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攪動上方郡
朦朧的月色之下,升到二星的饕餮像一隻從地獄中爬行出來的幽影,隨風潛入夜,吞噬細無聲。
饕餮潛入又一個又一個的帳篷,將裡面的男人吸干成為皮囊,手段之隱蔽,與之同床共枕的女人一點也沒察覺到,依舊睡得酣暢。
薩哈羅幹部落有十餘萬人,少數守夜,少數在過夜生活,大多數人在入夜之後還是睡著了的,所以饕餮在有選擇地襲擊之下,在薩哈羅幹部落恍然不覺間,已經完成了大半的任務。
薩哈羅幹部落的首領名叫薩哈吉斯,中原名叫做劉吉斯,年且三十,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
最近東邊三個小部落被襲擊,而且不是戰爭那樣的襲擊,就好像受了詛咒一樣,突然就沒了!
以至於上方郡的諸多部落人心惶惶,薩哈羅幹部落作為這一片最強大的幾個部落之一,自然也關注著其中異常。
其他小部落還好,大不了流浪去別處,反正也會託庇在大部落之下,跟誰不是跟,何必用整個部落的安危來冒險呢?
但是薩哈羅干不行,作為大部落,薩哈羅幹部落的一舉一動都飽受關注。且不說薩哈羅干舍不捨得這一片區域的牧場,就算捨得,在沒有談攏的情況下往其他部落的領地遷徙,是會引起戰爭的。
所以不管願意還是不願意,除非真的證實了薩哈羅幹部落不遷徙就會有滅頂之災,不然他們是沒有辦法輕舉妄動的。
薩哈吉斯這些日子為了安撫部落民眾,可謂是操心勞力,又是安撫民心又是畫大餅,總算是將有些躁動的部族安穩了下來。
而現在嘛,自然到了享受的時間。
作為十萬人大部落的首領,薩哈吉斯擁有好幾十個女人,其中既有小部落的上供,也有其他大部落的友誼,有胡族女子,也有中原女子。
各種滋味,非常人所能想象。
所以說古代權貴壽命短不是沒有道理的,美色當前,不知道色字頭上一把刀的人誰經得住考驗?
薩哈吉斯就禁不住,正與三五個姬妾扮演無辜男子被壞女人玩弄的不可詳細描寫的故事。
直到一道幽影潛入帳篷,一爪子探入薩哈吉斯的頭顱之中,將他吸成了人干。薩哈吉斯最後的記憶還停留在一個女人對自己為所欲為的畫面上。
「啊!!!」薩哈吉斯的姬妾們眼睜睜看著人高馬大的薩哈吉斯變成一張皮,尤其是其中有一個衣衫襤褸跨坐在床上的胡人姬妾,感受最是清晰,再看到饕餮可怖猙獰的形象面容,頓時忍不住尖叫著相擁瑟縮著,膽顫驚心地看著饕餮,涕泗橫流的狼狽模樣,頗有些煞風景。
饕餮沒有理睬她們,只是揚天一聲長嘯,然後堵住了首領帳篷的大門。
昂昂昂!!!
饕餮的叫聲像是靜謐的夜裡突然炸響的雷,遠處的廖淳笑了,手一招,早已經分成數隊的大軍散開來,將薩哈羅幹部落的主幹道圍困了起來,然後向內收縮。
作為一個十萬餘人的大部落,又是游牧民族,自然不可能像中原人那樣安居在一座城池裡,但是為了安全,薩哈羅幹部落一面是洶湧的河水,一邊較高的山崗,只有東西兩個方向是寬口的平原。
廖淳將大軍分為三隊,自領一千騎兵兩千步兵,爬上北面的高崗,居高臨下觀察和全局。
廖化領著三千騎兵五千步兵,從東面向薩哈羅幹部落掃蕩式推進。
西面是廖淳的副將鄭立,領八千騎兵三千步兵,從西面推進。
其餘八千騎兵一萬步兵,在張陽族弟張芳的帶領下,迅速進入薩哈羅幹部落,剿滅頑抗之人,俘虜願意投降的人。
最重要的是阻止一些倖存者作亂,這薩哈羅幹部落被廖淳看上了,自然一切財富都是他的,要是被人把牛馬羊放了出來,這損失可就大了。
即使廖淳儘可能地將薩哈羅幹部落圍了起來,但是在恐懼的驅使下,部落里不時有人逃了出來,向南渡河逃跑的,向其他三個方向四散逃命的。
雖然大多數都被逮住或者射殺了,但是總有漏網之魚。
廖淳也不在意,十幾萬人的部落,在沒有圍死的情況下,有幾個漏網之魚再說難免,這就不是個事兒。
後半夜,在篝火的照明下,薩哈羅幹部落總算是完全落入了廖淳的掌控。
一如之前,高於車輪的男子皆斬,反抗的女人也斬,偌大一個部落,最後只剩下婦孺一萬多,不到兩萬人。
這是一個比較低的比例,單純地按照男女一比一來看,薩哈羅幹部落也該有四五萬女性,去除女孩,三萬還是有的。
最後卻只剩下一萬多...
這或許就是大部落與小部落的不同之處吧,大部落由於成員穩定,地位也穩定,人們的歸屬感更加強烈一些,即使是女人,也會在外敵入寇的時候奮起反抗。
這也不能怪廖淳手下的士兵,命令是他下達的,而且這些女人可不是中原貴族女子那樣嬌弱無力,手裡拿著武器的女人們一刀一箭下去,那也是能夠殺得死人的。
所以,廖淳雖然遺憾,卻並不後悔!
「鄭立,明早你帶三千騎兵,七千步兵,將這裡的物資押送回去,與張陽都尉完成交接之後,就駐紮在新門城,等我下一步命令。」廖淳也沒清點物資,將副將鄭立派去押送俘虜,然後在薩哈羅幹部落舊址歇了半夜。
第一天,鄭立帶著一萬馬步兵押送物資迴轉,廖淳帶著廖化、張芳繼續向其他部落趕去。
發財要乘早,等薩哈羅幹部落被滅的消息傳出去,整個并州的胡人只怕都要暴動了,到時候廖淳可能會面對四面八發的圍攻,那時候可就沒有現在的閑工夫出來賺錢養家了。
當然,廖淳不怕就是了,饕餮在手,除非出現了能夠匹敵饕餮的頂尖力量,不然胡族聚集多少兵馬都是送。
廖淳這樣折騰,未嘗沒有引誘胡人聚集的意思。
「哥,天天天,天使呢?怎麼沒看見他啊~」第一次參與到真實的戰爭之中,並且毫不費力地獲得了勝利后,廖化心中的激動肉眼可見,以至於說話都有些結巴了。
「天使自然在天上,在供奉炎黃二帝呢。」廖淳隨口應付道。
「他只在作戰的時候下凡嗎?」
「唔,是這樣的。」
「好吧~」本來打算靠著自己大哥的關係一睹天使饕餮的盛世容顏,可惜沒能得到想要的答案,有些飄的廖化莫名沉靜了下來。
....
「主公,前面就是索得利斯部落了...」
「主公,前面是夜狼部落...」
「主公...」
...
由於饕餮的BUG級別存在,廖淳帶著一幫子新兵老兵夾雜的部隊,一路在上方郡掃蕩,所過之處人跡皆絕,牛羊隱匿,一路向前走,一路向後歸,等到廖淳身邊再也分不出兵馬去押送牛羊和俘虜的婦孺后,他所在的位置已經來到了上方郡最西邊的位置,再往西往北,便是河洛平原上的河郡和洛郡了。
到了這裡,也該返回了。
「今晚在這裡休息一夜,明早啟程返回。」
上方郡與洛郡的邊界,廖淳在一個小部落里停下了一路向西的腳。
「喏!」親衛領了命令,往千夫長處傳達去了。
一開始出門時候跟著廖淳的將領,一個不落全部回去了,就連廖化,也在上一個不落領著隊伍押送戰利品回歸了。
眼下整個軍隊剩下一千八百人左右,最高級的軍官是一個才能平庸的千夫長左川。平庸不是說他不好,相反,在執行廖淳軍令的時候,全軍上下再也沒有比左川執行的更加認真的了。
但是他只能執行命令,作為將領,他缺少一點至關重要的靈性。
如果沒有重大機遇,左方這輩子基本就是副將這個層次的將領了。
當然,這已經超越了軍中百分之九十九的人了。
次日一早,簡單用過早餐后,廖淳帶著大軍押送著最後一批俘虜和戰利品,向無黨郡出發。
讓廖淳失望的是,一路上風平浪靜,別說胡族大軍了,狼群都沒見著一次,就這麼返回了無黨郡,簡直神奇。
按理來說,廖淳從無黨郡邊界殺穿上方郡直到洛郡邊界,這接近一個月的時間,胡族反應再是遲鈍也應該察覺到自己的存在了。
但是就沒人理。
廖淳覺得很失望,就好像一個舞娘極盡自己的妖嬈嫵媚,卻發現唯一的觀眾拿著手機看《諸天從歐陽鋒開始》看得入迷,別說石更了,都不帶分潤一點注意力過來的。
這沒法不氣餒失望。
新門城,廖淳騎在馬上,遠遠地便看見了密密麻麻的人群堆積在新門城西門外,為首者隱約有些熟悉,矚目一看,不是都尉張陽是誰?
近了些,廖淳正準備下馬,忽然聽到張陽領著一眾文武將士百姓,齊聲道:「并州興,太守王!」
「并州興,太守王!」
「并州興,太守王!」
...
廖淳挑了挑眉,上一個這樣喊的叫陳勝;大楚興,陳勝王!
秦朝末年,六國餘孽殘存,大家都有自己國家的記憶,對於秦國歸屬感並不咋滴,所以大家這樣喊完全沒問題。
但是這是大乾啊,有句話怎麼說的;大乾養士四百載,不能忘恩負義!
何況這是并州無黨啊,往東一點是中原腹地,往南一點直接是司隸,整個大乾朝的核心...但是事實就是這麼魔幻。
如今的并州是沒有刺史的,或者說,沒有就任的刺史。
上一任刺史袁丁,在奉詔進京勤王的時候,被手下主簿,飛將呂溫殺了做投名狀。
上上任刺史王武,直接在大原被諸胡圍攻殺了。
王武之前,并州九郡尚有三郡之地歸屬大乾朝廷,王武之後,袁丁任時,僅有兩郡之地,袁丁帶著大部分并州兵馬入京后,剩下的并州兵馬險些丟了最後的無黨。
要不是張陽臨危受命,又殫精竭力地付出,并州恐怕早就哪怕沒有一個大乾官員了。
所以并州雖然距離司隸就隔著一條大河,但是這裡的百姓早已對朝廷失望,所謂的非皇族不得封王;
對不起,這句話咱不愛聽呢~
并州的天雖然不高,皇帝是真的遠。
廖淳在一開始的略微不適應后,也明白了這些人大多是真心擁躉自己。
不管在那個年代,只要老闆捨得給,給誰賣命不是賣呢?
廖淳這一趟趟下來又是牛羊財貨,又是美人健婦的往無黨郡地盤弄,而且這些東西不是留著自己一個人享用,每個并州百姓都有機會獲得牛羊女人。
這樣一個消息傳出來,并州的百姓恨不得把自家老祖宗從祠堂請下來,將廖淳的長生牌放上去。
也就是這時候不流行這些,不然還真不一定。
「諸位,諸位,多謝大家一片好意,王不王的我們暫時不討論...」廖淳稍稍透露了一點自己的野心,算是為將來的事情做一些鋪墊,讓大家有個心理準備。
至於稱王嘛,廖淳還沒那麼傻,只是聽大家攛掇兩句就稱王,那得多傻啊。
雖然說當朝太師很霸氣地廢了少帝,改立更加年幼的少少帝為新任大乾皇帝,但是大乾的威望還沒徹底崩塌,還有無數的人或是借名頭或是真心實意,以興復大乾為己任。
廖淳這時候稱王,那不就是幫太師大人分擔火力嗎!
溫言相勸幾句后,素質良好的并州百姓就離去了,只剩下以張陽為首的并州文武群臣。
廖淳將物資交接給張陽,自領兵休整去了。
一直躺到將近黃昏,廖淳才從舒坦的床上起來,這一個月的行軍,累嘛,倒也算不上多累,無非是趕趕路,抓抓人罷了,連正兒八經的大戰都沒有過。
主要是心理上的乏倦,非得鹹魚躺一天不可。
吃過飯後,廖淳在自家院子里坐在太師椅上,望著西邊的斜陽,一臉的悠然。
可惜這悠然並沒有持續多久,聽說廖淳起床了的張陽就趕來了!
「好啊,我這邊忙得腳不離地,太守大人還有閑暇吟賞煙霞...」張陽一臉疲倦地笑著抱怨道。
廖淳連忙起身,打著哈哈哈道:「稚叔辛苦了,來坐坐坐...」
張陽搖了搖頭,挨著廖淳坐下,舒展著筋骨發出一聲爽快的聲音,末了長舒一口氣,道:「元龍,諸侯討董一事,你怎麼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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