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刀斷人亡

刀客輸了，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輸，就跟他也不確定自己能贏摩無雙一樣。

「我輸了。」刀客開口，靜靜的等待死亡。他有些遺憾，最終還是沒能回去。葉青從他身邊走過，撿起了地上的刀，卻沒有動手殺他。

「你不殺我？」刀客有些奇怪。

「我要殺的人是無影刀客，現在他自己死了。」葉青說到，風雪刀已化作風雪，刀客的右手也被廢了，沒有那把刀，沒有持刀的手，他再也不是那個讓無數人聞風喪膽的無影刀客。

「你說的對，沒有了刀，自然不能算是刀客。但我不明白，為什麼我能殺魔教教主，卻殺不了你？」無影刀客，或許現在不能稱之為刀客了。剛剛那一刀和殺摩無雙的一刀，並沒有任何區別。就連天下第一的摩無雙也無法破他的刀法，卻被葉青所破，無影刀客雖然也不想殺人，但也想知道自己是怎麼輸的。

「摩無雙輸給了你，是因為他想找出你刀法中的破綻。但是當你出刀之時，人與刀合一，便不存在破綻，既然沒有破綻，他自然無處著手。」葉青解釋道。

「既然沒有破綻，你又為何能勝我？」

「因為有一個人對我說過，這個世上不存在沒有破綻的武功。我相信他說的話，所以摩無雙沒能看到破綻，並不代表破綻不存在。人刀合一，你的人的確已經沒有破綻，但是你的刀卻成為了破綻。」葉青說出了原因。無影刀客能夠做到人刀合一，並不是自己的武學境界達到了沈天行所說的第三個層次，而是當他出刀之時會達到這種狀態。失去了這柄刀，他也無法達到這種層次。

「你的刀是天下最快的刀，但卻不是天下最強的刀。所以你的破綻，就在你的刀上。」武功越是厲害的人，交手之時注意的地方往往是對方的身體，而不是對方的兵器。因為無論是使用什麼兵器，都必須用身體施展，摩無雙便是走入了這樣一個誤區，他的精力完全放在無影刀客的人身上，忽略了他的刀。而那些武功一般之人，卻又擋不住無影刀客的快刀。可以說是這柄風雪成就了無影刀客，同樣也是這柄風雪成為了無影刀客的破綻。

「原來如此。可惜這個世上再也不會有這樣的刀，你再也用不上這樣的辦法了。」無影刀客得到了答案，既然葉青不殺他，他也就默默離去了。

「他已經不是那個殺手了，你的仇已經報了。」葉青走到明鏡心身邊，不知道什麼時候明鏡心也過來了，眼看著自己的殺父仇人走遠。在這之前她一心想要為父報仇，如今無影刀客絕對不是她的對手，她能夠報仇了，卻也沒有了這樣的心思。

「我知道，謝謝你。」明鏡心抱住了葉青，她不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麼。但是她看到了摩無雙的屍體，看到了無影刀客離開，知道剛剛葉青一定十分危險。如果不是為了替自己報仇，葉青也不需要對上無影刀客。

「你前些天不是想要去黑石崖嗎，現在可以去了。」摩無雙的屍體被痴道人抬走了，對於此人，葉青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如何想的。也就不去管他了。

「沈大俠他……」二人來到黑石崖邊，看到斷裂的鐵索，明鏡心也能夠猜到沈天行的結局了。

「他沒有輸給摩無雙，只是輸給了自己。他的心裡有一道坎，把他鎖在這黑石崖數十年，他以為走出這一步，便能夠跨過那道坎了，但是卻沒有做到。與摩無雙的這一戰，他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活下來。」葉青說到。這對於沈天行而言，應該是最好的結局了吧。死在最強一戰當中，或許也是他自己想要的。不過估計沈天行也想不到，摩無雙成為天下第一的時間那麼短。

「其實這裡的風景挺好的，只不過對面那座黑石崖上的黑沙，一刮大風就會吹過來。」明鏡心說到。

「那我們把這座黑石崖給移平不就好了。」

「你在說夢話嗎，這麼大一座山崖，憑人力怎麼可能移走。」明鏡心原本是看葉青情緒有些低落，這才轉移話題，沒想到葉青倒還挺看得開的。

「怎麼不可能，你聽過愚公移山的故事嗎？」

「什麼故事？」

「故事不重要，重要的是愚公最後說的話，他挖不完就讓他的子孫接著挖，子子孫孫無窮盡也，自然就能夠挖空一座大山了。如果我們兩個的子子孫孫也接著挖，這黑石崖不也就挖平了。」

「你胡說什麼，哪有什麼子子孫孫！」二人打鬧著離開了黑石崖。葉青回去之後，卻順著無影刀客離開的足跡跟了上去。無影刀客離開了黑石崖，自然是要去找女閻羅，葉青跟上去若是被發現也極為危險。他可不會覺得自己勝了無影刀客后就天下無敵了。不過他不去看一眼，也無法確認自己的猜測是否正確。

無影刀客自黑風鎮離去，走的同樣是上一次離開的山道，上次就是在這裡，他殺了張勝。這一次經過這裡，無影刀客忽然有了些危險的感覺，這個時候一個孩童走了出來，便是棺材鋪的那個小鬼。

「你來了？」無影刀客問到，不過他的語氣更像是在陳述一件事情。

「你知道我會來的。」這個小鬼當然不會是一個真的小鬼，否則不可能被女閻羅安排在棺材鋪里，和之前的老鬼搭檔。以老鬼的脾氣，如果是一般人早就被他殺了。這個小鬼能夠活到現在，便是因為連老鬼都要忌憚他。

「但我不知道你來幹什麼。」

「本來我是來接你回去的。」無影刀客也不知道女閻羅的真實身份，更不知道去哪裡找她，但這個小鬼卻知道。

「現在我回不去了？」

「她要的是一個能殺天下任何人的殺手，而不是一個斷了手的殘廢。」小鬼說到。

「她說過，這是她要我殺的最後一個人。」

「不再殺人和不能殺人，是不一樣的。」小鬼說到。

「原來是你要殺我。」無影刀客似乎還是不相信女閻羅會騙他。

「你可以這樣認為，如果能夠讓你心裡舒服一點的話。只不過你覺得像她那樣的女人，會願意跟你在一起嗎，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人能夠配得上她，你也不要痴心妄想了！」小鬼的聲音忽然激動起來，大聲喊道。

「你也愛上了她。也對，你也是個男人，只要是男人見了她的臉，又怎麼可能不愛上她。」無影刀客說到，臉上似乎還有些驕傲的表情。對於他而言，出現這樣的表情極為少見。

「你在笑，你笑什麼？」

「我笑是因為我可以告訴她我愛她，而你呢，你敢跟她說嗎？你覺得沒有人配得上她，是因為你知道自己不配愛她，所以你在嫉妒我，嫉妒我至少擁有愛她的權利，不是嗎？」無影刀客或許是知道快要死了，話也多了起來。對面的小鬼氣的渾身發抖，他生氣是因為無影刀客說對了。

他天生侏儒，哪怕學成了最厲害的刺殺術。哪怕在殺手當中，就算是之前黑道第一的老鬼也不是他的對手，但是卻無法改變這一點。他才是閻羅殿的傳承者，但是見到了女閻羅之後，他心甘情願的將一切都給了她，自己默默的守在一個棺材鋪中。幾十年來在棺材當中的時間比在外面的時間都多，這一切都是因為他愛她。但是他卻從來不敢在女閻羅面前說起此事。就因為他是一個天生侏儒，他不敢去說愛，同樣也無法忍受女閻羅跟任何人在一起，所以無影刀客必須死。

「你的遺言說完了嗎？」小鬼恢復了平靜。作為最頂尖的殺手，他當然知道如何控制自己的情緒。

「你殺不了我的。」無影刀客說到。

「你沒有了刀，還能殺人嗎？」小鬼不相信，已經被廢了的無影刀客，還能做什麼。

「當然能，我還能殺最後一個。」無影刀客抬起左手，指尖在自己咽喉處輕輕劃過，便多出了一條血痕。與他用風雪刀之時留下的傷口一般無二。小鬼的確殺不了他，因為他自殺了，再厲害的殺手也不可能將死人再殺死一次。

等到葉青趕來的時候，便只看到了小鬼離開的背影，和地上的一具屍體。葉青的目光在無影刀客身上停留了片刻，最終還是選擇追了上去。

那小鬼雖然身材短小，但輕功卻很高。哪怕是葉青也費了一番功夫才追上他。看見他進了一間農舍，葉青猶豫片刻，也推門而入。就在他推開門的一瞬間，一柄劍朝他刺了過來。這一劍是在葉青推門之時正好刺出，時機把握的恰到好處，推門之際眼前景象變換，眼前便會出現剎那的停滯，這一剎那十分短暫，短暫到很多人都不會注意到，但對方這一劍卻抓住了這樣的機會刺了過來。

如果換了其他人，或許已經死在這一劍之下了，而葉青彷彿早就料到會有這樣一擊，間不容髮之際，側身躲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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