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9 章 69.
*番外3
那天吃完晚飯以後，顧安被老爺子叫去書房好久。
裴奚之在外面等，小心翼翼貼著牆角聽了下，結果什麼都聽不到。
等到顧安出來以後，她才問。
顧安：「沒事，就是抄了一些男德經。」
裴奚之：？
「爺爺教育得是，就算沒有感情的時候也不能這樣拒絕。」顧安點頭，看樣子是真的被老爺子訓得不清，「不能拒絕裴奚之，別的女人隨便。」
裴奚之聽到後半句直接笑出聲了。
「可以，那你聽爺爺的，你看我家現在這麼和睦，都是爺爺教得好，所以你聽著肯定是沒錯的。」
顧安：「我也覺得是的。」
看他這樣子，好像是被爺爺給嚴厲教訓過了，但又不像被教訓的樣子，顧安沒有主動說到底說了些什麼，裴奚之也就沒問。
有的東西，就是他們男人之間的秘密！
反正兩個人都是很愛很愛她的人，不會商量出什麼對她不好的事情，這一點裴奚之很放心。
也就沒有再問過。
只是從那次以後，後來每次回老宅的時候，顧安都會被老爺子單獨叫到一邊兒去，每次都要教育一通。
懷疑是不是在上什麼課。
但老爺子上課還是挺有成效的。
…
後來某次，正巧遇到陳現生日，說是朋友們聚個會，顧安跟裴奚之也應邀參加。
陳現自從變成聽話小孩兒以後，裴奚之有時候會覺得他有點慘兮兮的，有時候會莫名對這人產生一點奇怪的「母愛」。
裴奚之把自己這個感覺跟顧安說了以後，他十分認同，並且說：「很正常，我有時候感覺看他也像在看兒子。」
「我覺得我們倆應該養不出這麼不聽話的兒子。」裴奚之笑，「不過你還是十分老父親的糾正回來了。」
顧安隨口接了一句：「倒也不一定，如果我們倆帶孩子，可能會顧不上，很多細節都會導致一個孩子成長軌跡的改變。」
就這麼平常簡單的一句話。
裴奚之忽然愣了下，她小聲：「我們倆不要孩子這件事，你真的不會覺得遺憾嗎？」
「嗯？」顧安聽聞，轉過來看著她，「你怎麼自己動搖了？」
「偶爾。」裴奚之癟了癟嘴，「偶爾會這樣想，但不是我自己想啊，我就只是覺得，你會不會…」
會不會覺得還是空缺了什麼，會不會覺得有些遺憾。
會不會在某個時刻，還是想要一個他們倆自己的孩子，當看到身邊的人都在帶孩子的時候。
她說好的，以後有什麼要保護顧安，要寵著他。
但是這些，她好像確實很難去給到。
偶爾還是會這樣為他考慮。
顧安伸手，忽然捏了一下她的臉，說：「你在多想什麼？」
「女生多想點怎麼了？」裴奚之輕嗤，「而且我是幫你考慮耶。」
「不要多想了。」顧安說她，「我一開始跟你說的什麼都忘了？」
裴奚之沒回答。
「不是因為一開始為了跟你在一起才答應的，我是那種隨便答應的人？」顧安挑眉。
裴奚之無法否認。
因為顧安的確是這樣的，他隨口說個什麼，都是會去完成的，會去實現。
有的人的承諾隨便給但是從來不兌現，但是顧安看似的隨口一說，也絕對會兌現，所以在他這裡，所有的一切都不是說說而已。
「好了好了，我就提一下而已。」裴奚之拍了拍他，「還是去看看我們的好大兒，陳現！」
她不自覺稍微提升了一點點分貝，結果就被身後的人聽到了。
哪兒能想到，陳現剛好在他們倆後面，而且裴奚之說這句話的時候，他是剛好看到了他們倆，所以加快了步子上來的。
結果一上來，就聽到這一句。
陳現：「？？什麼東西，什麼好大兒。」
顧安和裴奚之完全沒有被本人發現的窘迫，反而是轉過來，十分自然的。
裴奚之：「來了啊？」
顧安：「兒子來了。」
陳現：？
「你們倆他媽的！」陳現憋不住了，「幼不幼稚啊，這幾歲小孩兒玩的把戲！」
裴奚之微微偏頭：「我覺得還好，認兒子也不挑年齡段吧，你歧視我們？」
陳現：……
他哪兒敢說話啊。
被裴奚之和顧安雙重壓制還是挺恐怖的。
以前跟顧安混在一起，就覺得顧安這人挺恐怖的，雖然平時看起來就隨隨便便，但是真的要做什麼，手段硬得很。
「我的好哥哥好姐姐。」陳現說，「怎麼說我也是壽星，還是給我留點面子？」
「沒問題。」裴奚之笑，「生日快樂啊，一會兒送你生日禮物。」
陳現這小孩兒人不壞，有時候還會有些小事情讓他幫忙，加了好友以後，裴奚之發現陳現其實挺熱心一人。
做事情也沒有那麼不靠譜。
其實也就是前幾年稍微愛玩了點，不過這事兒也是能追溯原因的，根據顧安跟他說，陳現是大學的時候被一個女人傷透了心。
後來就開始瞎玩兒。
不過現在又老實了，還是乖乖的。
所以這次陳現生日，裴奚之跟顧安就給他準備了他喜歡的禮物。
畢竟陳現大少爺生日，還是來了挺多人，很多都是裴奚之沒見過的，有些人跟顧安也有交集，只是沒什麼太多交集。..
都是陳現的朋友，他生日，來的也不一定是很熟悉的人。
好巧不巧，有人來得晚，其他位置安排完了，他們這桌就來了個嘴巴漏風的。
人剛過來，裴奚之看到顧安那不怎麼在乎的眼神，就知道他們應該關係一般，但那人從坐下就開始熱情招呼顧安。
一副很熟悉的樣子。
裴奚之低頭喝了口水，小聲：「還有你應付不了的人啊？」
「一般講道理的人可以應付。」顧安回答她，「不講道理的人很難應付。」
最難搞的就是這種莽夫。
「總感覺他今晚會搞點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出來。」裴奚之輕嗤，「一會兒吃完飯換個地兒，挺不舒服的。」
「嗯。」顧安應著，「不用搭理他。」
一開始就沒怎麼給這個人眼色，一頓飯吃下來，就是這個人一直在飯桌上說些話，裴奚之都不知道這人是怎麼混進邀請名單的。
因為剛才陳現來的時候，明顯也不是很待見他的表情。
看來可能是家裡邀請，推不掉的那種。
每個人都會有一些無奈的，不想接觸但又無可奈何的社交。
那人見沒什麼人搭理他，好像是直接換了個方式。
他開始在那邊提顧安的事情。
「哎呀，二少，真的好久不見了！」那人起身，試圖跟顧安喝上兩杯酒。
顧安微微頷首：「好久不見，我不喝酒。」
「怎麼回事呢？」他不解地吸了一口氣，「我記得以前二少可是海量，在喝酒這件事上沒輸過啊。」
「……」顧安沒回答。
裴奚之：……
能不能喝跟他有什麼關係，不願意喝就是不願意喝。
要平時其他場合，裴奚之直接給他懟上去了，但今天怎麼說，還是陳現生日，她也不想把現在這個場面搞得太尷尬。
這樣到最後會覺得尷尬和麻煩的是陳現。
平時小小地欺負一下倒沒什麼，但這會兒還是算了，朋友的面子一定要留。
裴奚之在桌下抓了一下顧安的手，顧安很快就回握，大概是為了讓她放心，這點事情還是能處理好的。
「那我以茶代酒。」顧安說，「這麼應著。」
「旁邊的是二少女朋友吧？哈哈，沒想到你喜歡這種類型啊，難怪以前我每次說想給你介紹對象，陳現都不願意。」
裴奚之：。
謝謝你，陳現。
幫我對象擋了一些沒必要的爛東西出去，要是顧安被這人身邊介紹的人給沾染了，那她現在會非常非常不爽。
只能說陳現的確是做了很多好事。
這是其中一個。
裴奚之現在的表情都要僵在臉上了，不知道怎麼說，又要給陳現留面子，又不能直接懟上去。
顧安只是輕輕地嗯了一聲，沒繼續回答，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哎，你說你啊，二少，以前每次見你，哪次沒喝酒？」
顧安語氣淡淡的：「見的次數少。」
「那這樣，你喝一口就成，我一杯行吧？」
裴奚之：……煩死了！
「都說不勸酒。」裴奚之笑盈盈的，「陳現都沒來勸呢。」
人家壽星都不說話，他一個來蹭飯的在這兒搶著當什麼主理人？這人真是純純的有問題。
「阿現是阿現，我是我嘛，跟二少這麼久沒見，不喝兩口感覺太可惜了。」
「我記得二少以前也不這樣啊，怎麼說還是會給兄弟點面子的，怎麼現在一口捨不得沾了啊？」
看他這沒腦子的樣子，裴奚之都覺得頭疼，感覺顧安說什麼理由，都會被這人無腦堵回來。
真是…
飯桌上氣氛都不對了，其他人也說了幾句，最後有個人瞎編胡造地說：「顧二最近生病了，的確是不太方便。」
「生病了？什麼？很嚴重嗎？」
這刨根到底的情商…
裴奚之給顧安夾了個菜，說：「他好奇怪，怎麼就說不通？這明顯給他留面子的借口，給台階了都不下。」
「那就給他堵死。」顧安一聲輕笑。
吃掉碗中裴奚之夾來的菜以後，他放下筷子，喝水緩了緩。
「我現在喝不了酒。」顧安說，「抱歉。」
要面子給面子，什麼都給全了，雖然裴奚之覺得給這種人面子太傻逼了，但也不得不這樣。
「什麼病得這麼嚴重啊？」
裴奚之感覺顧安的眼神往自己這邊落了那麼一下。
隨後，他緩緩開口。
「挺嚴重的。」
「氣管炎。」
裴奚之：？
…………妻管嚴？？？
她什麼時候管著他了啊！！這是污衊！這是完全的造謠！
但是這會兒她不好插話，只是偷摸著在桌下踹了他一下。
惡狠狠的。
——幹嘛？跟這種傻子說話就好好解決，幹嘛帶上我這個無辜群眾。
——虧我還在想辦法幫你解圍呢！！
裴奚之輕哼。
不過這人竟然就這麼信了，在場有人聽懂顧安說的意思，又隱約能看到一些裴奚之和顧安的小動作和微表情。
開始憋笑。
本來這一桌剛才被那人攪混有點不開心，結果顧安就這精準的三個字就給大傢伙逗樂了。
顧安妻管嚴。
這事兒誰聽了不得多笑會兒。
…
等到吃完飯，終於可以換個地方休息的時候，所有人都馬上逃離。
剛走出餐廳。
「我管你了？」裴奚之還是不解，「我感覺你不是挺自由的？」
顧安嗯了一聲，說：「爺爺教的。」
裴奚之：？
「所以我是自願被管教，跟裴奚之小姐沒有什麼關係。」
「？」
裴奚之無語，說：「怎麼搞得好像我在欺負你啊。」
「沒呢。」顧安說，「一直都是我欺負你。」
他說著，還低聲笑。
就是故意的。
裴奚之：………………？
她馬上解析出來。
你怎麼能在大庭觀眾之下說出這種話啊！還這麼自然。
她一下子噎住了，又覺得有點好笑，跟他鬧騰了會兒，顧安忽然說：「對了，最近你不是說沒什麼新劇本？」
「嗯，沒看到好的。」都沒什麼創意。
翻來覆去就是那些內容，她看了都覺得不怎麼對味兒。
「那你看看，直接拍個我們倆的電影吧。」顧安說，「挺好的題材，不是還有人設反差嗎？」
裴奚之：？
那這人設反差有點太狠了。
她哼了一聲，說：「我不拍，我跟你的故事拍不了。」
「怎麼？」
裴奚之沒回答，往前走，到陽台那邊的時候，還沒什麼人在。
她忽然轉頭湊近他。
在他耳邊低語。
「都說我們倆之間是你欺負我的故事了。」
「顧總，這過程少兒不宜，不過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