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太便宜她了
所謂的小愛同學，原名叫楊艾，她的確是趙昊曾經救過的那個初中女同學。
自從初中畢業之後，他就沒再見過她，再聽到她的消息，就是這一次了。
萬城酒店，趙昊看著面前緊張忐忑的女孩，面無表情。
對照記憶，他確認這女孩就是他曾經的同學。
可他怎麼也想不通，為什麼曾經的同學，居然肯夥同外人，往自己的背後插刀呢？
心中疑惑，他沒有開口，只是上下打量著女孩。
一身拼夕夕團購的女士工裝和襯衣，兩塊錢一雙批發的黑絲襪，臉上因為緊張，滲出的汗水打濕了粉底，導致眼角有些卡粉……從外表可以看出，她的生活質量並不高。
這讓趙昊不免有些疑惑。
能上得起南華中學的小孩，家庭條件一般是不差的。
他記得楊艾的父親是萬城集團一個合作供應商的高管，母親也在同一公司上班，所以他們才會送楊艾去南華中學上學，其目的自然是和他這位太子爺打好關係了。
也正是因此，他當初才護著楊艾，把她當自己人，幫她教訓了那個男老師。
不過自從初中上完后，楊艾貌似就去了外洲留學，他就沒再見過她了。
一轉眼幾年過去，他再見到楊艾，居然卻是這番光景，也是造化弄人。
被趙昊的沉默壓得快要喘不過氣來了，楊艾忽然像是下定了決心，仰頭看著趙昊，嚴肅說：「趙昊少爺，這件事是我不對，你要殺要剮都隨便，我沒有怨言。」
聽著她的話，趙昊眯了眯眼睛，微微一笑，問：「你好像很理直氣壯啊？」
楊艾睫毛抖了抖，抿著嘴沒有接話。
嘆了口氣，趙昊看著她，皺眉問：「你這幾年去哪兒了？怎麼混得這麼慘？缺錢為什麼不跟我說？」
聽到他責備的話，楊艾的心理防線卻頃刻間被擊潰，眼淚奪眶而出，竟然嗚嗚哭了起來。
看她哭得傷心，趙昊心裡一時間也不是滋味。
記憶中，曾經的他是把這女孩當自己人的，卻不曾想被她背刺了一刀。
哭花了妝，楊艾斷斷續續的講述著，趙昊總算知道了情況。
楊艾的父親，因為染上了賭博的惡習，居然挪用公款，最終被公司發現開除，並且報警處理，最終送進了監獄，關了十年。
她初中畢業后說是去外洲留學，實際上是被迫轉去了一所中專，學了會計。
她母親也參與了挪用公款的事，只不過性質較輕，關了兩年就放出來了。
但她母親在監獄里受了工傷，瘸了一條腿，雖然有相應的補償，可終究是喪失了勞動能力。
她中專畢業后，就開始打工賺錢養家。
可她沒有學歷，只能在小公司里打打工，每個月掙那幾千塊錢，艱難度日。
人在困難的時候，思想總是會扭曲的。
她接受不了生活質量的落差，她恨她父親賭博，破壞了這個家庭，讓她也不得不轉去了一所破學校。
她恨母親助紂為虐，沒有照顧好她，導致她在學校被人欺負的時候，都沒人替她說話。
她甚至恨上了趙昊。
她恨趙昊當初把那件事鬧大，以至於她被當成了笑柄，被同學恥笑，對她進行蕩婦羞辱，讓她在南華中學最後一年的記憶里全是屈辱。
她恨趙昊在學校里對她呼來喝去，讓她端茶倒水，把她當成了下人一樣，甚至還把那件事當成功績，時不時就掛在嘴邊，逢人就向人炫耀。
她也恨趙昊對她所經受的苦難熟視無睹，任由她在貧困的泥沼里掙扎，無法脫身。
她心中對趙昊有恨，但更多的還是嫉妒。
所以在周良才找到她的時候，她才一時鬼迷心竅，同意了周良才的要求。
聽完了她的講述，趙昊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他從沒想過楊艾居然會恨自己，這世上還有這種事？
他幫人還幫出錯了？
楊艾將前因後果都說出來后，就像是卸去了一副重擔，看上去整個人都輕鬆了不少。
她擦去淚水，舒了口氣，微笑說：「總算都說出來了，憋了這麼多年，這些話和情緒就像是一根毒刺，窩在我心裡，腐蝕我，刺痛我，今天總算拔出來了。
趙昊少爺，是我對不起你，我是個惡毒的人，無論你怎麼處理我，我都不會有任何怨言，這是我應得的。」
看著她，趙昊沒有說話。
楊艾不閃不避的看著他的眼睛，神色居然有些坦然。
「你知道你給我造成了多大的麻煩嗎？」趙昊沉聲問。
「對不起。」
楊艾垂下了視線：「我會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都公布出來，這都是我的錯。」
搖了搖頭，趙昊起身，注視著她說：「一句對不起解決不了問題，大家都是成年人，既然做了事，就要付出代價，回去準備應訴吧！」
「好的。」
楊艾並不意外，她重又抬起視線，看著趙昊認真說：「我不會求情，該怎麼判就怎麼判，我會負責的。」
擺了擺手，趙昊有些意興闌珊，轉身離開包房。
柳如煙在門口等候，見他過來，就幫他開了房門，陪他離開了包房。
跟著他往電梯口走去，她不解問：「就這麼放過她了？」
「不然呢？」
趙昊看了她一眼，笑問：「難道還殺了她嗎？」
「那倒也不至於。」
柳如煙遲疑著笑了笑：「只是覺得太便宜她了。」
「能儘早了結最好，我還有事，沒時間在這些瑣事上耗費時間。」
趙昊看著電梯樓層上升，淡淡說：「你到了我的位置就會明白，人一生中最珍貴的就是時間，如果時間都用來處理這些瑣事，那一輩子都別想有什麼大的作為了。」
「哦，我明白了。」
柳如煙看著電梯門打開，伸手擋住感應器，讓趙昊先進了電梯，自己才跟了進來，站在了電梯口右側按鍵的位置，看著電梯樓層顯示屏發獃。
看著她，趙昊忽然問：「你最近為什麼躲著我？」
「啊？」
柳如煙愣了下，隨即有些慌亂的捋了下頭髮：「沒…沒有吧？可能是太忙了。」
「也許吧…」
趙昊笑了笑，沒有拆穿她，電梯里再次沉默了下來。
看著樓層數一點點降低，柳如煙卻覺得電梯里的壓力越來越大，就連呼吸都有些困難了。
忽然，趙昊再度開口：「未來一段時間，我可能得專心拍戲，工作方面，你自己安排就好，有私事就直接請假，不用向我彙報了。」
「哦，好的，我知道了。」
柳如煙尷尬應了聲。
叮！
電梯門開了，趙昊率先走了出去，柳如煙瞬間覺得壓力一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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