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看走眼
十七巷巷末小院中，呂玄陽躺在搖椅上，身旁木架里，放著一壺茶、一碟瓜子、一盞葡萄。
不遠處的大堂內，漓洛素素正在給一位婆婆診脈。
「婆婆，您這是風濕之痛，我給您開一藥方，您按方子服藥便可。不過我這藥材不全，葯您得去藥鋪自取。」
「多謝姑娘。」老婆婆躬著身子道謝，將藥方疊好細心收入懷中，顫顫巍巍向外走去。
漓洛素素將迴廊中乘涼等候的老者請入堂中。
前些日子開始，診脈之人就換成了漓洛素素，蜂擁的人群過後，現在來看病的都是些貧苦人家，這些人一開始還不敢來院子里詢問，能給縣尊大人看病的神醫，豈是他們這些小民能看得起的。初時，只是向十七巷中的街坊們打聽，托街坊鄰居上門詢問是否方便，呂玄陽自是大開方便之門。
漓洛素素學了大半個月的醫理，正好可以上手，有他在也不用擔心誤診，況且以武神境對身體的了解，半個月便已經有了名家水準，一般小毛病自是不在話下。
院中再次走進一位老人，迴廊下等候的人中有人朝老人招手，示意他過去一同乘涼排隊。
進門的老人卻是搖了搖頭，站在門邊先是朝呂玄陽看了眼，見他儀錶堂堂，體內卻無半絲內氣，便不再多看，將目光移向堂內。
感受到老人目光，漓洛素素略微轉頭，已修鍊月余望日之法的雙瞳似有白芒閃現，老人應激之下全身汗毛豎立，體內氣機涌動。
竟是武神！
將體內瘋狂涌動的氣機壓制住，秦村長目露精芒。
兩人氣機相對，已是看出彼此跟腳。
「公子。」漓洛素素轉頭看向呂玄陽，神情興奮，躍躍欲試。
「繼續看病。」呂玄陽抬手摘了顆葡萄送入嘴中，似對眼前之事毫無所覺。
漓洛素素繼續給人看病，秦村長則站在門邊靜靜的看著她。
幾名在迴廊中等候的老人只以為他性子孤僻，不愛與人相處，便任他站在門邊，沒再多管。
門外，楊塵見村長進門后許久沒有動靜，忍不住也走了進來，進門便看到形如木樁的秦村長。
「振山他們看走眼了呀！」
秦村長目光一直看向堂內，似要將那診脈的小姑娘看出個花了，心中驚嘆：太年輕啦！就算是他在『青玉真觀』見到的觀主親傳弟子中，最年輕的十境武神，也有二十齣頭的年紀，當時他還驚嘆連連，眼前這小姑娘看著卻還要年輕一些，這姑娘莫不是從娘胎便開始修鍊了？
正是不可思議。
楊塵花了好一會功夫才明白他這話的意思，再看向漓洛素素時，目光已是驚愕。
兩人便這麼在門邊站著，一個時辰后，最後一名看病的老人走出院門，出門前還疑惑的看了兩人一眼，心道：這兩人莫非是有難言之疾，還得等人都走完了？
眼神中不免便露出了些許同情。
他出門時，正巧遇見一群人進門，卻是陸振山、沈縣令、陸雲等一行人見村長許久未歸，生怕出現意外，便都趕了過來。
院門熙熙攘攘進了近十人，一通擁堵，眾人都是朝楊塵看去，想問他這是什麼情況，唯有陸雲一人朝呂玄陽揖禮，口稱：「呂先生」。
呂玄陽起身與他點了點頭，轉頭朝已站在堂門邊的漓洛素素說道：「去試試吧！」
漓洛素素聞言向前走了兩步，朝秦村長抱拳道：「這位老前輩，我能和您切磋一下嗎？」
秦村長點頭道：「當然可以，不過這裡卻不是動手的地方。」
「城南之外有片空地，不如我們去那裡？」
「好，姑娘請！」
兩人躍起，幾個騰躍便失去了人影。
剩餘人中，楊塵說了句：「你們看走眼了呀！」也起身跟了上去。
其餘人面面相窺，哪還不知這小姑娘也是武神境的強者，這會沒有時間給他們發楞，陸振山招呼了聲，眾人也都跟了上去。
陸青青帶著面紗，臨走前望了眼又躺回搖椅中的呂玄陽。
……
漓洛素素與秦村長几個身影便來到南城外，不遠處的山峰正是漓洛素素每日以望日之法修行瞳術的地方。
兩人站於一片荒林中，互相打量，各自氣機浮現。
「老前輩，您注意咯！」
漓洛素素終是年輕氣盛，先沉不住氣，握起拳頭，一拳轟出。
村長不緊不慢，閃身後發制人，一掌拍出。
一時間荒林中氣機涌動，兩人簡單試探后，動起真格，真氣四溢，將幾顆大樹攔腰斬斷，砸在地上，發出震天響動。
陸振山等人陸續趕到，便是見到如此一幕。
陸振山心中感嘆：好在之前沒出手，不然他們這群人就算一擁而上，最多也就能和十境武神拼個魚死網破。
有些人還是第一次見武神境的人相鬥，均是看的目不轉睛。
令人意為的是，十招過後漓洛素素竟是一連後退，似完全不是秦村長的對手。
沒想到戰鬥會這麼快結束，大伙兒心裡驚嘆，不愧是村長。
秦村長倒是沒有乘勝追擊，心裡也是奇怪，他看得出漓洛素素亦是十境巔峰的修為，應當不至於。
但從剛剛的十數招來看，這姑娘似是毫無戰鬥經驗，手生的很啊！
漓洛素素穩住身影，心中有些著急，沒想到同等境界下，自己這麼快就敗了，她心中不服，隨手抓來一根樹枝，卻是使出了之前於林中披荊斬棘時，呂玄陽教她的幾套入門劍法。
秦村長仍是以掌相對，兩人再次相鬥起來。
一連數招后，秦村長一個翻身，躍於數丈之外，口中贊道：「好劍法！」
漓洛素素這劍法雖然看起來簡單，或刺、或劈、或斬、或砍，橫豎撇捺之下卻有無盡組合變化，很是精妙。
似這劍法引起了他的興趣，秦村長少見的主動出擊，化掌為刀，向漓洛素素劈去。
林中刀光劍影，比起之前的大氣磅礴，此時卻是精細無比，手刀與枝劍下，便是兩人身邊飄落的樹葉也沒絲毫損毀，其間技巧，細緻精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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