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顧子辰還不能死
「你們這是要逆天而行!會不得善終的!」
鄧縉反身坐回到桌旁,無所謂地道:「我們會如何,對道長來說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道長你,還想不想要活著出去繼續當你的半吊子仙人?」
「哼!你死了這條心吧,我什麼都不知道!」
鄧縉眯起眼睛,「是嗎?呵呵,道長還真是有骨氣。想必.你是沒有聽說過,這麼多年來,在本將軍最不怕的就是這所謂的硬骨頭。」
這時,一直站在旁邊的郭秫上前,道:「將軍,不如就由屬下來跟道長講上一講?」
鄧縉點頭。
郭秫道:「翁道長可曾聽說過虎騎軍?」
「虎騎軍?」他自然聽過,虎騎軍以行事狠戾,下手狠絕聞名四國。
郭秫滿臉漾起陰狠冰冷的笑,緩步逼近翁半仙,一字一頓道:「我們虎騎軍啊,可是耗時數年,特意收集了一百零六種招待人的手段,保管你想要的不想要的樣樣俱全。」
翁半仙臉色蒼白,腿一軟,忽地跌倒在了地上。
「我們有火刑、鞭刑、水刑、烙刑、剔骨、折骨頭、懸樑、跪利刃、插鋼針、鐵釺、竹扦……嘖嘖嘖,道長可知,這即便是再硬的骨頭都挨不過兩天……」
翁半仙全身顫抖,捂緊耳朵,大喊:「不要再說了!不要再說了!」
然而,郭秫卻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呵呵,不瞞道長,郭某啊,最喜歡的就是那水刑了。」
手指輕輕摸了摸地上的水漬,他問:「您以為水刑就是灌水那麼簡單嗎?不是哦。水刑的方法可是有三十多種。例如,灌辣椒水、灌煤油,灌馬尿、灌糞便,還有.」
「瘋子!都是瘋子!」翁半仙幾近崩潰地吼道。
鄧縉看差不多了,開口問道:「怎麼樣,道長可是想通了?」
翁半仙冷哼一聲,忿忿道:「我巫覡宗的人,生入宗門,死亦忠門!啊——」
然而,他的話音剛落,便痛苦地哀嚎著倒了在地上。
「啊!啊!啊!」
只見此時的翁半仙不停地抽搐,周身皮膚像是被快速充氣一般,腫脹爆起。甚至透過他越來越薄的皮膚表面,可以清楚的看到裡面似乎有成千上萬隻蠕蟲在蠕動著,密密麻麻的,極其噁心瘮人。
鄧縉等人似是早已知曉什麼般,齊齊後退數步。
就在這時,翁半仙的皮膚開始滲血,然後漲得越來越大,越來越大。
突然,「嗙」地一聲,他的整個人就如撐爆了的皮球噗地爆了開來。
血肉橫飛,慘不忍睹。
而那原本在翁半仙身體里的成千上萬隻指甲大小的小蟲,也隨著他的皮開肉綻而從他的體內飛出。
只是,這蠕蟲們詭異的很,在接觸到空氣的一瞬間,便又化作了一滴滴濃黑的腥臭的血水,滴落在四周與翁半仙殘留的毛髮和衣服融合在了一起。
「將軍,死了。」
「嗯。」鄧縉嫌惡地擺手,「清乾淨吧。」
「是。」
郭秫猶豫了一下,問:「可需要屬下再派人去尋些來?」
鄧縉搖頭,「暫時不用了,如此已經夠了。」
郭秫不解,「還請將軍明示。」
「如今我們可以確定,巫覡宗人確實會因為透漏宗內信息而遭到蠱蟲反噬,瞬間暴斃。所以……不論那聖女是真是假,我們都需先好生供著,想辦法讓她為我所用,潛心占卜算卦,從而逆天改命。切記,不可操之過急,使其有自爆的機會。」
「可是將軍,我們要如何判斷她所說的是真是假呢?」
「那就要看,我們手中所握的東西份量夠不夠了。」
郭秫拱手,「將軍英明。」
「你先去將此事稟告給主子,本將軍需即刻進宮一趟。」
「是。」
「還有,今日恰好是開城門選人之日,關於甘泉谷碰到的那位所提到的命世之才,記得再去尋尋看。「
郭秫點頭,」遵命。「
東啟皇宮,養心殿。
皇帝王稽正筆直地坐在一架巨大的紫檀嵌黃楊木雕雲龍的屏風前,他的手裡持著一把上好的象牙白玉骨摺扇。摺扇時不時在左手掌心敲擊著,發出了清脆的聲響。
「愛卿的意思是」
鄧縉上前一步,頭上鑲紅色琉璃朝冠上的雙眼花翎隨著他的動作上下擺了擺。「陛下,臣以為這聖女一事應當錯不了了。」
「哦?」
「只是,若想她當真能為我們所用,恐怕還需想想辦法。」
王稽垂眸,「若真如愛卿所言,那她那兒子還不能死。只是.朕素來就不喜太過聰慧的人。」
「陛下放心,論他再聰明,也還是個不及雙十的小郎君。」
牆角鎏金浮雕花卉嵌琉璃香爐中,香煙裊裊。
王稽細長幽深的雙目眯起,笑道:「是啊,還是個小郎君啊。」
……
此時,已然接近傍晚,炎炎烈日穿過稀薄的雲層斜斜的照下,道旁的小草受不住白日里太陽的炙烤已經垂下了頭,連枝頭鳥兒也都沒了蹤影,只留下知了破碎的高鳴聲。
距離潯陽城三百里的郊外,顧府的車馬正在返回城的途中行進著。
突然,馬匹嘶鳴,馬夫急忙拉緊韁繩。
「怎麼回事?」顧謝氏撩開車簾詢問。
「母親請稍等。」顧子辰揮手叫人前去查看。
片刻后,下人回稟:「回夫人少爺,有塊巨石突然從山上滾落,剛巧砸在了正前方道路的中央。依照奴才所見,恐怕,咱們的馬車很難行駛過去。」
「巨石?」顧子辰皺眉看向兩邊的山峰。
如今正值盛夏,又接連四五日都無大雨,山石頭怎會滑落?再者說,此乃官道,每隔半月便會有專人來巡視路況才對。
看著看著,忽然間一道寒光蹦進了他的眼中。
顧子辰隨即瞳孔一縮,心道不好!
「快,護住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