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廣告風波（1）
楊墨文的語氣雖然很平淡，但劉總卻感受到了一絲凜冽的氣息，讓他心中不由得一顫，看著楊墨文離去的背影，臉色難看，心中兀自權衡起來。一時下不了決定，也起身離開了「楊氏歌聲」，準備回公司開會商討一下對策。
對於這次特效藥的推銷「惠民醫藥」是很重視的，十幾位公司骨幹在豪華的會議室里七嘴八舌的商討起來。
有人認為楊墨文太囂張了，竟然提出這樣讓人難以接受的條件，其他哪個明星不是巴巴的趕著有公司請他們打廣告，哪個明星拿錢拍廣告還要公司保證產品質量的，又有哪個明星敢威脅會追究公司責任、讓其付出慘重代價的，媽的，這簡直是拿錢買氣受，他以為他一個小有名氣的「民間歌王」是誰啊！有幾個衝動的骨幹拍著桌子，大呼小叫，氣憤不已。
其實很多真正在乎自己聲譽的大牌明星在接受拍攝廣告前，是會提出一些比較苛刻的條件的，所代言產品的質量保證更是所有條件里最重要的一條，只是一般的公司請不起或者說是請不來這樣的明星，很多賣假貨的公司更是不敢請！這「惠民醫藥」以前沒遇到過給他們難堪的明星，就認為明星都是一些辦事拿錢走人的角色，當真可笑！
不過大部分骨幹卻覺得請楊墨文打廣告效果最值：一是楊墨文這個「民間歌王」現在在重慶的名氣很大，又是一個不耍大牌經常跟民眾接觸的自由歌手，容易獲得民眾的信任，這「民間歌王」與「惠民醫藥」的招牌打出去，相互映襯，能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二是楊墨文畢竟只是一個稍有名氣的新人，找他給公司打廣告給的廣告費相對而言要少得多。至於楊墨文的苛刻條件，他們聽劉總轉說了都是一笑了之，現在沒見到鈔票就談什麼原則，到時候等拿了錢，誰還在乎什麼狗屁原則啊！而對那什麼追究責任、付出代價之說更是嗤之以鼻，覺得這位「民間歌王」真是傻得可愛。
劉總坐在首座上聽得大覺有理，雖然楊墨文讓他感到一絲心悸，但那只是一絲，而且只是一瞬間的一絲心悸，他現在想起都認為那只是昨夜在小情人那裡「奮鬥」太晚沒休息好精神恍惚之下出現的錯覺，一個毛頭小子憑什麼讓自己感到不安啊！
「原則？哼，狗屁原則！錢就是原則！」劉總眯著雙小眼，當場就拍板決定就找楊墨文拍廣告。曾經也有不少人在他面前談原則，還不是被他劉總的鈔票給砸暈乎了，哈，那種用金錢踐踏別人原則的感覺真不是一般的爽吶，他很期待看到那位「民間歌王」被錢砸得連他媽都不認識的時候會是什麼樣一副嘴臉！
一幫骨幹不了解楊墨文，以己度人，這一決定為「惠民醫藥」帶來了滅頂之災！
接到劉總的電話，知道他的決定，楊墨文借口說今天有事、明天詳談后掛了電話，眼神似是平淡的看了看手中的手機，嘴角卻不知什麼時候微微彎起了一個冰冷的弧度，似笑非笑的淡淡一哼：「惠民嗎？」
雖然楊墨文只是平靜的站著，但如果有人在他身邊，定能感受到一種凜冽的氣勢！
人就是這樣，當他有可能能夠掌握別人生死的時候，自然而然的就會發出一種威嚴，一種氣勢，收斂的時候感覺不到，爆發的時候卻能使底下的人心驚膽戰、雙腿發軟！
那些大人物、大領導的威嚴氣勢可不是無中生有的，操縱的權勢越大，其威嚴也就越足，有些人甚至一個眼神就能把人嚇得丟魂落魄！
楊墨文一無所有的時候只能感受別人給自己的氣勢威壓，但他比較幸運，這段時間以來，他所做的事，所遇到的人都為他提供了不斷攀向高處的台階。而人每攀上一處高台，其心境、其心態、其氣質都會或多或少的發生一些變化，這種轉變是自然而然、水到渠成的轉變，人裝裝不來，特意掩飾沒到達一定程度也掩飾不住。
楊墨文在起身離開「楊氏歌聲」而劉總沒當面叫住自己時就直覺這「惠民醫藥」研製的特效藥有問題。「惠民醫藥」若最後沒有決定讓楊墨文去拍廣告，楊墨文也不想多管閑事，當然不去理會，但他們偏偏要來招惹他說不得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自己就順手除除害，也讓一些今後打算找他拍廣告的公司知道他楊墨文的原則不是說著玩的，輕易不要來打擾他！
不過楊墨文也不是衝動熱血之人，殺雞儆猴、順手除害的事他是願意干，但若對方不是雞而是一條大毒蛇呢？
雞蛋碰石頭把自己賠進去的傻事他可不幹，捉蛇英雄誰愛當誰當去，哈，他楊墨文可不搞什麼懲惡揚善那套，萬一把自己給送入蛇腹一命嗚呼，到時候誰為他買單？買單又有用嗎？滾滾紅塵，他也只不過是一縷冤魂，不相干的人繼續過他們的花花生活，而留給自己家人的卻是深深的傷痛！嘿，就算沒那麼誇張，最多受點傷他楊墨文也不幹呢，要顧人先顧己，傻子才做那種吃力不討好的事，而楊墨文自認為自己肯定不是傻子！
因此楊墨文借口有事，打算先打探清楚「惠民醫藥」的底細再回復，若是「惠民醫藥」的底子厚、背景深能威脅到他，他也懶得去招惹，拒絕與其合作就是，若是勢力平平，他殺雞立威又有何妨！
這樣的事當然少不了王虎的支持，因此找上王虎將「惠民醫藥」找他拍廣告的情況詳細的說了一遍，又講了自己的打算與計劃。而王虎作為一個鐵血軍人，整天的訓練了又訓練，演習了又演習，有熱血有拼勁有報國之心，但在現今這樣的和平年代，卻沒大仗打，也是挺憋人的，自從認了楊墨文這個賴皮弟弟，這小子有事就找上他，雖然乾的不是什麼特別刺激的事，但也能改改他的胃口，令他在無聊的訓練和處理公事之餘興奮興奮，再說小弟有事，怎能袖手旁觀？王虎對「惠民醫藥」上了心，整治「惠民醫藥」一舉多得的事，能幫弟弟立威，能給自己找刺激，還能為百姓除一害，何樂而不為呢？
王虎當即著手安排，效率不是一般的快，也不知是通過啥渠道，不到半個小時，就獲得了「惠民醫藥有限公司」的所有信息，厚厚一疊。「惠民醫藥」的註冊日期、公司地址、公司規模、資金情況、所制產品等等資料上記錄得詳詳細細，而從劉總往下，一縱骨幹的身份背景以及與他們來往密切之人的身份背景也都記錄得詳詳細細。王虎又找來幾人，大家坐在屋子裡拿著資料勾勾畫畫，細心整理。
「媽的，這次『惠民醫藥』算是自尋死路撞在你的槍口上了！」信息整理完后，王虎見這「惠民醫藥」的背景不深，能巴結到的官員中職位最高的也就處級而已，而且之間的來往也不深，沒啥好顧忌的。
「嘿嘿，只能怪他們倒霉了，誰叫他們昧著良心賺黑錢而又剛好往我這個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的『民間歌王』的槍口上呢！」楊墨文見事有可為，自戀的開起了玩笑。
幾人又坐在一起胡天扯地的吹了會兒牛，才各自散去。
第二天上午，楊墨文給劉總打了一個電話說自己抽出時間了，約劉總詳談合作的細節。劉總帶著他的甜心秘書乘車趕到「楊氏歌聲」。兩人談得也不複雜，楊墨文不在乎劉總開出的廣告費是多少，只要把他的「原則」寫進合同，其它條約就基本沒問題了。
很順利的簽了合約，劉總留下牛逼哄哄的廣告詞，叫楊墨文先背熟，又約定了廣告拍攝時間，劉總笑眯眯的摟著秘書離開，覺得自己撿了個大便宜。
拍攝這天，楊墨文帶著幾名藥物檢測局的工作人員來到「惠民醫藥有限公司」，理也不理那編導，直接要求劉總帶他們去倉庫抽取特效藥進行檢測。
劉總初時還以為楊墨文只不過做做樣子給那些民眾看，以便民眾更容易相信特效藥的藥效，還誇楊墨文想得周到，好計謀。
但劉總很快就知道楊墨文不是開玩笑做樣子了，因為他終於注意到楊墨文身後幾人中還站著一位穿著白卦提著檢測箱收過他賄賂、叫過他本家兄弟、與他一起喝過酒吃過飯打過牌泡過妞的藥物衛生檢測局局長劉萬利同志正一聲不吭一臉嚴肅的直視著前方，頓覺情況有變，使勁向劉局長打眼色想獲知點內幕信息也得不到半點回應，只得乾笑著與楊墨文套近乎，又許諾了大把金錢給他，叫這位楊老弟千萬別認真。看來劉總堅信金錢是萬能的啊！
楊墨文聽著他的啰嗦，淡淡的笑了笑，就冷聲打斷了劉總的話對著劉局長平靜的說道：「劉局長，該怎麼做，你決定吧！」
「我決定個屁啊！你們都決定好了，我有得選擇嗎？」劉局長心中暗道，表面上卻做出嚴肅認真的樣子對著劉總道：「劉總經理是吧，我是重慶市藥物衛生檢測局局長，針對貴公司預售消炎止痛特效藥一事獲得了我局的高度重視，為保障廣大人民群眾的健康安全，合法權益不受侵害，我局決定對貴公司的特效藥進行初步的抽樣檢測，希望貴公司配合，否則妨礙公務後果自負！」
劉局長好像不認識劉總似的，說完徑直領著人向倉庫走去，來之前，他們就已經調查清楚倉庫的位置了，根本不用劉總帶路。
劉總急得不知如何是好，臉色泛白，肥大的腦袋上布滿了密汗，心中焦慮：「這『民間歌王』啥人物啊？局長都得看他眼色，這次要栽了！」
感覺不妙，劉總借口上廁所，趕緊跑到一邊打電話想找那些收過自己好處的官老爺來消災，不過都沒打通，又急急的跑到楊墨文面前不死心的虧了老本的加大金錢攻勢，但楊墨文平靜的淡笑卻讓劉總的心一沉再沉，直沉到底。
周圍公司的骨幹人員也是如同熱鍋上的螞蟻，有的狠角色交換著眼色，暗暗點頭，準備做那冒險違法之事。不過還未做出行動就衝進來一幫子人，一個個氣勢迫人，站在楊墨文身邊，如同保鏢一般，楊墨文微笑著一一與這些哥們打招呼。
原來是王虎擔心楊墨文的安全，密派了些即將強訓完畢的「新兵」來保護楊墨文。這些精銳的「新兵」正訓練得辛苦，接到這樣的任務，都爭著要來看看已經有段時間沒見的「小楊烈士」如何懲治黑心販。
一眾公司骨幹一見這陣仗，心中直呼：「完了！完了！完了！這次招了個『死神』來拍廣告！」
劉局長親自帶隊做抽樣檢測，很快得出檢測結果：消炎止痛特效藥還是能消炎也能止痛的，但與特效根本就沾不上邊，藥效跟普通的消炎止痛藥差不多，說白了就是把普通的消炎止痛藥里的成份稍微的改變一下，再加點麻醉劑什麼的，基本屬於換湯不換藥！不過換個「特效藥」的名頭那價格可就大大滴貴了啊！
楊墨文被廣告騙了幾次，對不真實的廣告反感得不得了，一聽「特效藥」就這效果，頓時火了，指著劉愛國劉總經理的大肥頭大罵道：「這就是所謂的特效藥？媽的！葯價竟然是普通消炎藥的十多倍！靠，你還有沒有點良知啊！你怎麼不去搶啊！特效？特你媽個頭啊！惠民？惠你先人個板板啊！愛國？愛你祖宗的國啊！竟然還敢找老子打這樣的廣告，把老子的話當成耳邊風了是吧！老子今天就讓你知道知道老子的原則不是玩笑！」
只是藥效一般楊墨文就把劉愛國的老母、先人、祖宗都罵了個遍，若是這葯有毒能危及人命，楊墨文不知該罵劉總啥了。楊墨文身旁的「兵痞」聽得大爽，也「靠！靠！靠！媽的！媽的！媽的！」的附和著助威。
劉愛國什麼時候被人這樣辱罵過，楊墨文每多罵一句，劉愛國心中就多加一道仇恨，但他乃是懂得隱忍的人，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小人報仇一年不要，將這筆帳恨恨的記在心上，劉愛國表面上點頭哈腰的認著錯，求楊墨文等人放他一馬給他一次機會，又賭咒發誓的保證自己肯定改過自新。
劉愛國懂得隱忍，但楊墨文更不是一個婦人之仁的人，在他的處事原則里，除非莫豎敵，豎敵就要給敵人以毀滅性的打擊，不讓其有任何的喘息之機！「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這是多少實例總結出來的經驗之談啊！讓敵人帶著仇恨的種子生根發芽茁壯成長暗中窺覷伺機報復，是樹敵之人最致命的失策！汗，描景寓意的詩句都被楊墨文理解得殺氣騰騰了！
楊墨文在影視中或是在小說中每看到一些人物在這樣考慮那樣顧忌之下而留下了看似已經不會再對自己造成麻煩的敗敵或敵對方的血脈，楊墨文就知道那是後患，結果後患在仇恨的推動下獲得驚人的力量，果然回去報仇雪恨，將有仇之人一一誅除！
每看到這樣的結局，亦正亦邪的楊墨文也不管最後被誅除之人是不是反面人物，就對那些被誅除之人有種恨鐵不成鋼的無奈，你說你當初幹嘛留下後患呀，難道不知道仇恨也是一種莫大的力量源泉嗎，現在後悔也沒用，誰叫你掛了呢！
還有一些情節更是令楊墨文感到可笑：一些所謂的高人，活得不賴煩了，感嘆什麼高手寂寞，故意資敵讓其成為能與自己一戰的對手，然後雙方鬥智斗勇，最後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寂寞高手死在後輩敵手刀槍之下，成為別人成名的踏腳石！這樣的結局直讓楊墨文仰天長嘆：「我滴個天！這樣的高手高得腦子都秀逗了！靠，現在好了，不用寂寞了，因為他娘的你都沒有寂寞的資格了！」
從某些方面來看，楊墨文有著一些梟雄的本性，若是有相應的環境條件助長，還真難確定他會不會成為梟雄！面對這樣的人，劉愛國同志也只能成為楊墨文的刀下之「雞」了！
楊墨文根本不理會臉色難看之極不停求饒的劉總，帶著一幫「新兵」哥們出去happy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