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他是春日暖陽
於是一抬頭就看見了他,熟悉又陌生,白色的大檐帽下是一張剛毅有型的臉,對著那雙深泓痞性的大內雙,遺忘在記憶里的那種感覺又回來了。
片刻的呼吸停頓讓她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
是他!
和別的交警一樣的執勤服加反光背心,可穿在他身上就是不一樣的味道,寬肩窄腰又乾淨清爽,就這樣毫無準備地闖入了她的眼裡,當時她真的是傻在了那裡。
「能站好嗎。」聲音年輕又清亮尾音卻又帶著一點磁,這聲音適時的讓秋糖找回魂,穩住自己后就放開了他的雙臂,仰頭認真地道了一聲謝謝。
其實更想說,真巧我們又見面了。
他往周圍看了一下,回來又跟她說「這裡挺亂的,先去一邊等著我。」
秋糖睜圓眼,等?等什麼他也沒說,直接就走了。
糾結了一會,看了眼他走去的方向,秋糖索性捏著個手機就去行人道的邊上等著,視線前方就是廂貨車與油罐車出事的地方。她看到走開的喬躍跟兩個交警走到了一起,也不知道說了什麼,兩個交警小哥的目光就往她這邊看了一眼。
喬躍迎面是跑過去的消防小伙,聽到那邊油罐車漏油后他人正好在附近,撇下同事去看了下。
還好油罐車內裝的是潤滑油,不屬於易燃易爆品,於是他幫著現場的兩輛吊車將吊裝帶固定在油罐車兩頭吊起,消防將壓在下面的大眾拖出來,裡面的一家三口已經遇難。
副隊過來就看到只有他一個穿交警服的人混在消防隊里。
「你好,希望我可以幫得上忙。」喬躍出示了一下自己隨身帶的證件,副隊意外地看了他一眼,又痛惜地看了一眼油罐車下的情況:「這邊交給他們吧,那邊還有條生命耽誤不起,我跟你說說情況。」
「醫護人員在搶救,等傷情稍微穩定我們就實施救援,但目前問題是司機下半身完全被卡住,翻卷的鐵皮扎進了司機腹部,至於大腿以下是個什麼情況也暫時看不清,如果進行破拆行動勢必會有震動,怕會對傷患造成不可挽回的二次傷害。」
喬躍「如果徒手破拆呢?」
「目前可實施策略也只有徒手。」
秋糖這頭距離比較近,隱約能聽到他們商量出來的決定,決定徒手破拆。
真的是徒手,那些手動破拆的撬斧工具都不敢用,冰冷的工具絕對沒有手更能感知到傷患在破拆過程中有沒有承受更大的傷害。車頭鐵皮鋒銳割手,喬躍和副隊分別帶人在兩邊配合著彼此,徒手上去撕開卡住司機生命的障礙。
時間一秒一秒的過去,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提著口氣等待著。
春寒料峭,這日的晚陽如火,照在那一群二十左右出頭的年輕小夥子身上,照在喬躍汗淋淋專註又嚴肅的臉上。
那一刻,彷彿他們手中撕開的,是套在廂貨司機脖子上的死神的鐐銬,他們爭分奪秒,將自身傷害置之度外,將頭上的信仰奉為圭臬。
也是這一刻,心中那淺薄的情感變得清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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