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舊日教
蛟龍號，船長室。
沈濤拿出一本厚厚的羊皮封面的本子，上面用正楷寫著四個字。
《死靈之書》。
從書籤標記的頁碼展開，上面是密密麻麻的字母，一些奇怪的圖案，和詭異的畫像。
沈濤眼睛發出淡淡綠光，拿起鵝毛筆，機械地書寫起來。
他就像一台無情打字機，手速飛快，每個字母都十分規整，大小均勻，不一會就寫滿兩頁。
沈濤眼中的綠光漸漸消失，停下筆后，房間里又是一通亂打亂砸。
屋外的查爾斯小聲問道：「瑪麗，剛才發生了什麼事？船長怎麼又發瘋了。」
瑪麗不想回憶可怕經歷，抗拒地搖搖頭，心裡多少不是滋味，終於明白沈濤一直面對的敵人，到底有多恐怖。
「安妮，你說。」查爾斯追問道。
安妮不假思索道：「你教我武功，我就告訴你。」
查爾斯沒好氣道：「你都有本事闖入舊日支配者夢境，還需要我教你？」
他不知道沈濤會不會找自己問罪，心神不寧，也怪她們莽撞。
安妮生氣地跺跺腳，轉身走開。
船長室漸漸安靜起來，在門外都能聽到沈濤粗重的喘息聲。
他將《死靈之書》收起來，向屋外走去。
「唔？查爾斯。最近你怎麼喜歡偷聽了。」
查爾斯尷尬道：「不，沒有偷聽。我是來找你的，副船長通知開會，商量下一步計劃。」
在搗毀大袞神邸后，海里的深潛者不會再增加，對來往的商船來說，是個好消息。
但是對於沈濤，是個不小的損失。
作戰室在二層最前端的艦橋，前方一塊巨大的玻璃，可以直視船的正前方。
人員到齊后，馬丁開口說道：「船長，聽查爾斯說，我們有新目標了，再不是舊日支配者了。」
沈濤有些意外，看向查爾斯，道：「你真是我肚裡的蛔蟲，那就由你來說吧。」
查爾斯謙虛一笑，簡單扼要道：「埃爾諾曾說過，他們都是聽從一個總教大人的命令，他既然知道浮陷島的存在，身上一定有巨大秘密。」
沈濤點頭道：「與其我們在大海盲目尋找，不如直接去找到這個總教大人，他一定掌握有重要的信息。」
馬丁點頭贊同，比起海里那些可怕的怪物，還是對付人比較安全。
「可我們又去哪裡找他們呢？」
這些教會行事低調隱秘，卻又無所不在，想要找到他們，確實得花不少功夫。
阿曼眼珠一轉，道：「不如我們偷偷成立一個教會，讓他們主動找上門來不是更好。」
馬丁卻不贊同，說道：「冒充的話，時間太久了。而且我們沒有這些教會的根基，很難招募信徒。」
這些所謂的舊日支配者的教會由來已久，而且信仰神明也十分繁雜。貿然出現一個新的教會反而會引起懷疑。
眾人陷入沉思，實在找不到更有效的辦法。
沈濤忽開口道：「其實要找到他們並不難。你們沒留意埃爾諾的口音嗎？」
查爾斯努力回想，恍然大悟道：「是卡斯蒂亞的口音。他們來自卡斯蒂亞王國。」
沈濤用手指著案桌上的地圖，說道：「現在我們的位置在這，最近的陸地，就是卡斯蒂亞王國。」
馬丁仔細看著航線圖，恍然道：「難怪我們要向東走，原來船長你早就想好下一個目的地。」
既然知道希爾教會是在卡斯蒂亞王國，便可以順藤摸瓜，找到關於那位主教大人的行蹤。
就在此時，甲板上突然一陣騷動，沈濤正好奇，便有人進來稟告：「船長，我們身後有船。」
身後？
那個方向，可是浮陷島的位置。
難道是希爾教會的人追殺來了。
查爾斯不可思議搖頭道：「不可能。島上沒有船，不可能是那些半人半魚的傢伙。」
沈濤二話不說，衝出艦橋后，只見不遠處的夜幕下，一艘巨大的帆船正尾隨其後，速度不慢。
「費利佩，什麼情況？」沈濤大喊道。
蛟龍號雖不是全速前進，但能追上它的，必定不是普通帆船。
「它速度很快，應該是沖著我們來的。」
沈濤神色凜然，如果真是沖著自己來的，那一定是浮陷島上的埃爾諾了。
因為只有他們，才知道蛟龍號離開的方向和時間。
「準備戰鬥！」
沈濤本不想趕盡殺絕，可既然給了生路，對方不珍惜，就怪不了自己心狠手辣。
蛟龍號上的船員也忿忿不平，嘴裡惡毒地詛咒那些不知感恩的半人魚怪物，紛紛把武器亮出來，嚴陣以待。
砰砰砰！
身後的船突然響起三聲炮聲，這是在挑釁，在宣戰。
蛟龍號上的船員憤怒到極點，迄今為止，還沒有哪艘船敢在他們面前這樣囂張，紛紛叫嚷著，要跟對手決一死戰。
沈濤覺得有些奇怪，除了軍艦會利用數量優勢恐嚇敵人外，海上沒有一艘船會事先鳴炮提醒，除非是真的瞧不起對方。
這樣的舉動也不符合埃爾諾復仇心理。
「左滿舵，炮手準備。」
沈濤下達搶「T」指令，利用蛟龍號靈活的優點，搶佔有利位置。
可對面也快速調整船身，兩船並向行駛，彼此距離在漸漸縮短。
「沒有風向優勢，很難搶位。炮擊結束后，馬上接舷戰。」沈濤快速下達作戰命令，讓查爾斯做好準備。
他沒有打算撤退或者避開戰鬥，覺得這件事遠沒有想象中簡單。
當兩艘船進入射程範圍時，炮聲齊齊響起，在平靜的海面炸開了花。
僅一輪炮擊后，蛟龍號受到不小的打擊，查爾斯鐵著臉，道：「船長，都是最新的卡斯蒂亞火炮，威力在我們之上。」
他曾在卡特琳的吉哈諾號待過，上面配備的就是卡斯蒂亞王國生產的強力火炮。
而眼前的敵人，從火炮的威力和炮彈磅數上看，確定無疑。
蛟龍號並非是倚靠火力壓制的戰鬥船，機動性和靈活性才是核心。
沈濤大罵幾句髒話，一旦進入炮擊戰，在沒有風的有利條件下，很難脫離戰鬥。
他急忙下令快速調整船身，以最短時間靠近對手，準備白刃戰。
對方既然擁有最新的火炮，那就一定不會是像埃爾諾這樣的小團體教會所擁有，沈濤心緒不寧，一股不好的預感縈繞心頭。
「兄弟們，跟我沖！」
沈濤一馬當先，一手拿刀，一手握住纜繩，跳到對方船上。
一時間，兩船之間狹小的距離，無數纜繩晃來晃去。
沈濤剛落在甲板上，一把巨劍便迎頭砍來。
揮劍的是一個身穿斗篷的大漢，在風的鼓動下，身上的皮革軟甲隱隱若現。
「大劍士？」
沈濤有些奇怪，擁有大劍的劍士在海上已經不多見了。
他用刀格擋來勢，順著大劍下沿猛衝，一拳打向對方小腹，將那名大漢打倒在地。
「總教大人，就是這個人。」埃爾諾的聲音傳來，「就是他，毀了大袞大人的神祗。」
沈濤尋聲看去，只見醜陋樣貌的埃爾諾身邊，立著一位同樣身披斗篷的男子，腰間的大劍格外醒目。
那人頭戴風帽，只露出嘴巴以下，和之前所說的「總教大人」，十分相似。
他的左右均立有大劍士，整齊排列，給人一種肅然的壓迫感。
「你到底是誰？」沈濤冷聲質問。
埃爾諾得意道：「這是舊日教的總教大人，偉大的大袞神明使者。」
總教大人嘴角微不可查地浮現一絲錯愕，然後淡淡道：「好久不見，沈濤！」
沈濤一聽聲音，頓時大驚，道：「查理，怎麼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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