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殺青宴
腳下是黃沙漫漫,頭頂是旌旗飄飄,空氣中瀰漫著鮮血的氣息。
「我說慕元則,事到如今,大勢已去。你若是肯投降於我,那我也可必保你下半輩子的榮華富貴享之不盡,你這又何苦再苦苦掙扎呢!」
對面被稱作慕元則的男人緩緩的望了一眼身後跟著他的隊伍。
從十萬大軍到如今的十不存一,不是早就知道這個結果了嗎?
皇上昏庸,早已不是當年那個果敢堅毅的聖明天子了,如今的他只是一個垂垂老矣的老人,自大多疑,好大喜功,這一戰他也打了太久了……
只是……
想到這裡,慕元則揚了揚右手,風呼啦呼啦的吹著,他的聲音也灌進了所有人的耳朵。
「我慕元則這一生南征北戰,殺敵無數,最大的成就不是封侯拜將,受萬民敬仰,而是身後一直都有你們這一班生死相隨的兄弟,是我慕元則之幸。」
「如今於內皇室混亂,諸皇子爭權奪位,於外,北方乾旱,南方大水,內憂外患,才最終釀成了今日的苦果,我慕某人對得起上對的起朝廷,下對的起百姓,無憾!無悔!」
慕元則一番話說完,全場靜默。
突然,之間所有人「撲通」一聲雙膝跪地,所聽都是兵器碰撞的聲音。
「吾等誓死跟隨將軍,無怨!無悔!」
「吾等誓死跟隨將軍,無怨!無悔!」
「吾等誓死跟隨將軍,無怨!無悔!」
「好!」
慕元則抽出手上的大刀,「既然如此,兄弟們,最後一戰,殺!」
「殺!」
「殺!」
不知道過了多久,天空彷彿都被染成了血紅色,地上散發著濃濃的血腥味,深深的浸入了地上的黃土,已經吸引了不少覓食者的守候,放眼望去,滿目瘡痍,遍地都是斷肢殘垣。
阿魯納靜靜地看著地上躺著的男人,任憑著身身後的軍醫替他包紮著傷口,一聲不吭。
「厚葬。」
——《諸侯傳·忠義侯·慕元則》
慕元則,字少之,杭山慕家嫡子嫡孫,官至虎威大將軍加太子少傅,於天聖二年九月不幸戰死沙場,帝大慟,惙朝三日,百姓無不夾道相送,痛哭流涕,后追封忠義侯,入烈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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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卡,收工!」
隨著江源的一聲令下,剛剛還七倒八斜躺在地上的人都一骨碌的爬了起來,有不少人的頭上還沾滿了「鮮血」,但這臉上的笑容還是遮擋不住的。可不是嗎,這可是最後一場了,已經有不少人想好了晚上逍遙的去處了。
飾演慕元則的周正則接過陸祿遞過來的手帕抹了一把,這大熱的天,哪怕周正則不是一個愛出汗的體質,今天也是滿頭大汗,再加上地上的黃沙,嗯,還是依舊的英俊瀟洒的。
「今天晚上導演準備了殺青宴,你可別忘了。」
周正則一向都不大喜歡這種宴會,不外乎就是聽你說這個好,我誇這個好,順帶在找一找有沒有自己向上爬的梯子,真的是無趣極了。
只是再怎麼不願意,也是要走個過場的。
「放心吧。」
見周正則一樣不在乎的樣子,陸祿也只能是搖了搖頭。他這個藝人啊,什麼都好,可就是這性子吧,哎,也不知道那麼多粉絲是怎麼被他這一幅皮囊所迷惑了!
四海閣。
這是臨城最大的一家酒店了。
臨城是這些年來劇組打卡的聖地,也就帶動了一系列的生產生活的發展,有不少人因為提前嗅到了商機,藉此發了一筆橫財的人不在少數。
這四海閣的老闆就是其中一個,店名取得是容納四海之意,裡面的陳設也是頗有韻味,看起來還是費了很大一番心思的。
「來來來,讓我們大家一起敬江導和周哥一杯。」
起頭的是這部戲的男主角杜熙,十八線新人,不,應該是就是純新人,這是他參演的第一部電視劇。直到開機前夕,他都不敢相信他真的被江源挑中了,還是男一,這運氣,著實讓不少人嫉妒啊!
進組之後,對於江源和周正則,那也是恭恭敬敬,擺出了一個新人的態度,不管是真的還是假的,至少也沒出什麼大亂子。
「好,那就,大家一起。」
江源今天也是開心。
說起來他這個電視劇,自從立項之後遇到的事情那可是不少。
先是投資人撤資,害得他不得不縮減成本,緊接著又遇上了男二辭演,他一時半會又找不到那麼合適的人選,好在周正則那小子仗義,要不然這要拖到什麼時候還真是不好說。
說起這江源和周正則的緣分,還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
那時的江源還只是一個初出茅廬的窮小子,懷揣著懷裡的五百塊錢從家鄉一直北上來到了京都。
這京都是什麼地界啊?那就是一磚頭下來就能砸上一個大爺的地方。就江源這麼一個沒錢沒背景的小人物,還真沒人看的上,來到了京都之後,江源就一直打零工掙錢,一邊模仿創作寫著劇本。
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這兩人竟然成了朋友。
更令人沒想到的是,就在幾年以後,那個其貌不揚的男人,所導演一部《秦宮》橫掃了國內外的大獎,成了當年最高獎項百花獎的一匹黑馬。
江源,一戰成名。
但成名之後的江源並沒有因為名聲大了就改變了自己的初衷,他所導演出來的電視劇,在影視圈和業界那口碑都是杠杠的。這次要不是因為和另一個導演的檔期撞了,他之前挑好的男二也不會在開機前被挖了過去。
「大傢伙這段時間也都辛苦了,都拿好手機啊,之前說好的大紅包,準備!」
一提起紅包,大傢伙頓時都精神了起來,之前見慣了江導的黑臉,這陡然間和顏悅色起來,還真是讓人很不習慣呢!
「來了,3、2、1。」
一個個大紅包點燃了氣氛,在一起待了這大半年的時間,拋開某些令人不愉快的事情,還是很讓人懷念的。
坐在最中間的男人,目光淡淡的也不知道看著誰,燈光一打,著實是秀色可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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