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9
第二天下午,吳全華見周時軻往自己休息室鑽的時候,把他拽住了。
「不回家?」
周時軻揉了一把頭髮,「吵架了。」
「......」吳全華好奇道,「你跟傅總這吵架頻率有點太高了,傷感情的。」過來人比誰都清楚。
「我沒想和他吵架。」周時軻說道。
可是自畢業后,他們吵架冷戰的頻率的確是比在校內的時候高多了,從傅斯冕出差回來不到半個月,這是第二次了。
吳全華想到對方的對象是傅總,沉吟了一會兒,低聲道,「凡是都要有商有量,退一步海闊天空,一段長久的感情,一定是兩個人都在努力的經營。」
周時軻自嘲地笑了一聲,「我已經很努力了。」
三周年紀念日,除了傅斯冕不講道理的粗暴對待,他什麼都沒收到。
雖然他不想矯情,但喜歡一個人,在乎的難免就會變多,不然搞得好像他一個人在唱戲一樣。
即使如此,傅斯冕也一個電話都沒有。
吳全華無意再多說,他拍了拍周時軻的肩膀,「過兩天就是新歌發布會了,也是第一次粉絲見面會,別想太多,前途最重要,這幾天就別回家了,好好休息。」
周時軻點點頭,看著吳全華離開。
前途?
自從喜歡上傅斯冕的那一刻起,他就沒考慮過什麼前途。
接下來的兩天,周時軻忙了起來,他是主唱,站C位,又有很重要的個人solo,加上他對外的人設其實跟他本身的性格是不一樣的。
因為情緒不對,他眉眼的冷淡逐漸明顯了起來,有時候裝都裝不了。
黎禾子也罕見的不作妖了,甚至算得上是聽話。
有時候周時軻在練習solo的時候,他還會很認真地在旁邊坐著聽,還用手機拍視頻,完了還誇得很帶勁,「阿軻真棒,阿軻太厲害了。」
周時軻看著他,覺得不對勁,但又不知道哪裡不對勁。
一切準備就緒。
公司開了賬號進行專門的直播,場館內足以容下兩萬左右的粉絲,海報與立牌在場館門外最醒目的位置,而進入大廳,則是一張更大的海報,還有發燈牌與應援物的後援會。
周時軻個人後援會前排的隊是最長的,他的應援色是白色,應援物是白色的星星。
周時軻現在在後台。
他穿著白色襯衫,燈光一照,整件襯衫都是發著光的,後背一個很大的字母Z。襯衫衣扣是到鎖骨下,纖細的脖頸上戴著白色蕾絲的choker,兩指寬,蕾絲柔軟地纏繞著脖頸。
男生化著舞台妝,眼尾暈染得微紅,自眼下至太陽穴,貼了一條閃耀著碎光的水晶,一垂眼,一揚眉,似純近妖。
他還是沒忍住給傅斯冕發了微信。
[哥,我今天發布會,你來嗎?]
微信是半個小時之前發的,一直沒有得到回復。
他溫順地低著頭讓髮型師弄頭髮,柔軟的髮絲被噴上了髮膠,以免因為舞蹈動作弄亂了髮型。
周時軻關了手機,呼出一口氣。
頭髮剛弄好,就聽見身後傳來嘰嘰喳喳的說話聲。
是黎禾子。
實在是太聒噪了。
他纏著吳全華,噼里啪啦說個不停。
對方也是白色的襯衫,只不過不是反光面料,在外配了一件淺紫色的毛衣小馬甲,顯得他又乖又靈。
他同吳全華說完,一瞥眼看見了周時軻,上下打量了好半天,突然衝過來,誇道:「阿軻太帥了!」
吳全華也很滿意。
他帶過不少藝人,周時軻是少見的唱跳寫全能型,他有時候會抑制不住地想,要是周時軻沒有跟傅總在一起,會是什麼樣子?
難怪他之前總覺得周時軻好像還少了點兒什麼,不太真實,自從上次知道每次是誰在中間打壓周時軻之後,吳全華終於知道了周時軻少了什麼。
他缺少了一點兒生氣。
那頭。
周時軻似笑非笑地也誇了黎禾子一句。
黎禾子的笑,像是發自真心的。
周時軻右眼猛地跳了一下。
-
場館內的燈光暗下來。
舞台上也是一片漆黑。
首先聽見的是一聲輕笑,很輕,但粉絲立馬就聽出了是周時軻的聲音,尖叫聲登時如潮水般在館內洶湧。
先亮起的那盞燈也是在周時軻的頭頂,他沒有樂器,面前僅立著一桿麥,眼下的水鑽熠熠生輝,卻抵不過他抬眼那一剎那眼中的璀璨。
周時軻的嗓音是特殊的,曾被圈內有名的前輩誇百年難遇。
具有極強的少年感,帶著不服輸的倔強,沒有因為變聲器難過造成的沙啞,質感清透。
高音上得去,低音也下得來,這對他來說易如反掌。
當時粉絲形容他的聲音,就只用了「高級」,一聽就很昂貴很高攀不起的聲音,雖然清貴,卻不傲慢。
即使是組合一起和聲,周時軻的聲音也不會蓋住,依舊能從四種聲音中清晰的辨認出。
這首歌唱的是熱烈張狂的青春時期。
周時軻想到了自己,不過是還只是初中那時候,他高中的時候就到了江城,遇見了傅斯冕,從那之後,他就隱藏了真實的自己。
組合的部分結束,接下來就是solo了。
第一個表演的是原柏。
他走的就是陽光大男孩人設,粉絲也吃他大大咧咧那一套。
周時軻在後台,第一時間就是看手機。
微信顯示有新的消息。
是一張圖片,拍的是他們在台上的樣子,角度自然是台下某個地方。
傅斯冕來了。
周時軻眉眼頓時舒散開,連後邊的造型師都感覺到周時軻整個人的狀態一下子就變好了。
他就知道。
哥只是不會表達而已,他也沒自己之前想的那麼冷漠。
周時軻從一扇小門裡伸出腦袋往觀眾席上看,但可惜觀眾席是沒有燈的,黑壓壓一片,全是人頭,要想從這麼多人里找到熟悉的身影,無異於做夢。
他扒著圖片,想要以角度確定傅斯冕的大概位置,再抬眼的時候,周時軻看見一個人站了起來,朝他狂揮手。
是唐冬冬。
他旁邊是,戴著鴨舌帽的傅斯冕。
手機響了一聲,是唐冬冬發過來的微信。
[唐冬冬:阿軻,別生氣啦,傅哥給你買了戒指,等見面會結束就可以拿到了哦。]
周時軻心裡冒了一連串的泡泡。
回復了唐冬冬的消息,周時軻轉身回後台,等會是他的個人solo,這是出道至今,第一次一個人表演。
很激動,也很期待,傅斯冕是他的夢想,音樂也是。
回後台的路上,牆上懸挂的音響里響起了熟悉的節奏。
是他馬上要表演的個人solo的音樂前奏。
周時軻的腳步頓住,現在不是黎禾子的solo嗎?自己是最後表演的,為什麼放的是他的solo曲子?
他心頭一跳。
拿著手機就往控制室去,吳全華也在那裡。
吳全華也正納悶呢,然後就見周時軻沖了進來。
「阿軻,這好像是你......」吳全華慢吞吞,滿臉的問號,周時軻眉眼帶著戾氣,他一把拽開坐在電腦前的工作人員,就要去拍暫停鍵。
吳全華見狀趕忙把他拉住了。
周時軻扭頭,「這是我的作品。」
難怪這段時間黎禾子這麼積極,原來打的是這個主意,他錄視頻,應該也是為了模仿周時軻那種感覺,動作其實不一樣,黎禾子不笨的,連音樂都作了處理,完完全全改成他的了。
吳全華也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他把周時軻拖到一邊,低聲道:「黎禾子已經上台了,現在停掉,粉絲會怎麼想?這算事故嗎?那黎禾子的solo怎麼辦?這次見面會怎麼辦?」
周時軻把手臂從吳全華手裡慢慢抽了出來,抬頭問道:「那我呢?」
「我怎麼辦?」周時軻冷冷道,「我等會用什麼?」
饒是已經算得上是娛樂圈裡的老人了,吳全華還是被周時軻眼底的陰沉嚇到了,他安撫周時軻,「你別急,我來想辦法,我來想辦法。」
他開始打電話,讓人把這段時間以來買來的所有成品原創曲子的文件發過來。場外熱鬧非凡,控制室內被可怕的緊張氣氛充斥,只能聽見吳全華的吼聲。
舞台上已經暗下來了。
黎禾子的表演結束,接下來是江磷。
周時軻面無表情地看著大屏幕,聽著自己的歌從別人的嘴裡唱出來,覺得憋悶至極。
同時又覺得難過,為自己難過。
跟前遞過來吳全華的手機,「阿軻,這些你隨便挑,哪首都可以,署名都是你的。」
「你看著挑吧,我都沒問題。」周時軻連手機都沒看一眼。
吳全華對黎禾子這種行為是又氣又怒,他選了一首圈內大佬寫的,價錢最高的曲子,先給了工作人員,再給了周時軻,語氣裡帶著一起懇求,「阿軻,你看看詞。」
周時軻低下頭,伸手接過手機。
見周時軻開始服從安排,吳全華讓他好好看,他去外面讓主持人拖一拖,但走的時候怒氣衝天,摔門聲讓所有人都抖了一下,看來不全是去找主持人的,他應該是去找始作俑者了。
這首歌需要配吉他,周時軻低頭念著詞,腦子裡很快就有了相應的情緒,他垂著頸子,站在陰影里,背影單薄,孤傲又孤獨。
主持人艱難地拖延了七八分鐘,周時軻必須得上場了。
原柏抱著吉他過來,臉通紅,「阿軻,你......」一個組合的,誰用什麼曲子,彼此都很清楚,他在為周時軻鳴不平。
周時軻從他手裡接過吉他,淡淡道:「沒事。」
以為偷了他準備好的曲目,他就沒辦法上台了嗎?
那也太小瞧他周時軻了。
只是,這件事情不會這麼輕鬆過去,那首被黎禾子偷走然後又篡改的歌,是他寫給傅斯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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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指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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