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74.張貴妃下線

梧桐殿里已經被裡裡外外包圍了起來，影一影二兩人守在殿外，神色肅穆。

影二側頭看向一旁的影一，語氣裡帶了擔憂之色，「大哥，陛下當真不會遷怒老四嗎？」

他們影衛生來就是為皇族而活，絕不可能存在隱瞞不報的情況，忠心是影衛的準則，所以即便冒著會被處死的風險，影四也只能硬著頭皮將事情的真相上奏給梁帝。

今日之事對於影四等人來說確實是無妄之災，涉及到皇室醜聞，他們十個腦袋也不夠砍。

影一眉頭微皺，眼中也帶了不確定性，但事已至此，他也只道:「我的信件應當已經送到，只要那人能夠出手撈老四一把，應該能留下一條性命。」

「那人」的存在，影二顯然不是第一次從影一的嘴裡聽到，可那人究竟是何人，影二也不得而知，但出於對影一的信任和尊重，他們只能選擇相信，畢竟事到如今，為了老四的性命他們也只能相信。

御書房裡已經靜了下來，梁帝將人都趕了出去，一向亮堂的御書房燭火竟也有些黯淡無光。

四喜公公守在御書房門口滿臉焦急的走來走去，一雙手哆哆嗦嗦顯然也是有些慌亂了。

因此見到那名絕色的紅衣少女時，他簡直是大喜過望。

「殿下！」四喜公公幾步飛奔至少女眼前，一雙渾濁的眼睛里驚喜之意幾乎溢出來。

若說如今這情況能有誰能解開困局，當真是非長公主殿下莫屬了。

孟笙兒揮手制止了四喜公公的行禮，神色平靜如水，「父皇如今一個人在裡面嗎？」

四喜公公聞言苦著臉，看了看四周小聲對她道:「可不是，奴才領了旨去帶小公主來，卻不曾想小公主竟然不見了……」

活生生的一個「皇族公主」就這麼不翼而飛消失不見了，且不論帶走公主之人的能力之大，能從高手如雲，侍衛繁多的皇宮裡來去自由，如入無人之地，光是這背後代表的意義就足夠讓梁帝怒火上涌了。

如此一來，張貴妃事件的真相都不用驗證了，這小公主絕非皇室血脈。

他也是戰戰兢兢將這消息報給了陛下，但陛下卻並沒有動怒，始終很平靜，甚至讓所有伺候的人都離開御書房。

四喜公公卻因此更加害怕了，他伺候梁帝半生，還從未經歷過這等事，陛下平靜之下恐怕將會是腥風血雨。

「小公主不見了？」這下子孟笙兒倒是真有些驚訝了，這事她還真不知道。

四喜公公苦哈哈的點頭，誰說不是呢！

孟笙兒對他道:「孤想進去見見父皇。」

四喜公公就等著她說這句話呢，趕忙恭敬的替她將門給推開，語氣殷切的很，「陛下就拜託殿下了。」

昏暗的殿內燭火搖搖欲墜，孟笙兒進來時一眼就看見梁帝坐在桌案后的龍椅上，單手撐著額頭閉目倚著，這番場景讓孟笙兒心中一澀，她到底還是擔憂著這人的，若非如此她今日也不會出現了。

似乎是聽見了腳步聲，孟熠緩緩睜開了一雙疲憊不堪的眼睛，渾濁的雙目裡布滿了紅色的血絲，看見來人是孟笙兒他的臉上沒有多大的變化，若是有……怕也只剩下些許難堪之色。

多麼諷刺，他為了別人的女兒將自己唯一的血脈趕出了皇宮，甚至多有懷疑和防備，如今發生的一切都像是在嘲諷他當初做下的一切。

「笙兒，你恨父皇嗎？」那聲音裡帶了一絲期待。

孟笙兒看著眼前中年已過的男人，他已經不再意氣風發，可自己的心裡卻也沒有絲毫的開心。

少女沒有回答他的話，反而似是而非的說了一句感嘆，「父皇，你有白髮了……」

眼中的最後一絲期待也漸漸黯淡，孟熠靠在龍椅上，「是啊，父皇老了，有些老眼昏花了，這天下也是時候該正式的交給你了。」

孟笙兒沒有應聲，梁帝卻自顧自道:「那個賤人如今被朕囚禁在梧桐殿里，她交給你了。」

孟笙兒俯身行禮，「謝父皇成全。」

……

站在梧桐殿外，孟笙兒將手放在自己的心房處，感受到其中那有力的跳動，恍然發覺自己原來一直都在等著這一天，彷彿全身的血液都在沸騰一般。

紅杉收到消息一早就等在梧桐殿的門口，看見孟笙兒時，一雙眼睛早就已經紅腫不堪。

孟笙兒走上前撫在少女的發間，輕聲道:「哭什麼，我們不是一直都在期待這天的到來嗎？」

紅杉紅著眼睛重重的點頭，一雙眸子帶上了狠厲之色。

影一影二見到孟笙兒沉默行禮，隨之將殿門打開，等兩人進去后又重新關閉。

殿中，張貴妃那張妖嬈嫵媚的容顏已經有些慘白之色，她衣衫凌亂，披頭散髮的瞪著一雙眼睛恐懼的看著漸漸逼近的兩人。

即便如此，她也沒有絲毫的悔意，看向孟笙兒的眼裡全然都是憤恨之色，陰測測道:「我倒是小看你這賤人了，沒想到會被你逼到這一步。」

孟笙兒並沒有被她的話給激怒，反而問道:「孤很好奇，明明孤從未得罪過你，從小也是長在清凈寺里，你為何這般恨孤，多次下殺手致孤於死地？」

張貴妃有些瘋癲之色，「從未得罪？」她笑的駭人，「你不知道有些人的存在生來本就是令人憤恨嗎？」

她出身低賤，從小就被酒/***親賣去青樓，長至十三歲時若非那人相救，她定會被世間最污穢之人侮辱，即便那人救她也是有所圖，她仍舊一發不可收拾的傾心於那人，並心甘情願的進入宮中被完全不喜歡的梁帝糟蹋。

可孟笙兒呢？

還未出世就已經成為整個大梁唯二尊貴的存在，出生之後更是受盡榮寵，即便因為命相長在宮外，可及笄之後回來還是能夠輕易的得到那個最尊貴的位子，只是因為她投了個好胎，上天從來都不公平。

那麼她給自己未出世的孩子拼一拼又哪裡有錯呢？

張貴妃的神情告訴孟笙兒她沒有說謊，原來真的有人會因為嫉妒去謀害一個從未見過的人。

「勝者為王，敗者為寇，不必多說，要殺要剮今日隨你就是！」張貴妃坐在床榻之上，披散著一頭凌亂的長發，笑的癲狂。

紅杉卻是再也按耐不住，得到孟笙兒的准許后將藏在袖子里的匕首拿出來，緩緩朝著張貴妃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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