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9章 姍姍來遲

「怎麼120的救護車醫生曾才華還不回來呢？」白晴將徐公道拉到一旁，用肩膀推了推徐公道的身子鬱悶道。

白晴160的身高站在175的徐公道身邊，只矮了一個頭多，徐公道低頭看著白晴，面色猶若冰霜般肅穆和莊嚴，他將目光落在遠處的鐘錶上的時候，發現時間已經過去二十分鐘了。

原本電話里曾才華預計的十分鐘回車，可現在已經拖延了將近十多分鐘，這讓白晴和徐公道都感到很詫異，曾才華看著也不像是不準時的人啊，兩人的心中於是都隱約有些不安。

「那要不我打個電話給才華。」徐公道拿起手機撥通了曾才華的手機號碼。

來醫院一個禮拜，徐公道的手機里早就存滿了同事的電話，一搜索就很快翻出了曾才華的手機號碼。

「嘟……嘟……嘟。」

徐公道盯著手機屏幕，手機一直沒有反應。

過了一分鐘，手機那頭傳來了中國移動熟悉的女聲：「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可能由於機主不在身旁，暫時無法接聽。」

徐公道的眼神里流淌著不可思議的驚訝，他再次看向白牆上的時鐘，整整二十分鐘了，這簡直難以想象是一個醫院120救護車醫生這麼長的時間不接電話。

「是不是手機沒電了？」白晴看著徐公道手機上逐漸黯淡下的屏幕，開口問道。

徐公道迷惑地頷首道：「也許吧。」

他心裡有其他的想法，其實最害怕的不是曾才華的手機沒有電，而是害怕出了一些其他的意外，比如病人在路上需要臨時搶救？

徐公道腦海里閃電般地飛速劃過很多種可能性，但是轉眼又立刻打消了這種種可能性的存在。

「一般急診120醫生是會配備公座機的，公座機是諾亞基，完全只是拿來接收和撥打電話，還有發簡訊用的，一般待機能有個幾天，用電量續航長……」

「還有路上出現意外的話需要搶救二十多分鐘嗎？要搶救的話直接送到最近的當地醫院不就好了？」

「而且就算真的發生了斷電和搶救的可能性，那曾才華總能拿別人的手機給我們撥打個電話吧。」

徐公道小聲地說著自己的猜想，白晴應聲點點頭，按照徐公道這麼推理，確實是不假，曾才華就像人間蒸發一樣，這讓徐公道有些無奈。

……

徐公道和白晴走到了封建金的身旁，仔細地觀察著老人的反應。

「你說自己有噁心嘔吐，這樣的情況有多久了，也是從昨天開始的嗎？」徐公道一隻手搭在封建金的足背動脈上，小心翼翼地感受著足動脈的搏動。

封建金「咿呀」地想要開口說話，回想起徐公道對自己的囑咐，能不說話就別說話，盡量用動作去回答就行，於是封建金點了點頭，目光看向徐公道。

上腹痛、雙側腰背部疼痛1天，伴噁心嘔吐，徐公道在紙上寫下，寫到一半的時候，他看著自己的雙手，發現自己竟然忘記帶檢查手套，整個過程直接赤手操作，他走到治療車旁找到一個一次性的塑膠檢查手套，快速戴了起來。

「嘔吐的東西是什麼，有沒有鮮血？」

封建金搖搖頭。

「那吐出來的東西就都是吃進去的東西嗎？」

封建金仔細回想后，點頭了。

徐公道繼續追問道：「小便怎麼樣，有沒有覺得小便次數增多，憋不住，小便的時候有些痛？」

關於小便這個問題，封建金一直有前列腺毛病，也用藥物維持治療了一段時間，效果並不是很理想，聽到徐公道詢問他這個問題的時候，他仔細思考了一陣子，發現確實癥狀有加重。

封建金點點頭，眼中露著一絲絲的絕望。

尿頻尿急的事情困擾他的時候比腰痛還要久，大概是60多歲就開始出現了，已經將近十多年了，在封建金的老伴去世前，他的癥狀還沒有那麼明顯強烈，這十年來在老伴去世后就開始不斷加重了，而且經常他還偶爾會出現尿路失禁的問題。

徐公道：「都有嗎？尿頻尿急尿痛？」

封建金點點頭，氧氣面罩戴在他的臉上，他正努力的吸吮著氧氣，身旁的心電監護上血氧飽和度維持在百分之九十五，怎麼也上不去，這讓盯著儀器的白晴很著急。

「你以前有糖尿病嗎？」

「你以前有治療過嗎？」

「你家裡有遺傳病嗎？家裡有人有惡性腫瘤這些嗎？」

「你抽煙喝酒嗎？」

徐公道問了很多的問題，封建金都只是搖搖頭，他很少來醫院看過病，有時候小問題也都是社區醫院裡開開藥就好了，對他來說前列腺增生和感冒就已經是他得過的最嚴重的的病了。

知道了封建金沒有糖尿病，徐公道也放心用5%葡萄糖、維生素B6、維生素C和氯化鉀溶液給老人進行補液，血壓目前很低，老人因為大量的嘔吐，有些脫水和電解質紊亂了，心電圖上能看見T波低平，可見U波，是低鉀血症到了一定程度的心電圖表現。

「現在要補液嗎？」白晴問道。

徐公道的眼神瞟了一眼遠處大白牆上高高懸挂的那個時鐘，他微微凝眉，這120醫生曾才華還沒有出現，讓他對自己的治療方案也有些猶豫了，而且封建金是簽署了拒絕在喬星社區醫院治療的同意書的，現在突然又給老人用藥，這其實有些不合理。

雖然封建金的態度好轉了，現在如果話說在這裡給他用一些搶救藥以外的藥物，估計老人也會同意，可是徐公道最終還是有血猶豫了……因為老人的生命體征還算穩定……

他正思考期間，躺在病床的封建金又被氧氣嗆住咳嗽了起來，徐公道連忙幫老人拍背翻身，取下氧氣面罩緩緩，而白晴也在封建金的身前鋪上了墊單，防止老人隨時嘔吐。

「你吸氧氣的時候，慢慢來，不要著急。」徐公道語重心長道。

沒了氧氣面罩，封建金終於能開口說話了，他有些吃力道：「醫生，我好累，能給我掛點鹽水嗎？感覺身體都要沒水了，我怕等不到救護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