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千年老屍
蠻荒山脈綿綿無邊,正值夏季,山中蒼峰翠柏,蜿蜒連綿,重岩迭嶂,隱天蔽日。
山巔之上,垂下千丈瀑布,發出雷鳴般的隆隆巨響,落下后,拍打在山石上,爆碎成數百上千的水花。
氣勢磅礴,雄偉瑰麗。
楊真在村中與柳瀅說話時,稍微恢復了些功力,精神也好了許多。聽到陳叔還在與一個綠毛怪戰鬥后,果斷駕馭木劍進山。
黑暗中,聽著山中這些動靜,不禁讓人心裡發毛,誰也不知會冒出什麼。
楊真壯著膽子,御劍飛行。
忽然間,瞳孔驟縮。
一棵大樹,搖曳下無形波動,浮現出一張人臉,對他無聲地笑。
「哼,還沒成精,便敢蠱惑於我,找死!」
楊真暴怒,果斷祭出一道罡氣,將大樹斬開。
詭異的一幕發生了,裡面居然濺出鮮紅的血液,讓人頭皮發麻。
楊真心中慶幸,還好只是一個沒成氣候的精怪,否則就麻煩了。大樹雖然沒倒,但附在上面的東西已經死了,他也就沒再動手。
……
他繼續前行,不久后,聽到了前方的戰鬥聲。
「是陳叔!」
楊真大喜過望,加速前行。
前方密林,一道赤紅劍氣凌空,罡風滾滾,山搖地動,恐怖無邊。
將一團綠芒擊潰,劈飛了出去。
楊真借著微弱的月光見到,那竟是一名身穿古清官袍的人。
只是,面孔十分猙獰,長著獠牙,雙手揮舞間,袖子內露出綠色的長毛。
「這是……屍魁?」
楊真震驚。
這東西通常由屍氣、怨念產生的,可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古清距今有千年了吧,那個時代的大官死後怎麼可能葬在深山,它怎麼來到這裡的?」
楊真疑惑。
吼!
月光下,那屍魁發出怒吼,雙臂展動,邪氣滔天,如駭浪席捲。
被陳叔一劍劈飛,它無比憤怒,再次攻擊過來。
陳叔絲毫不怵,氣勢驚人,手中赤紅法劍上撩,斬出數重罡氣,映照蒼頂,鋪蓋天地。
浩大的罡氣掠過,此處密林瞬間消失,斷木巨石、巨石等漫天漂浮,密密麻麻,然後爆碎,煞是壯觀。
只是,如此威力的攻擊,打在對方身上,居然沒起到絲毫作用。
連古老的官服都完好無損,被邪氣護住了。
暗中的楊真著急,他看得出來,激戰這麼久,陳叔已現疲態,氣勢不如之前。
「陳叔雖有舊傷,斷了幾條經脈,可還是有金丹期的戰力,居然拿這邪物沒辦法。」
轉眼,雙方又激戰到一起。
那千年老屍被邪氣滋養,身體比精鐵還結實,法器難傷,擅長近戰。
它在找機會欺身近前,與陳叔肉搏。
好在陳叔身法飄逸,招式精湛,不斷化解。
楊真御劍悄悄跟上,耳中忽然傳來一道聲音:
「小子,別再靠近了。這妖物雖然靈智不高,但感應十分敏銳。你聽好了,一會兒我吸引它注意力,你用木劍全力攻擊它的后心。那裡應該是命門,一旦破了,老子就有辦法弄死它,明白嗎?」
楊真一愣,原來陳叔早就注意到了自己,故而用傳音之術告知。
只是,那怪物滿身邪氣,長滿綠毛。
若一劍刺去,還不得穿了?
一具千年老屍的鮮血得是什麼樣子,自己的木劍還能用?
正當他胡思亂想之際,陳叔的攻擊徒然變得凌厲,逼得那怪物連連倒退。
楊真眼睛一亮,駕馭木劍,迅速到了自己的攻擊範圍。
忽然抬掌!
鋥!
一道金色罡氣噴薄而出,精準地洞穿了妖物的后心,噴出一些綠色汁液,以及黑色碎肉,四處亂濺。
「果然是它的命門!」
楊真驚喜,同時為自己的英明決定感到慶幸。
這麼噁心,還好沒用木劍。
吼!
屍魁發出一聲凄厲的嘶吼,猛地回頭,見到了不遠處的楊真。
它身上戾氣大作,墨綠光芒如潮水一般,一圈圈地擴散而出,要將他生生碾碎。
楊真頓感滔天威壓鋪面,渾身骨頭都要散架了。
但這妖物命門已破,還未來得及對自己出手,身上的邪氣便開始潰散。
「《天元罡氣》第三層?好小子,交給我了,五極封天!」
陳叔大笑,騰空而起。
天地間鋒芒大作。
他揮動手中那柄晶瑩剔透的法劍,劍罡如潮,籠罩過去,蓋覆此方天地。
劍罡散發的威壓,使下方上百樹木的枝幹劇烈彎曲,近乎斷折。
看的楊真齜牙咧嘴,這就是金丹期的力量么,好恐怖。
轟轟轟!
千年老屍身上的邪氣卸掉,強悍的肉身已不如之前,被陳叔的幾十道劍罡輕易穿透,竄起大片火花,炸的四分五裂。
楊真擦了擦冷汗,露出驚喜的表情。剛要跟陳叔打招呼,卻見他自空中俯衝下去,尋找那些掉落的屍塊。
「奇怪,我的《天元罡氣》明明才突破第二層,怎麼虎子叔跟陳叔都說是第三層。莫非是混元極意功的關係,把功法的威力提升了一個境界?」
楊真猜想。
「小子,快下來!」
陳叔喊道。
楊真落到地面,見到陳叔手中正拿著一顆藍色珠子,發出璀璨光華。
「這是……屍珠?」
他驚訝道。
陳叔笑著點了點頭:「這東西相當於我們人類的金丹,蘊藏恐怖能量。」
楊真伸手要拿,忽然感覺溫度驚人,連忙縮手。
「它明明身具陰煞邪氣,怎麼會這麼燙?」
陳叔解釋道:「小子,可知道什麼叫做物極必反?古代的屍體能保存下來本就不易,更何況還是進化出靈智,成為屍修的存在。」
「這玩意兒,之前必然葬在了某座凶煞之地,陰煞之力達到了極致,才能有了此刻的修為。」
陳叔告訴他,這是好東西,他明天會進山來採集一些藥材,將這玩意兒煉化,調製成藥液,將來給楊真築基使用。
後者聽聞,直接乾嘔起來,滿臉嫌棄。
「陳叔,您放過我吧。不過,從老吳叔的傷勢看,應該就是這東西咬傷的吧,還有救嗎?」
「有,只要刮下一些屍丹粉末就行。不過,今晚可不止這頭妖物,還有一條赤鱗蟒蛇。可惜,被老子重創,不知逃哪去了。」
說著,陳叔抓起楊真,向回趕去。
可這麼一接觸,他震驚地發現,這小子的功力渾厚無比,竟是與築基一般無二。
楊真解釋,下午修鍊時有了些感悟,進入一種特殊狀態,然後就這樣了。
陳叔點了點頭,沒再多問,也不知信沒信。
……
兩人直接去了老吳家,村裡許多人都在。不過,多數是些大男人,所以,楊真遺憾地沒見到柳瀅。
進入房間,陳叔將提前刮下的一些屍丹粉末,混合著清水讓吳叔服下。
不久,他傷口的綠色血液全部流出,微弱的氣息漸漸平穩下來。
吳家嬸子與他家娃子激動的眼睛通紅,感激涕零地看向陳叔。
「陳老弟,你是我們家的救命恩人吶,我……我給你磕頭了。」
吳家嬸子哭著說,被陳叔拉住了。
「大嫂子,都是鄉里鄉親的,可別這麼見外。老吳的外傷也很嚴重,我回家拿些藥粉給他處理下。另外,小雲修鍊用的藥液也交給我好了,這幾天讓老吳安心養傷。」
處理完吳叔的事情,已經快天亮了。
回家后,楊真看著碎了滿地的酒罈子,故作不知地道:「您這是幾個菜,喝成這樣,酒罈子都砸了。」
「啊呸!喝著跟驢尿一樣,老子留著幹嘛?」
陳叔大罵,心中鬱悶。
這可是藏了十年的老酒啊,居然還是跟假酒一樣。
難道這片天地已經不適合釀酒了嗎?
「我覺得吧,應該是您釀製的手法不對,嘗下這壺試試。」
楊真從懷裡拿出柳瀅給的那壺酒。
他覺得讓陳叔喝了五年假酒,實在有些過意不去,才特意跟柳姨要了一壺補償一下。
豈料,陳叔打了一夜殭屍,身心疲憊,已經倒頭睡著了。
楊真無奈,沖了個涼水澡,回了自己房間。
躺在床上,他默默地調出系統面板。
盤古的那座祭台,越發刺眼了,看樣子還能繼續祭祀。
其他的灰色祭台上,則閃爍著『可解鎖』四個字。
楊真有些犯愁,解鎖哪一座好呢。
元始天尊?通天教主?女媧娘娘?
最後,他全部否決了。
「獻祭盤古的祭品,搜集了五年。我若沒猜錯的話,祭台主人越強大,所需的祭品也就越多。所以,我要選一座簡單又實用的才行。」
楊真心中暗想。
他在如來佛祖、二郎真君、孔雀大明王、雷震子、沉香等祭台上掃視了一圈兒,再次否決,感覺還是太強了。
於是,繼續篩選,最後盯上了哼哈二將……
「算了,明天再說吧。」
……
明日復明日,眨眼十幾天過去了,楊真還是沒想好解鎖哪一座祭台。
這些日子,陳叔沒再授課,天天往山裡跑,一去就是好幾天。採集各種老葯,為他築基做準備。
經常與不明物種的龐然大物戰鬥,拖回許多獵物,讓村裡眾人大飽口福。
楊真則天天修鍊,修為愈發精進。
不過,他每次觀看神圖的時間卻在縮短,第一次的時候,他看了七八個小時,才被迫退出。
現在每天觀看四個小時就受不了了,腦海如針扎,無法繼續。
「應該是我領悟的神圖上的奧義越來越高深,所以消耗的精神力也就越多。再者,觀看神圖的同時,也有淬鍊精神的效果。我在精神的領域應該也走到了一個瓶頸,所以每天沉浸在神圖中的時間也就縮短了許多。」
楊真猜測。
這段時間,除了精神力的增長外,他的身體也被罡氣淬鍊的越發強大。
血氣雄渾,如潮汐洶湧,力氣驚人。
「楊真哥哥,不好了……」
門外忽然走入一群孩童,楊真聽后,結束修鍊,急忙走出。
「出什麼事兒了?」
「大王在山上好像看見了什麼不幹凈的東西,一個勁兒地咆哮,也不下來,你快去看看吧。」
「大王?」
楊真聽后,臉色微變,急忙沖了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