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祭酒
走出了葯堂之後，郝爽面色變得古怪起來，嘴裡念念有詞。
「吞天滅地七大恨？萬雷齏身法？大日鍛體訣？」
「這些東西怎麼會出現在我的腦子裡面，到底是發生了什麼，跟剛才郝仁那一指有關是嗎？」
郝爽醒來之後，發現自己的腦子裡面多了很多東西，什麼陣法，什麼功法，包括一些可能存在機緣的地點都有！
就像是有人把百科全書給塞到了自己的腦子裡面一樣。
撐得自己的腦子都快要爆裂開來了，可是腦子一直冰冰涼涼，像是泡在水中，像是有什麼力量，在控制著它不要過載，慢慢幫助自己消化這些東西一樣。
「還有我剛才聽到的聲音！」
郝爽只感覺脊背一陣發涼，自己好像陷入到了什麼陰謀裡面。
再想到自己之前的反常，就更是擔心了。
等等，剛才郝仁那個傢伙是不是看出了我身上的問題，所以直接一指點在了我的額頭之上，可是究竟是什麼問題？
該死的，那個傢伙絕對知道一點什麼！
有心想要再去藏書閣問清楚，可是想到郝仁那一指，他又泄氣了。
因為如果自己剛才真的見到了郝仁，可是被一指勸退的話，那麼擺明了是郝仁不想見自己，自己再去，也是一樣的結局。
不知道怎麼就會被送出來。
「可惡，那個傢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怎麼感覺越來越看不懂他的手段了，這究竟是什麼呀？」
一想到剛才郝仁的手段，郝爽心中頓時有一種挫敗的情緒。
「沒關係，我現在的腦子裡面也是多了不少神功秘籍，比之家裡面好得太多，還有各種煉丹，陣法的幫忙，可以加速我的修行，我就不信了，這樣我都追不上去！」
「加油，郝爽！」
一個鹿小葵似的加油鼓氣的動作之後，他當即轉身回到了葯堂之中。
如果自己腦子裡面的東西都是真的，那麼那些煉丹之法必然也是真的，那麼自己可以嘗試一二。
而郝仁有這般手段，沒準真的可以應付丹陽境的強者也說不定。
根本不需要自己為他擔心。
嗯？不對，自己根本不是為他擔心，是為了自己，要是郝仁被廢了，自己怎麼去報仇，欺負一個廢人，不是他的風格。
他以前最多也只是在言語上找茬，可是從來沒有動過手，現在自己嘴皮子已經不是郝仁的對手了，要是連動手都做不到的話，那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所以，郝仁絕對不能被廢掉！
——
郝仁坐在藏書閣，對於郝爽的來意他已經清楚了。
雖然他還沒有達到練就他心通的地步，可是他能夠感應到郝爽的情緒波動，焦急，憤怒，還有茫然。
結合這幾天的事情下來，他大致也能夠猜到一些，無非就是有人想要對付他，要麼是郝爽無意之中得知，要麼就是對方想要利用郝爽傳遞給自己知道這個信息。
他自己更傾向於後者，畢竟以郝爽現在的江湖閱歷，對方想要瞞過他做事，可以說是輕而易舉。
知道了對方的目的之後，就更加不難猜出對方告知郝爽這件事情的想法了，無非就是希望自己能夠知曉其中的兇險，知難而退！
不過這種事情，郝仁從來沒有放在心上，只覺得如同鬧劇一般。
倒是郝爽身上的那一縷神念，反倒比較有趣。
這些天以來，他遍觀古籍，於先賢在智慧上交鋒，又從《二十四神觀想法》，《銀月波流觀想法》，《大日燭照觀想法》等等先賢創造出來用以凝聚念頭，靜心觀想的法門之中參悟出淬鍊神意之法。
以至於現在完全可以做到神意離體，足不出戶，也可遍觀藏書閣。
剛才點了郝爽一指，也是因為感應到了在玉山之中從卓殿武身上感應到的念頭。
沒有想到那個東西竟然找到了郝爽的身上，讓郝仁不由懷疑，這是郝爽發跡的開始。
當即動用了從安平生身上獲取的天人望氣術，果然看到郝爽的氣運開始變化。
每個人身上都有氣運，單純以顏色劃分，為灰，白，青，赤，金，紫。
尋常悲苦，五弊三缺之人，往往氣運為純灰，註定一生孤苦無依，漂泊無定，一生凄苦。
而常人氣運為白，中規中矩，一生雖然不會大富大貴，但是多少能夠活到頤養天年。
而氣運為青，無論是為官為商，還是習武，都有一番成就。
正所謂祖墳上冒了青煙，就是這麼一回事。
不過正所謂命運無常，沒有人的氣數會恆定不變，否則出生若是自帶紫氣三萬里，那人生豈不是靠天定了？
而氣運極灰的那些，豈不是要立刻自殺，回爐重造？
如此絕望的世界，還不如毀了得好。
眾生之命運，實為眾生軌跡的交織，繼而產生緣法，因果，會有種種不同變化，就算是必死之危局，亦有一線生機的說法。
如果說，原本郝爽的氣運只是青中夾紅，那麼在自己的神念以及那道充滿惡意的神念的衝擊下面，開始灰青紅三色混雜，未來變得更加縹緲無定。
有可能成為大神通者，也可能痼弊凋零，更可能的是依舊有所建樹，只是不高。
不過郝仁只會將其看到的當做參考，越是懂得越多，越覺得自身渺小。
想要徹底窺探一個人未來的命運軌跡，遠遠不是此時的他可以做到的。
「不過倒是應該處理一二了，雖然我不在意，可是我終究不是太上，做不到無為。」
「而且，平安學宮的藏書，我也快看完了，是時候換個地方了。」
——
平安學宮的演習廣場，佔地數萬平方米，此時，上面站滿了平安學宮的成員，他們齊齊舉著橫幅。
無論是左看還是右看，橫幅上面都只寫著兩個字——公平！
而他們的對面，則是院長閣。
雖然院長現在有事在外，不在學宮之中，可是卻不代表無人主事。
他們希望學宮的高層能夠站出來給他們一個交代，希望學宮可以將郝仁身上的名譽院長之位給撤銷掉，還學宮一個朗朗青天。
他們已經不吃不喝，站在太陽底下暴晒了十數天。
即便他們體魄強大，也已經有些虛弱了，可是他們依舊不走，他們要向整個學宮表明自己的決心。
終於，似乎是上蒼看到了他們的努力，肯定了他們的決心，終於有人從院長閣之中走了出來。
「是祭酒，是祭酒出來了！」
「祭酒已經許久沒有出過院長閣了，這次出來，難不成是為我們學宮主持公道不成？」
看到出來的人，站在廣場之上的一眾學員，虛弱的臉上泛起了一絲笑意。
只感覺自己的堅持終於值得了。
祭酒是一位老人，臉上已經周圍遍布，眼皮也已經耷拉了下來，只剩下了一條縫一般。
他的身上穿著合身的潔白素服，身材雖然矮小佝僂，但是卻無人敢小看。
因為他是平安學宮的祭酒，執掌平安學宮的一切祭祀事宜，也掌握著——禮。
一旦有人違背了平安學宮的禮數，那麼即便是院長，也要受罰！
而這位祭酒年齡據說已經四百餘歲了，是真正的老古董，比之安康國的立國時間還要久遠，在平安學宮之中，可謂是德高望重。
平日裡面，他一直都是待在院長閣之中修持，只有需要祭祀先輩的時候，才會出來，這次出來，顯然不是為了祭祀誰。
老人緩緩走到了廣場上，看著眼前的一眾學員，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你們的訴求，老夫已經知道了，只不過，那位郝仁院長，是由其他八位宮主共同舉薦的，從程序上面沒有絲毫問題。」
「祭酒！」
聽到祭酒這般說，當即有學員想要反駁，卻被祭酒抬手壓下。
「不過我也知你們反對的原因，不如各退一步，一來，你們不再糾結郝仁院長個人的功績問題，只考慮其個人實力，那麼老夫就厚顏去與他討教一番，如果他真的實力卓絕，勝了老夫，你們就不要再糾纏了。」
「可行？」
聽到這個處理辦法，眾多學員相互看了一眼，當即躬身道：「遵祭酒之令！」
雖然折中了一些，可是也證明了他們的「反抗」是有效果的。
「祭酒在上，請恕弟子無禮，弟子想問，祭酒修為幾何？可會留手？」這個時候，一個面容堅毅的弟子站出來問道。
似乎已經做好了被懲罰的準備。
祭酒看了他一眼，並沒有怪罪的樣子。
「老夫不才，虛度光陰，現在也不過是丹陽之境，至於留手？老夫也不知道，你是看不起老夫，還是看不起那位郝仁院長了！」
這句話已經算是很清楚的回答了，無論是他還是郝仁，都一定會全力出手，武者爭鋒，若是留手，豈不是對他人的侮辱？
而他，也是安康國這一次對郝仁的殺手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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