,為了防止她發瘋一樣的跑出來,與侍衛糾纏,不得已只好關閉蘭心殿的宮門。
溫苒二人隔著老遠就聽到了撕心裂肺的聲音。
走到宮門口,看門的兩名侍衛立刻行禮。
「她這樣多久了?」君烈蹙眉問道。
溫苒從他眼中看出了於心不忍。
這個男人還是有心的,不然不會露出心疼的眼神。
「回君上,昨晚鬧到下半夜,今早天剛蒙蒙亮便又大喊冤枉。」
宮門打開,裡面一道紫色身影立刻竄出,直衝進君烈懷中。
溫苒站在靠近宮門的地方,眼疾手快伸手便抓住了此人烏黑亮麗的秀髮。
在距離君烈一指距離的地方,柳玉梅再也沒辦法往前走動一步,更別說撲進君烈的懷裡了,頭皮上傳來的痛感,令她喪失了最後一點理智。
柳玉梅轉身,張牙舞爪朝著溫苒抓去。
溫苒立刻鬆開手,連連後退,躲避來勢洶洶的攻擊。
退到宮門口,有小腿肚子高的門檻擋住了她的去路,因這一切發生得突然,門檻突然擋住發力的腿,溫苒重心不穩往後倒去。
正當她以為要摔得人仰馬翻時,一隻大手將她攔腰抱住,定睛一看,是君烈。
溫苒作勢便要推開他,雙手剛推上胸膛微微用力,就看到君烈張開了兩瓣粉唇。
「你是想摔個腰椎移位,還是想暫時接受我?」
溫苒當然選擇後者,瞪了一眼得意洋洋的君烈,便側頭不再看她。
待腳下站穩,溫苒立刻推開君烈。
柳玉梅就沒這麼幸運了,她被君烈推倒,額頭撞在了門上,人已經暈死過去。
李素芸聽聞此事,預感柳玉梅情況危急,立刻將出宮令牌給了翠湖,讓她速速出宮找柳生。
柳生是柳玉梅的父親,是君烈曾經王府的管家,對君烈恩重於山。
自從君烈坐上龍椅,柳生便在雲城做了小買賣,他不願身涉朝堂,因他深知朝堂晦暗。
蘭心殿中,在太醫的施針之下,柳玉梅慢慢睜開了雙眼。
紅血絲如同一條條紅色的蟲子,依附在瞳孔周圍。
看到君烈在房中,她也不鬧了,眼中一片死寂。
太醫說道:「娘娘身體並無大礙,但不疑再受刺激。」
君烈擺了擺手,示意不相干的人離開。
眾人退去,房中只餘溫苒,君烈,柳玉梅。
「砒霜從你宮中搜出,你作何解釋?」君烈問道。
柳玉梅露出一抹慘笑,目光無神的看著君烈,緩緩開口。
「你從未用這麼冰冷的語氣和我說話,我寧願你凶我,罵我,至少會讓我覺得你還在乎我。」
眼淚從柳玉梅眼眶中滾落,充滿了絕望。
見她生無可戀的樣子,溫苒意識到,此事或許真與柳玉梅無關。
溫苒很糾結要不要將錯就錯,讓柳玉梅就此香消玉殞。
想到林夙言來時的目的,她又並非善惡不分之人,她遲疑了。
就在君烈上前捏住柳玉梅下巴時,溫苒做了決定。
「君烈,一日夫妻百日恩,縱使她有錯,你也不該這麼對她。」
君烈的手微微一抖,看著眼前喪失鬥志的女人,他惱怒的撒開了手。
柳玉梅雙眼無神的看著溫苒。
早知如此,她一定殺了溫苒,而不是聽君烈的話,無盡折磨下留溫苒一命。
「為什麼在你這裡搜出來?為什麼不是在其他人那裡?」
君烈失望的看著柳玉梅,腦海里全是在王府里,與她的幸福時光。
「你說啊!你說話啊!你告訴朕,你知道是誰陷害你的啊!」
看到君烈大吼、失望的樣子,溫苒就像看到了當年大哥和大嫂最後一次爭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