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小青大王

西湖美景，煙雨朦朧。

立於船頭，白衣飄飄，我蘇墨美如畫。

可惜就是大半夜黑燈瞎火無人欣賞。

「呔，妖怪哪裡走！」一聲驚雷，登時嚇得蘇墨一個哆嗦。

只見金光一閃，又聞凄厲慘呼，碩大的蜘蛛掉落在湖面上，大量的綠色汁液迅速漫延，空氣中也飄來一股古怪難聞的味道。

下一刻，年輕俊朗禿頭和尚也出現在了湖面之上。

「咦？」瞧見居然大半夜還有人游湖，和尚不由微楞，想了想，抬手一甩，一串佛珠砸出。「阿彌托佛，對不住了施主，有些事如若能不知，還是不知為好。」

「啊嘞？啊……」蘇墨先是一呆，趕緊裝作痛呼，眼睛一閉，栽倒在船。

等了好一會，耳邊再無多餘聲響傳來，想來那和尚已經善後離去，悄咪咪睜開一條眼縫。

「呼……嚇死我了。」一放鬆，一對耳朵就從腦袋瓜上冒了出來，毛茸茸的，一抖一抖。「得虧我苦練化形之術，沒讓那和尚瞧出我真身來。」

說罷，蘇墨不由悲嘆。

沒錯，哥穿越了，也變帥了，可也不是人了！居然硬生生變成了狐妖！

而且從剛才的場面來看，明擺著這個世界人與妖的相處並不是那麼和諧，指不定哪天自己就要被打殺了去，這要上哪說理。

此外，那和尚誤以為我是普通人，這才出手打暈。

這說明什麼？說明在能夠管控的情況下，儘可能避免普通人過多知曉妖怪的信息，做到能不接觸就不接觸。

都到了這一步，證明妖族已然不行了呀！

我大好的人族身喲，怎麼就沒了呢。

等等，什麼東西從水裡蹦出來了？

「誒喲，可憋死咱了，那蜘蛛也太臭了吧。」卻是一個頗為嬌氣俏皮的女聲從懷中傳來。

正準備再次哀嘆的蘇墨瞧著從水中蹦到自己懷裡的青魚，毛茸茸的耳朵一抖，妖怪？

「妖怪！」卻是青魚先聲奪人。

青光一閃，化作一粉嫩綠裙少女，冷著臉酷酷質問：「哪裡來的野妖，到了這裡，為何不曾向咱這西湖水神報備！」

蘇墨一對星目差點擠成了豆子眼，西湖水神？你莫不是在欺我妖生時間短，分不出妖氣和神力的區別？後者雖未見識過，但你這妖氣都快濃成實質了吧。

再說了，若當真是水神，還用得著躲那和尚？

「妖怪何苦為難妖怪……」蘇墨幽幽一嘆，露出一條雪白的大毛尾巴。「我就個一尾的小狐狸精，犯不著這麼警惕吧。」

沒得選，只能老實坦白，除了化形啥都不會，肯定打不過，也未必逃的了，還不如見機行事。

「嗨，早說嘛，害咱那麼緊張，咱叫阿青，你喚咱小……不，你還是喚咱大王吧，以後西湖這一塊，咱罩你。」

青魚妖怪立馬就得意囂張了起來，區區一尾小狐狸，道行最多不過百年，咱可是五百年大妖了！

「你從哪來？欲往何處？不對，以後你就是咱小弟了，就在這待著，哪也不許去。」

「有了小弟似乎要有洞府？你能下水么？」

「哎呀，造洞府很麻煩呢，又沒甚子寶貝，不然上東海那邊搶幾個？」

「喂喂，你怎麼不說話呀！」

你到是給我說話的機會呀！

「小青大王……」一張嘴，蘇墨就感覺有幾分怪怪的，罷罷，不管那許多，這青魚妖看起來還挺好說話，初來乍到，多探聽些消息才是，便試探道：「此處別的妖怪多不多？」

「問這個作甚？莫非你想改換門庭！？」小青瞬間挑起秀眉。

「哪的話，某家蘇墨，這一刻開始生是小青的人，死是小青的鬼，絕無背叛可能！」蘇墨重重拍著胸脯。就憑對方這顏值，舔一舔怎麼了！

瞧瞧這大眼，瞧瞧這小鼻子小嘴，再瞧瞧……什麼？想不出來？沒事，放開想，怎麼漂亮怎麼來。

如若能想到一塊去，說明咱們有緣，今夜子時，老地方暢聊一番。

小青有點臉紅，啐了一口：「呸，少和那些畫舫里的書生女子學這些個東西。還有，叫大王。」

「那不能，就算話語一樣效果也不一樣，我可是正經人。」蘇墨搖頭，一臉正色。維持不到半秒，瞬間又變得殷勤起來。「小青大王，站水上多累的慌，快來船上歇一歇，喝杯茶暖暖身子，你不覺得今夜月亮又大又白么？如此良辰美景，不好好欣賞一番豈不可惜。」

小青疑惑的抬頭看了看被雲霧遮住的月亮，往甲板上一躍，奇道：「你莫不是眼神不好，哪裡來的大白月亮。」

「怎的沒有，自打遇見小青大王那一刻起，你就是我心中最美的月色……」

「呸呸呸，都說了莫學那些個畫舫里的話。今天還你儂我儂，趕明兒就各奔東西，沒個好人。」

「沒有的事，都說了我是正經人！意思絕對不一樣。」

不管如何，這位閱歷尚淺的妖族前輩總算是上船坐下了。

「西湖這一帶，高僧道人眾多，妖怪都離得遠，在這討生活，你得小心小心再小心，更不能去害人，一旦被盯上，方才那蜘蛛精就是下場！所以一定要以本大王為中心，堅定不移的以忠心耿耿為理念，高舉青魚大旗求存活。」

小青喝了口熱茶，暖乎乎的好不愜意，開始傳授蘇墨妖生經驗。

「千萬不要覺得其他妖怪就可信，如今修行不易，一個個都打著吃妖丹增加修為的主意，咱修行五百年，見識過的也就城外往南小聖山上的妖怪還算溫和，其他哪個是好相處的……咦？什麼味道，好香呀，船艙里有什麼？」

正說著，小鼻子一抖，大眼睛一眨，唰的一下就閃進了船艙。

蘇墨冷汗都下來了，那蜘蛛精的臭味散去，其他味道也就鮮明了起來，而船艙里的鍋中，是他吃剩的……

「哈，好鮮美的魚羹，好吃！」

啊嘞？

「你……額……真的很好吃么？」蘇墨頓時鬆了口氣，看來妖怪不會將這樣的『同類』真視作同類。

「很美味，果然還是河魚好吃啊，前不久咱去了趟東海，那裡的水產太腥了。」

「噢，那很正常，一般嫁人後才會慢慢習慣腥味，說不定還會喜歡上。」

「還有這樣的說法么？為什麼總感覺哪裡不大對。」

「沒有的事，都說了咱是正經人，不要多想。」

「好吧，咱先吃魚，一會再給你細說。」

小弟的東西就是咱的東西，小青是真沒客氣，一鍋魚吃的個乾淨。

隨後左一句右一句的，蘇墨總算弄清楚不少信息。

朝代為宋，定都開封。這裡是錢塘，前不久升為臨安府。看起來有點歷史上那味了，但肯定不是，至少蘇墨所知的歷史是不可能有妖怪的。

小青就是條青魚，名字也是由此而來，父母不詳，也就沒有姓氏。

按照小青的說法，人之所成為主導，完全是因為他們能生，修鍊又快，幾十年就速成高深道法佛法，人口一多，多出幾個高人完全不叫個事。

反觀妖怪，妖就是妖，往上追祖祖輩輩都是妖，生育難修鍊時間長，再加上亂七八糟的原因導致妖精越來越少。至於動物石頭草木成精的那叫精怪，雖然被世人妖怪妖怪的劃分到一起，但嚴格來講不是一碼事，這也是小青吃魚毫不遲疑的原因。

動物就是動物，除非成了精怪，不然該吃吃，該喝喝，除了少數不習慣，大多壓根不會在意。

而且精怪是不能生育的，沒有後人這麼個說法，也不怕誤吃。

關於精怪，小青舉的例子到是讓蘇墨耳熟能詳，齊天大聖孫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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