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217.怯與勇
聯邦中央軍有自己的操守和堅持,沒有預料到東疆二虎竟然會對平民動手,超出了他們騎士的理解範圍。
土包子果然不講究,跟野人一樣。
三江的人,在聯邦公民眼中是聯邦的編外成員,編外成員那也是聯邦人,東疆的軍隊烏合之眾,連青竹的治安隊也不如,仗著污染者比較多,在南擴中各種耀武揚威。
按照雙方原本的意願,是雙方對峙到所有問題都解決,突如其來的地震打亂了節奏,戰鬥一觸即發,一發不可收拾。
肖威想不到,自己竟然被藍星一擊癱瘓,比在機甲遊戲里還不堪。
肖威雙拳狠狠擊在駕駛倉前的光幕上,他駕駛的可是火鳥,比藍星還要更先進的機甲,是自己技不如人嗎,不可能,對方的速度,跟出擊的角度都及其刁鑽,他相信,就是自己哥哥,戰神肖隆來了,也沒辦法應對。
坐在癱瘓的機甲中,肖威心懷恐懼,年輕人還做不到淡漠生死,更何況,還是沒怎麼遇到逆境的年輕人。
炭頭穿著防護服一路狂奔,他沒有戴頭盔,得益於體內輻射能量的改造,終於在被凍斃之前摸到了重卡,滴滴滴,輸入指紋打開門。
緊跟在他後面的幾人魚貫而入,景流第一時間搶到右側位置,手指在鍵盤上飛點,發射電磁干擾波,火鳥的控制頻段他知道,跟葛航有過深入研究,波段受影響之後,能延遲操控一秒到三秒,遲滯他們的動作。
干擾大概持續三十秒,三十秒后,火鳥就能自動調整頻率,屏蔽干擾。
延遲一到三秒,若不是機甲對陣機甲,作用幾近於無,張千領他們知道火鳥的弱點,手中子彈不要命的往腰腹部甩過去。
叮叮噹噹,子彈擦著弧形的鋼甲劃了出去,根本打不穿,連坑窪都沒留下,只有淡淡的刮痕。
反倒是二虎,頂著三秒的延遲,火鳥肩炮和臂槍持續不斷的開火,噠噠噠噠噠噠噠噠,百死修羅的先登隊,勾魂無常的的陷陣營,霎時血肉橫飛,骨骼裝甲也頂不住火鳥的配炮。
張千領躲在厚重的掩體後面,看著身後來不及躲避的兄弟被子彈打穿打成好幾節,眼眶發紅,一咬牙,猛往上沖,左右閃動躲著子彈,瞄著機甲腰腹部,一躍而上,靠著骨骼裝甲的助力,一下子撞到腰腹部,啪,手攀在裝甲之上,一拳接著一拳,把護腰金屬片打出一個又一個凹陷。
螞蟻咬大象,無助於事。龍燕虎根本不管他,子彈只對著觀山地下裸露在外的鋼筋輪轂。幾個運氣不好的直接被掃成碎片,錢婆婆和劉可縮在第二層地下,根本不敢露頭。
常陸駕駛藍星趕了過來,想要用同樣的招數放到二虎,剛才肖威被一擊癱瘓,他們都注意到,對腰腹部無腦防守,常陸甩了好幾鏈劍,在火鳥身上拉出一連串的火星,
北部,從山林中出來的,是醫科院成田君手下,七個半獸人在山上觀望,他們本事不俗,最懂明哲保身之道,才不會第一時間衝上去,痛打落水狗,是他們的準則。跟老陸教葛航他們的招數很像。
地震對他們影響不大,融合動物細胞的同時,也集成了他們趨利避害的天性
「隼,你說咱們上不上」,熊獸蹲在山石后,盯著下面亂成一團的廢墟。
「上什麼上啊,看紅衣四大鬼那麼猛,肉身硬撼機甲,咱們上去找死啊」。鷹頭人罵了熊獸一頓,看著熊獸搖搖頭,壯碩的巨獸,智商明顯不夠。
他們跟紅衣是天然對頭,跟謝雲中更是不共戴天,後來葛航跟青紅衣合作,徹底壟斷了抗輻射針劑市場,他們再也沒有了生意,醫科院被徹底邊緣化,他們出的3S級都買極低的價格,技術先進無從打壓,成田君都已經放棄了,段署長吳迪他們屁都不懂,只知道拿著麻袋分錢,這次對觀山的進攻,陳大發跟吳迪也來了,不知道他們在哪貓著呢,治安隊那幫小子,比他們還鬼精,留下的都是老油條,對危險的嗅覺也是很敏銳,吳迪總愛說什麼君子不立危牆之下,生活嗎,最重要的,是先活著。
只有東野防區的大隊和中央軍大隊在認真對戰,胡一秀他們一夥在東邊殺瘋了,全都是神槍手,東邊東野防區小隊損失了一百多人,指揮官開始調整進攻方向,一個千人左右的隊伍聚攏起來,往外側地毯式推薦,從狙擊槍發射的地方重火力壓制。
敵進我退,胡一秀一聲令下,狙擊隊悉數撤離,散入叢林,有多遠跑多遠。重火力壓制的地方,碎石植物全都被打碎,三十精銳還是毫髮無損,只是他們只能砸外圍遠遠的騷擾,對於機甲對觀山的進攻,插不上手。
南邊打的難解難分,肖輝領著周項龍一幫好手,跟中央軍打陣地戰,沒有機甲這種bug存在,雙方都在毫不保留的傾瀉火力。
兩邊的你一撥我一撥,傷亡幾乎沒有,全都是埋頭縮在戰壕里,只有武器舉在上面把扳機一擼到底。
肖輝是從戰場上下來的老兵,參與過很多跟西聯盟的戰鬥,雙方的兵員素質都不怎麼樣,最精銳的閃電軍也是一樣,人與人之間的戰鬥,根本不看命中率,也沒有真正的大無畏視死如歸的勇士,任由子彈在頭頂呼嘯而過,勇士,敢沖敢拼的,都被四鬼那邊先登陷陣斬將奪旗四營分了,其他人跟著肖輝周項龍,什麼樣的將,什麼樣的兵,肖輝和周項龍在戰場上,都是保存實力為首要,自不會白白送死。能火力壓制,就火力壓制。從很久以前,戰爭就是裝備的事,是變態進化者的事,不是普通活人的事。
觀山東邊,東野軍打的極為難受,掉頭集中火力,敵人不見蹤影,轉身協助大軍,背後又有螞蟻來騷擾,還是非常兇狠的螞蟻,每次都能要掉一塊到肉,指揮官不勝其煩,他從沒碰到過這麼難纏,這麼不要臉的對手。
胡一秀目力好,在火鳥做精準打擊之前,他看到了炭頭帶著小胡月進了重卡,一顆心放了下來,手中瞄準也都變得溫情了幾分,本來一槍接著一槍,冷酷的像個機器,現在還是一槍接著一槍,寫意的如同詩人。
中型戰艦,葛航跟賀子云都穿上了骨骼裝甲,要在第一時間加入戰鬥,四台火鳥,葛航到底不如賀子云心大,關心則亂。
距離觀山十公里,戰鬥已經瀰漫開,葛航背好個人飛行助推器,跟賀子云並列站在二層的艦載飛艦發射倉,四眼帶小隊留在駕駛艙。
黃世英耳機戴好,只等葛航下命令。
耳機傳來聲音,「減速」。
咔,黃世英拉動制動桿。
整個戰艦猛然一頓,葛航賀子云借著慣性點火,如同兩顆炮彈往戰場飛去。
震后四小時,廢墟之上,倖存者姿態萬千,有瑟瑟發抖者,有意趣盎然者,拿著槍械四處掠奪殘存的資源,整個三江亂象頻生,人類的本性暴露無遺,處處哭喊,遍地哀嚎。
三江居大不易,多是江湖草莽之輩,都是抱團取暖,成群結隊,對於一些底層人來說,天災正是大發橫財的好機會,原有秩序被打破,誰搶到資源,就能跨越階層,整個三江淪為戰場,小規模戰鬥層出不窮,冰天雪地壓不住熱火朝天。
觀山南邊的中央軍和三江青竹等各方勢力,都出工不出力,中央軍對任務漫不經心,指揮官也不願把精力用在給紈絝們出氣上,意思意思得了,他們在籌謀南擴,對付普通人算什麼本事,要對付災變怪物才是正經,正面戰場上,主要頂上去的是肖威方玉簡他們幾個的護衛隊。
至於青竹治安聯隊,他們大多沒有生存壓力,也沒啥進取精神,欺負人可以,打硬仗就不夠看。距離觀山有十多公里,都快退到玲瓏寺了,幾百號人因為地震散了,八仙過海各有各的門路。
治安隊第六大隊十來個人,在陳大發跟吳迪的帶領下躲在臨時修建的掩體內,中央架著一個火爐,上面一隻燒鵝,一鍋蘑菇菌湯,咕嘟嘟的冒著熱氣。
「發哥,您說聚集地會不會塌啊,地震可不小」。
陳大發拿著鵝脖子,正一絲絲啃的得勁,聞言笑道,「塌不了,大佬們都有分寸,知道什麼能貪什麼不能貪,要不然也輪不到沈雅豪盯著建築工地,就他那吹毛求疵較真的勁,質量有保證,全鋼筋結構,想塌都難」。
吳迪舀了一碗湯,用勺子攪了攪,遞給陳大發,「這次圍剿觀山,咱們也算給沈區長一個面子,也不知道聚集地能分給咱們什麼地」。
陳大發接過來,噓噓吹了兩下,指點江山道,「沈雅豪讓咱們放葛航一馬,順水推舟的事,他也清楚,就算沒他說咱們也一樣,不會沖在前面,這個人情是故意給的,互相賣個好,再怎麼說,葛航也是咱們治安隊的,針劑生意有矛盾,也是咱們自己的內部矛盾,自己解決,犯不著為了聯邦跟他翻臉,要我說呀,中央軍東野軍什麼的,還真拿不下來,杜老大也是昏了頭,自己手下人厲害了,不說拉一把,還要上去打,現在已經壓不住了」。
兩人吃吃喝喝,突然聽到引擎聲,有手下來報,說有一艘中型戰艦低空飛行,在頭上減速,吳迪拿一隻鵝腿,站了起來,「中型戰艦啊,聯邦的援兵,發哥,瞧瞧去」。
兩人從隧洞中鑽出來,聽到巨響,然後就看到兩顆炮彈如離弦之箭筆直的飛過去,吳迪手中的大鵝腿都掉在了地上。心中驚訝無以言表,吳迪好像看到了葛航,他來三江才多久,兩年不到,都有中型戰艦了,對比下自己,不要太悲哀。
他木然的指了指天空,「發哥,那是,葛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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