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練氣士
蔡雲口中道：「還請指教。」
哪吒陰靈一個縱躍，跳到自己泥像頂上，坐了下來，居高臨下盯著蔡雲道：「先生可知我是金光洞靈珠子轉生？」
蔡雲點點頭道：「夫人提起過。」
「那先生可知，我自剔骨割肉，還於父母，陰靈凝聚身體，必須要香火願力？」
「我乃山野村修，不知何為願力，還請解惑。」蔡雲不動聲色。
他這就是為什麼他要花費寶貴的時間，在這裡探尋封神世界中，香火，天道，道德三者關係了！
這關係到以後他成道的道路。
此方世界和大千世界不同，雖然奴隸也是人，但是否此方天道就認為奴隸就應該和豬狗一樣？
他前身雖為石磯娘娘門下，但是說實在的，修鍊法門著實不堪。
截教眾人，要麼是天地靈物，要麼是千載妖修，自己本身就有底子，反而在凡人教化上，遠遠比不上闡教。
李靖這種上山學道一二十年的，就能修到人仙境界。
姜子牙山上劈柴挑水四十年，下山是都已經邁入神仙境界了！
現在離武王伐紂，滿打滿算還有七八年時間，要是這個期間自己的修為不能突飛猛進，那在封神大劫這種混亂局面里，自己是一杯羹都分不到的。
而哪吒，就是得了金光洞真傳的頂尖弟子。
哪吒陰靈還是小孩子心性，此時得意洋洋，渾不知蔡雲要套他的話，「願力，乃道德之基！」
蔡雲豁然站起：「那許願作惡的願力呢？」
哪吒大笑。
「何謂道德？」
「大道聖人所定？」蔡雲不確定道。
「大道聖人不讓你成道，你就不能成道了？」哪吒不屑道。
蔡雲悚然而驚，脫口而出道：「道德成聖一途，首先是自己認同自己，產生對自己肯定的願望！」
這回輪到哪吒驚訝了，「你竟有如此悟性，待我見到老師，就舉薦你，看你有沒有進金光洞修行的造化！」
蔡雲卻沒注意到哪吒的話，他此時極為激動，感覺隱約摸到了封神世界的一絲規律！
他終於明白，為什麼楊戩哪吒能肉身成聖，馬元那種吃人的大惡之人，最後也成佛了！
凡人視奴隸為豬狗，神仙視凡人如無物，天道聖人以萬物百姓為芻狗。
皆因天道無情！
哪吒看他露出如此神情，不由拍掌笑道：「想明白了？對我來說，誰的願力多，我就能更快重塑身體，這就是我的道。」
蔡雲深施一禮，太乙真人，絕對不簡單！
哪吒又道：「今我剛才陰靈到了村裡，白日那許願之人，已經被人上門毆打，這會只怕已經被打死，無法來還願了。所以對我來說，是虧了。」
蔡雲神色一變，站起，走向廟門。
哪吒疑惑道：「你去何處？」
「下山救人。」
哪吒嗤笑道：「我以為你悟了！」
蔡雲轉頭一笑：「我確實悟了，所以我要去救人。」
這一刻，他突然感到脫胎換骨。
他來到封神世界，其實是有一點排斥的。
他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會不會被天道排斥，最後舉世為敵，他並不怕，他怕的是，混混沌沌找不清方向。
現在哪吒的話，讓他終於領悟，此方天道，既能容納善，也能容納惡！
善惡皆為天道！
封神世界中，聖人，大羅金仙，神仙，行事必然有他們自己的道理，他們都有自己的道！
既然如此，那就做自己認為對的事情好了！
一念至此，他念頭通達，大笑著走出廟門。
哪吒一愣，若有所思。
蔡雲一起土遁，瞬間來到山下。
他當然不會未卜先知，知道白天許願的人住在哪裡。
但他方才一直看著封神道圖，既然哪吒說他見到了許願之人，那他陰靈停留的的地方，必定是正確位置。
他一進村，就見村口一間屋裡雞飛狗跳，圍了一圈人。
屋裡發出了一個人的慘叫：「你們竟然如此把人逼上絕路，就不怕哪吒大人懲罰你們嗎？」
這群人驀然爆發出一陣大笑，「你這賤民奴隸，這村裡我們兄弟就是主人，你們這群奴隸就是我的豬狗，老天都不會護著你們！」
「何況今晚我們兄弟的大哥學成歸來，已經把你妻女都做了血食！」
「不會的，不會的！」那聲音彷彿失去了力氣，越來越微弱。
蔡雲臉色一凝，他已經看到了屋子門口，一群人簇擁著一個身穿道袍，身材高大之人。
那人呵呵笑道：「剛才哪吒陰靈不管不顧，離你而去，看來我白骨洞練氣士所到之處，陰神也要退避！」
白骨洞練氣士？
此時有人發現了他，指著他喊道：「大哥，那就是白天傷我們的人！」
道人一回頭，蔡雲就看了個瞭然。
那道人臉色幽藍，發色赤紅，見到蔡雲，倒是行了一禮道：「我乃骷髏山白骨洞練氣士張要，不知道友何人門下？」
蔡雲稽首道：「山野村修蔡雲，乃是散修。」
張要神色輕鬆了幾分，傲然道：「你傷我兄弟，我們賭鬥一場，如何？」
蔡雲神色一凝，他其實是不想打的。
因為練氣士，在封神裡面，真的是一個很獨特的稱呼。
練氣士，煉的是胸中五氣，無論修行什麼功法，都是分為煉精化氣，鍊氣化神，煉神返虛，煉虛合道。
關鍵就在這煉虛合道上。
道可高可低，高了上打金仙，低了可能人仙都不如。
在大部分修道之人看來，練氣屬於進入人仙前的入門功夫，等於是九年制義務教育，不像練氣士堅持修鍊下去，以氣證道。
也不能說兩者有高低，只能說偏重方向不同，十二金仙中，也是有練氣士的。
張要道人見他不答話，笑道：「道友，恕我無禮了！」
只見他張口，劈面一道火球打來。
蔡雲裝作大驚，掉頭就跑。
張要呵呵大笑，大跨步趕將上來。
蔡雲幾乎可以肯定，只要自己祭出八卦雲光帕，此人定然被擒。
但是他不敢，這法寶暫時用不得，要是一露馬腳，誰知道太乙真人會不會發現端倪，斬草除根！
跑出村口，他突然腳下一絆，哎呀一聲倒在地上。
張要又是口一張，一道火焰對著蔡雲燒來！
蔡雲袍袖一揮，登時狂風大作，塵土漫天，遮蔽了身形。
火焰一下子衝進塵土，燒的地面都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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