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柳暗花明
秦容搖了搖頭,臉色更堅決:
「是的,父親大人,你沒有聽錯,我正是要去宜城縣給人做跟隨,這些年來,我一直在你羽翼下肆意妄為,不務正業,沒少讓你操心!」
「但現在我遇到了我大哥,他認我做他小弟,雖然現在他只是宜城縣衙小小的一名縣丞,但我知道他非池中之物,將來必定會成就一番偉業,我現在跟在他身邊做一名跟隨,將來也是會很有出息的。」
秦容神色極為認真。
「大哥?小弟?跟隨?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容兒,你跟我說清楚!」秦嘯心下只覺越來越震撼。
他是深知秦容因為他身居高位的原因,一向心高氣傲,眼高於頂,就算遇到家庭背景地位比他高的人也是不會屈服的。
但現在他竟然說已認別人當大哥,自己甘願為小弟,要呆在別人身邊做跟隨,這在秦嘯看來,這簡直是匪夷所思!不可置信!
秦容便也只好將今天自己與南宮嘯之間的衝突,還有陳宦與顏瑤相救他的事說給秦嘯聽,再對秦嘯正色道:
「父親大人,其實這些年來,對於這種一眼望到頭的紈絝生活,我並不喜歡!只是我身為你的孩兒,活在這個圈子裡,就不得不與那些紈絝衙內們來往,適應這種生活。」
「那些衙內紈絝也因為你的地位奉承遷就我,久而久之,我形成了習慣,便有些飄飄然,覺得這種生活也還不錯。」
「但我今天與南宮嘯這番衝突,我才發覺自己的無能與廢物,雖然我因為是你的孩兒,在武昌府城中可謂是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但一旦遇到地位比我還高的衙內紈絝,我就屁都不是。」
「如今我想得很明白,這個圈子中衙內紈絝們你踩我,我踩你,彼此間爭風吃醋的生活並不是我想要的。」
「我新認的大哥雖只是宜城縣一個小小縣丞,只是一個宦場小人物,但他為人極有氣魄,非凡品,遲早會一飛衝天,出人頭地,我現在雖只是跟在他身邊做一個跟隨,但將來必定也會有所出息,成就一番事業的。」
秦容臉色很是堅決,他是非常信賴與看好陳宦的前程。
秦嘯心中就更是震驚,他沒有想到自己這位誰也不敬服的孩兒,今天僅僅只是與陳宦相識交往不過半天,就生出這許多深邃的想法,並且言辭之間還對陳宦推崇不已。
這使得他十分驚奇起陳宦這個人來,想看看、知道陳宦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神奇的人,一個小小的縣丞,卻能使自己的孩兒生出如此變化與敬服,
只是他身為堂堂都轉運鹽使司從四品同知,朝廷權貴,一想到自己兒子竟然要認別人做大哥,跟在別人身邊做跟隨,心下就十分吃味。
但秦容此時一改陋習,變得上進,他心下也就十分寬慰,對於陳宦的不滿也少了許多,正色朝秦容又問道:「對了,容兒,你說那宜城縣縣丞此次來武昌府城就是為了來替宜城縣受災民眾求撥賑災銀糧,渡過眼下難關的?」
秦嘯有些疑惑問秦容。
秦容立時將陳宦前來武昌府城的實情說出:
「是的,父親大人,我大哥說,他們宜城縣這次遭遇到了特大水災,縣內農田被淹,百姓們顆粒無收,吃穿用度已是問題。」
「他才不遠千里,來到我們武昌府城求見承宣布政使司的大人們撥下足夠的賑濟銀糧,賑濟宜城縣受災百姓。」
秦容又嘆息一聲,他嘆息陳宦這番熱忱為民之心,卻不被承宣布政使司衙門高官們認可。
秦嘯卻更感到一陣疑惑:
「宜城縣遭遇特大水災的事,我也是聽聞過的,承宣布政使司衙門也是知道的,但我記得承宣布政使司衙門已經督促並全權交由襄陽府衙處理此事。」
「襄陽府福同知也表示他完全有能力和能儘快處理好宜城縣的水災問題,承宣布政使司衙門也就沒有再特別關注。」
「可如今怎麼那宜城縣縣丞還不遠千里來到武昌府城欲求見承宣布政使司的官員們撥下賑災銀糧,賑濟縣鏡內百姓,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秦嘯心下一番不解。
秦嘯繼續想了一會兒,見還是想不通這其中的關節,就對秦容揮了揮手:「好,容兒,這件事我知曉了,你先下去吧,至於你去宜城縣作跟隨的事,你自己決定吧,我不過多干涉這些,你已經是成年人了,應該有自己的判斷與想法。」
秦嘯便要秦容出去,他還有公務卷宗要批。
秦容便對秦嘯行了一禮:「是!父親大人!」
秦容就退出房中,前往自己的卧房。
第二天清晨。
天剛剛大亮。
陳宦就起來了。
顏瑤今天也跟吃錯藥一樣,陳宦起來后不久,她也就跟著起來了,跟在陳宦身後,陳宦大感奇怪,覺得很反常,只是他憂心賑災之事,也就沒有過多注意。
便與顏瑤一同來到客棧大堂中點了早膳吃將起來。
早膳完后。
陳宦便要顏瑤老實呆在客棧中等他。
自己則出了客棧,到了大街上,朝著湖廣承宣布政使司衙門而去。
站在承宣布政使司衙門前,陳宦看著佔地頗廣,很是氣派與有些雄偉的承宣布政使司衙門,就一時猶豫了,自己今天應該去求見哪一位大人?
是左右布政使大人?
還是左右參政大人?
就在陳宦猶豫不決間,從衙門拐角處突轉出來一個衙役,他一見到陳宦就上下打量了一下,又問道:「你可是宜城縣縣丞陳宦?」
陳宦一陣疑惑,他並不認識衙役,但他還是對衙役點了點頭:「不錯,我正是宜城縣縣丞陳宦,你是怎麼知道我的?找我可是有什麼事?」
陳宦神色十分嚴肅看著衙役。
衙役見陳宦生出疑惑,立即回道:「陳縣丞,是這樣的,我們都轉運鹽使司秦同知大人想見見你,還煩請你跟我前往一趟。」
衙役神色認真看向陳宦。
陳宦更感到極為奇怪,他搜遍腦袋,也發覺自己與這都轉運鹽使司秦同知是沒有一點交集,兩人可謂是素昧平生。
加上陳宦這次前來武昌府城,只是為來求見承宣布政使司衙門中的大人們,說動他們撥下足夠的賑災銀糧賑濟宜城縣百姓,幫宜城縣百姓渡過此次水災難關的。
按理說這與都轉運鹽使司秦同知是沒有任何關聯的,他怎麼可能會派人來召見自己?
陳宦百思不得其解時,突腦子靈光一閃,想到這秦同知也姓秦,就大膽猜測:「難道這秦同知與我新認的小弟秦容有什麼聯繫?要不他怎會知曉我在武昌府城?一大清早就會來承宣布政使司衙門口求見衙門大人,派人在這裡等候我?」
陳宦就登時不動聲色,對衙役道:「好,煩請你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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