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還是那個門，我的天啊，我終於看見了一個人，一個女人，一個婀娜的身姿，頭上還有瀑布一樣的青絲······我都熱血沸騰了，我得說出了開篇以來的第一句對話了：「你是我的娘子，對吧？你是從上一個上命周期過來找我了。」

「你別這樣，這樣不好，你懂嗎？我們是有關係，沒有關係我怎麼會出現在你的眼前？不過，我只想來告訴你，別這樣，情和愛那東西本來是屬於暗物質的，是我們在你的DNA里埋植的程序。」是一個黃鶯雲雀一樣的女聲。

「那你是什麼人？」

「本不是人，何來的——那你是什麼人？但不是人，你們也沒法接受，那我們只能告訴你，我是人內人。」

「人內人，什麼意思？難道說你是外星人？」

「嗯。」

「那我們怎麼有緣得見？肯定有故事，你轉過來讓我看看，你是什麼樣子？」

「你希望我是什麼樣子的？」

「這麼古老的宗祠側門邊，身為女子，一定是一身華服，衣帶翩躚······」

說話間，那倩影忽然閃爍億萬光點，生出彩雲漢服，嚇得我失口驚叫起來：「啊，我的媽，你是仙人，變出那麼好看的衣裳，那你一定能變出一張傾國傾城的臉出來吧。」

「這個是小事情，你需要什麼樣的樣子呢？」那個女生悠悠地問。我搶著說：「當然是有一張黃金比例的面孔，誰不想看一張賞心悅目的臉呢。」

「那好吧。」那女聲回答，然後緩緩轉過身來，那面孔就是一幅如畫的美女圖，她又問：「我的眼睛要大一點，星眸的哪種嗎？藏著火花，炯炯顧盼生輝，還是丹鳳眼的那種，偏小一點，花月朦朧，秋波蕩漾。」

「我真是太幸運，這都可以選擇，那就所有的指標居中唯美，不大也不小，鼻子，有黃種人的圓潤，也來一些白種人的立體。」在我的提示下，那張臉在神奇地微調。到了最後，我不由得爆發出一聲驚天讚歎：「老天爺，這個人兒太完美了，還能隨心如意地生長，咔，定格了，現在多一分嫌多，少一分嫌少，就這麼著。現在該問你是誰了？啊，我問過了，你是人內人，是外星人。當然了，不是外星人，你也不可能有這個異能，對不對？那我就問你，你叫什麼名字？」

「弦子。」

「弦子，好名字，那我們就認識了，不過，我直覺在告誡自己，你不是真實的，我們現在只是在做夢，對嗎？等我醒去的時候，你就如同一道飛煙，消失了，我也忘了你。」

弦子突然笑了起來，有些拘謹的開始，接下來彷彿一瀉千里，恣肆汪洋，搖搖頭回答：「不會，我們要相伴很長的一段時間，直到了走完這個周期，也就是你的一輩子。還有，我告訴你，你在醒來的這兒，你的醒去就是夢；當你在醒去的那兒，你的醒來就是夢，根本就沒有絕對的現實和夢境。這就是莊周頓悟的，我是莊周夢見自己變為的蝴蝶？還是蝴蝶夢見自己變為的莊周呢？」

「哎呀，這個太燒腦子了，咱不想了，我想好的，我有你這個美女伴兒了，太棒了，我在怦然心動，我能抱抱你嗎？」我忍不住勇敢了一回，終於把一句最想說，但又最怕說的話，衝口說了出來。但說出來的那一剎那，我都後悔死了，這是不可能的，眼前是傾城傾國的美人，它只屬於人間的王者和男人一號，我這不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嗎？哎，往往癩蛤蟆就專吃天鵝肉，沒想到弦子低眉一笑，乾脆地回答：「好吧。」

我第一次擁抱了異性，頓時，那沁人心脾的體香，讓我如痴如醉，那溫暖的身體，讓人恍然如跌落在百花從中，不忍放手。最後，弦子推開我，淡淡回了一句說：「走吧，我帶你去漫遊一個靈幻的世界，那兒都是屬於你的宇宙。」我愕然問：「什麼意思？不過，不管你是什麼意思，這主意太棒了，我早就想漫遊靈幻世界，但不會回不來吧？」弦子爆發出銀鈴一樣的大笑，玉山斜傾，華麗而慵懶看了我一眼說：「還回不來？你真逗。」我終於咬咬牙，一點頭說：「那好，我相信你，我們一起走吧。」

弦子從衣衽中掏出一個奇特的物體，托在雙掌之上，那物體通體翡翠色，立刻懸浮在她的雙手掌心，緩緩地旋轉著，焰火一樣綻放出數不清數量和顏色的光點。她雙手一拉，那物體變成套娃一樣的門，由大到小，層層疊疊，數不清有多少個門套在一起，那些門由大到小，一直到看不見盡頭，小成一個奇點。

弦子走到最大的一扇門邊，也就是相當於我們普通房門那麼大的門邊，招呼道：「我們一起走吧。」

「這是去了哪兒？」

「另外的一個世界，永遠沒有窮盡的套娃時空，靈幻的世界。」

聽到這兒，我再也沒有一絲遲疑，和弦子攜手跨進了那扇門，一瞬間，視野炸裂一樣豁然開闊了起來，再也沒有城市，只有無邊無際的綠野。無數色彩的花海，在原野上隨風蕩漾，看不到盡頭，只有地平線鮮亮的一條。我迷醉了，真想高歌一曲，唱一首《我心中的童話世界》，在綠野和花海中間，是一條花溪水，兩岸是十里桃花十里櫻。弦子信手一招，一朵大如船的蓮花疾駛而來，到了這時候，我開始不稀奇了，因為我覺得弦子就是應該這麼超能的，不稀奇她不就是弦子。

她隨手劈下一瓣花瓣，放在流水上，那就是打漁船，那花萼是船上的船篷，花蕊是樓台，然後，她輕輕一招手說：「上來吧！」我縱身一躍，上了花船，順著落紅繽紛的花溪水向前泛舟而去。這時候，和風習習，雀翎一樣大的花藥，在四周漫天飛舞，炫人眼目。我望著衣帶飄飄的弦子，開玩笑地問：「這是靈境吧？是紅樓夢開篇的那個大荒世界，天地的盡頭。」

「什麼也不是，我都說過了，她是你的宇宙，你信不？」

我當然不能相信，但我不想糾結，因為我發現這樣糾結下去，徒增煩惱，毫無結果，就憑划船一路隨著花溪水泛泛而下。不多久，我發出一聲驚叫，原來這兒是有城市的，那城市也一樣忙碌，一樣的浮生眾人為了活著，匆匆奔波。隨著花船的駛近，無數的人們迎了上來，在岸上起身高喊：「公主殿下回來了。」此情此景，讓我腦海里蹦出一句話：「這真是應了古人一句話，靈境中的人，其實和世上無殊。」

弦子對大家揮揮手，用命令的口氣說：「好了，大家都忙去吧。」說完，系了花船，對我說：「走吧，輕鬆玩完了了，也該工作了。」我大惑不解反問：「你也要工作？」她回答：「為了活著，整個宇宙都得工作。」

我們進入了城市，向一個大廈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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