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五年
關了可視屏，尋月有很多話想問，但也清楚，主上既然在剛剛講電話的時候都不解釋，話里話外還另有玄機，既然藏著秘密，那肯定不會跟她解釋。
「你可以回去了，至於尋公部，你想怎麼辦，就怎麼辦，一切依你心意而來，本就是未知，也不懼麻煩。」主上笑著迎她出去，大有趕客的架勢。
尋月被他圈著推出門外，且那扇門當著她的面，啪的一下關上了。
「尋公，這邊請。」
門外的秘書起身迎出來，恭敬地抬手指向電梯。
尋月倒是有些懵，剛剛趕人的舉動為何這麼匆忙，難道他要上廁所嗎？
從大樓出去，看著外面偶有雲煙的山脈，這麼暖和的夏天，她卻泛起一層雞皮疙瘩。
什麼叫陰陽人？
再試一次是什麼意思？
他們是五胞胎的想法已經夠詭異了，可——
自從醒來到現在，尋月就只有一個心理陰影，就是啟厘的心靈操控師說出來的那些話。
難不成真就跟那個操控師說的那樣？
她腦中的是與否在推拉博弈，迫使她在陽光下站了足足四十分鐘，太陽的暖意，逐漸驅散了內心因未知恐懼帶來的寒冷。
她能曬太陽的地方，就只有這裡，零號倉是沒有太陽的。
「尋公大人！」
「尋公大人！」
組員們一聲接著一聲的喊著。
尋月微微一笑，給幾個身處零號倉的隊長發消息，大家聚集在會議室。
她要說的不是心裡對主上以及四部部長的揣測，而是新部的未來。
「我接下來呢，有這樣的計劃。」
一隊：隊長常休，副隊長蟬鳴，專攻技術，開發防障AB口，以潛入啟厘區使用。
二隊：隊長瓦彌，副隊長鳳學，專攻戰術，配合反擊暗殺。
三隊：隊長唐柳，副隊長蟲酒，專攻人事，規範新人，處理人員調度。
四隊：隊長姆圓，副隊長蒲子，專攻商業，主攻四條區、啟厘區的商業開發。
零號倉總務，尋酒，負責整個零號倉的大小事宜，以及跟崇明聚和剩下四部的聯絡，與消息傳達。
黎野小耳貓兒為尋公三隨侍，貼身辦事。
花燈為潛子，隨著鑒客分店，潛入啟厘區，之後負責啟厘區的接應。
崇明主上說過不會拘束尋月的行為。
這便是一道讓她為所欲為的聖旨，在接下來的五年裡，聲名大噪。
五年後。
年二十九，晚八點。
石春縣的年很熱鬧，大街小巷掛著紅彤彤的燈籠，人多車多，貨多，並且石春縣的規矩，過年前後這三天里夜市都不開黑貨，縣裡的居民，也可逛夜市而不受拘束。
光臨街西門。
「你們出去悠著點買！別買了一堆又吃不了！買一堆沒用的東西亂花錢。」
姆圓站在鑒客二店的店門口朝外喊了一聲。
「知道啦！」
尋月戴好耳包，拉著小耳跟貓兒出門去逛逛。
冬季的石春縣，夜裡特別冷，是個活物，鼻子下嘴巴前都帶著一綹白蒙蒙的仙氣，睫毛上跟帽檐上都掛著一層白霜，臉蛋額頭鼻樑上都凍得通紅。
可縱使這樣，也照樣是人山人海。
「糖人！糖畫！」
「烤玉米！三種口味的烤玉米！」
「烤地瓜！糖心兒烤地瓜！」
「糖炒板栗！」
「胖娃娃年畫！小燈籠！福燈籠！燭燈籠！電燈籠！」
「月姐姐，我想吃山楂球。」貓兒抬起肉包子手套指著路邊的一個小攤位，眼饞卻一步都不敢離開尋月，而小耳面容放鬆，但眼睛卻死盯著來往的凱亞人。
「尋老闆！給小貓來包山楂球吧！」小攤位的老闆耳朵倒尖，能從這麼嘈雜熱鬧的街上分辨自家的買主。
尋月抬抬下巴，貓兒就樂顛顛跑過去。
「梁老闆今兒生意可好？明天就過年了，年貨可都辦齊了吧，嫂子跟梁娃子沒出來逛逛？」
尋月笑著問詢，雖說戴著手套，但還是冷的雙手揣在袖子里，不過出來五分鐘，她臉蛋就被刺骨的北風吹的紅了一大片。
她拉著小耳走到攤位面前，梁老闆的山楂球有八種口味，都是山楂泥做的餡兒，外包著各種口味的皮。
「可也不瞞尋老闆，雖說石春縣有年三市的規矩，但，這也不敢拿老婆孩子冒險啊，在家附近轉轉就好了，可不敢讓他們來這麼遠的地方，我這攤子擺到十二點，他們總不能跟我在外面站到十二點啊。」
「可有差錯？」尋月也是一臉震驚，隨即佯裝瞥了眼街上。
她在石春縣住了五年，也見識了年三市鐵律一樣的規矩，從來都沒人破過。
「我那娃子皮，這人來人往的，可不敢保證就能避開那些人啊。」攤位老闆說著聲音小了幾分，眼睛也斜在那些噸位較大的凱亞人身上。
尋月咧咧嘴表示理解。
雖說遵紀守法，但該避開的人，還是要小心避開，也不是說就這麼三天，那些人就能轉變心性，萬一凱亞人三天記仇，秋後算賬呢。
尋月笑呵呵跟梁老闆告辭，攬著貓兒跟小耳繼續逛。
可這三人的眼神卻有意無意的落在一些凱亞人身上。
「姐，買個燈吧。」小耳拽了下尋月的衣袖，但神色卻格外嚴肅。
尋月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在賣燈籠的一片攤位上，一個凱亞人摟著兩個女人站在那裡挑燈籠。
貓兒戳著一個山楂球塞進小耳嘴裡，「燈籠有什麼好買的，家裡一堆呢，還是買根烤玉米吧，我要鹹味的。」
聽著這話，尋月跟小耳又轉頭看向十幾米外賣烤玉米的攤位，確實那裡也站著位重要人物。
尋月笑著摸摸貓兒的腦袋，還想去摸小耳，卻恍惚發現，這個十四歲的男孩子，半年間長高了好多。
她從兜里拿出錢，「還能買三個。」
另外兩人也聽得很明白，繼續尋覓著人海中的目標。
從西轉到東，五個目標確定。
兩個小時后。
「你們又買了這麼多！」姆圓嗔咄一句，把賬目表放在前台抽屜里。
年二十九放假，店裡就只剩下姆圓跟蒲子還有黎野三個，其餘人，要麼回家，要麼就回零號倉。
「五個都在，追蹤器已投。」
尋月把一包包糖炒栗子跟烤玉米以及兩大團棉花糖撂在飯桌上，疲累地癱在椅子上。
「年三市有門面的店是不閉店的，所以明天你們照常營業，如果花姐回來，就一起，注意安全，我知道不會有什麼事，但就是以防萬一，如果看著形勢不對，去鑒客總店，花姐回來，付老鬼跟付傑應該也回來。」
蒲子挨著尋月坐下，「怎麼就選在一月二號，剛過完年，甚至還要求零點。」
黎野四仰八叉地坐在椅子上，「沒要求今天跨年夜出發就算照顧我們了。」
小耳一臉嚴肅盯著門外，在這個合家歡的節日，如臨大敵一般。
「別這副表情。」
尋月一巴掌拍在他後腦勺上，「你才十四，就做出四十的表情，明天我回去，你跟黎野看好店面和宅子。」
「你明天回倉里？」黎野咬了口玉米，「啟厘的AB口屏障還沒有研究出來，隱適掛的雙重輻射屏障也沒研究出來，就這樣真的要開始了嗎？」
尋月指尖敲著桌面，「他們說要開始就開始吧，五年前我們就在做準備了，只不過這次——」
「另外四部都已經把計劃書遞上去了，咱們呢？上面催了你兩次，要你遞上預出名單，後天就行動，你就只剩下明天一天了。」蒲子咀嚼著糖炒栗子，同樣心不在焉地看著大門口，「另外四公都被邀請去參加年會了，說不定是最後的年會，你怎麼不去？」
「去幹嗎？那四個老鬼看著都可怖，戴著個面具，要是不看他們跟著的秘書，我認不出誰是誰。」
「那，你到底會選誰去？名單里有我嗎？」黎野眼裡儘是期待，他是想去的。
「好好跨個年，別提那些，明天是新年，今晚早點回去。」姆圓在幾人面前扇了扇，后又看著尋月，「你今晚，不走吧？」
貓兒嘴饞，還在往嘴裡忙活，只囫圇地問：「現在回大宅嗎？」
尋月又喝了口茶，「回。」
晚上十一點，黎野開車，載著他們回家。
四年前，尋月通過付老鬼的關係，在石春縣落戶。
三年前，她生意做大，在四條區十幾個縣開了分店，但AB口建設沒有進展，所以除了零號倉有AB口，其餘的地方都沒有。
兩年前，她攢夠錢，在石春縣南最靠近無人區的一片，買了一大片宅子，宅子里有假山還有條小河，大宅里還有四五個小院，其中一個就是專門裝月宮系統的屋子，內置一個AB連接器。
AB連接器想要屏蔽啟厘人的特殊感應能力，就只能做出一個月宮系統罩著，再拿個大房子做隱蔽，畢竟月宮系統屏蔽功能可不單單是個晶元就能解決的，而是一堆半個房子大的設備。
並且地下效果要比地上好，水下效果也比水上好。
大約開了二十五分鐘，車速減緩，並朝著宅院的偏門開去。
在門的一側豎著大大的牌匾，上寫著：
水月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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