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上班為了下班

「你為什麼不會彈鋼琴？」

黃慧茹冒了一句。

肖言若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我是一名保安，上班只為下班，白天小熊餅乾，晚飯頓頓加餐，沒事b站追番，喜歡業主小，咳咳咳...」

邊上幾人想笑，看到黃姐冷冷的目光，趕緊閉上嘴。

「是這樣的...」

黃慧茹耐著性子和他解釋了一遍，要放在平時，這保安...保鏢她都懶得理，只是臨時借調，保證藝人安全。

本以為一番說辭后，對方會感激涕零，連忙同意，結果，換來了一個淡淡的：哦！

「你們先散了吧。」黃慧茹一揮手，其他人自覺離場：「肖言若對吧，你做保鏢一個月能賺多少錢，五千，八千，還是一萬？」

「四千三，包住不包吃。」

黃慧茹一梗，我不是要知道答案啊混蛋。

「你看你，長得挺帥氣的，今年多大？」

「25！」

「你要是真會彈鋼琴，我可以給你介紹點門路，絕對比安保賺的多。」

「哦。」

「又或者回頭我給你公司領導寫個感謝信？」

「哦。」

黃慧茹無奈了，許你前途不要，你要啥啊。

「給我一萬。」

「什麼？」黃姐懷疑自己聽錯了。

「一萬塊錢，我準備去旅行，差點經費。」

黃慧茹眼淚都快下來了：「別說一萬，兩萬都行，只要你能搞定，去試試。」

她指著後台拜訪著的鋼琴。

肖言若點點頭，走了過去。

...

「安可，安可，安可...」

幾個小時的演唱到了尾聲，粉絲們習慣性對著空蕩蕩的舞台大喊。

「好啦好啦，我知道啦。」寧朵朵的人沒出現，聲音傳來，台下又是一片喧嘩。

「安可也要適可而止喲，我已經唱了一晚上了，你們都不心疼我么？」

「喔喔喔...」回應只有鋪天蓋地的歡呼聲。

「好啦，你們知道下一首歌是什麼么？」

「《春天的記憶》！」

「好的，馬上奉上。」

肖言若站在舞台邊上，身上的燕尾服不太合適，得到信號后，踱步而出，來到鋼琴邊上。

十秒，十五秒。

他有些奇怪，按照計劃，這會寧朵朵要上台了。

又是十秒過去，台下的觀眾都在交頭接耳，咋了，讓我們看什麼？

眼前的鋼琴師？

「肖言若，你聽的見么？」耳機里傳來黃姐的聲音。

「嗯。」

「朵朵的服裝出現了問題，你撐一會，三分鐘，三分鐘行不行？」

「哈...」肖言若嘆氣。

後台這會亂成一團，作為ending的服裝，可以說是重中之重，不但代表這場演唱會，更是代表了整個循環的結束。

團隊斥重金定製了件禮服，結果出現了問題，這會正在抓緊修復。

關鍵，預告已經說完了，讓觀眾乾巴巴等幾分鐘，傳出去了肯定是瑕疵。

黃慧茹思來想去，只能讓已經在台上的肖言若撐一撐場子。

「黃姐。」

「你說。」

「這是另外的價錢了。」

不等聽到回應，他高舉起雙手，手指自然垂下，大屏幕里給了特寫。

伸出食指，落下，一個音符傳出，第二，第三，原本有些喧鬧的觀眾席變得安靜。

《春天的記憶》他們非常熟悉，顯然這不是。

琴聲傳來，如細水長流，如縈繞叢林，如山泉從幽谷中蜿蜒而來，緩緩流淌，

在音樂像是風箏一般到了頂點時，

隨著氣勢推進，眾人只見到修長的十指在黑白琴鍵上飛舞，節奏變得激蕩，猶如一波波的潮水從耳膜，直擊心靈。

「卧槽，卧槽，這是什麼曲目，我完全沒聽過。」

「就這手法，就這曲目的難度，絕對是專業十級。」

「我學的就是鋼琴，這水平秒殺我的老師了，比奧拓夫斯基的《夏日狂想》難度還要高，他是誰啊？」

「奧拓夫斯基是誰？」

「不知道，聽起來就很牛叉。」

「太牛了吧，我第一次覺得，只聽琴聲，能被感動。」

「誒，剛才有人說，這個彈鋼琴的超屌。」

「你看，那是國際著名鋼琴家。」

「聽說了么，這人朵朵花了五百萬請來彈一首曲子。」

「難怪這麼好聽，我升華了。」

都說，現場聽樂器是有加成的，比電視手機，效果好的百倍千倍，縱然是不懂音樂的普通人，同樣會被影響。

肖言若很投入，他演奏的是地球上的巴赫寫過一首古鋼琴變奏曲，叫做《戈爾德堡變奏曲》，包含一首詠嘆調和三十個變奏。

數個聲部的相同旋律依次出現，交叉進行，互相模仿，互相追逐和纏繞，不斷的雙手交疊，大量的裝飾音...

後台一片寂靜，此時，琴聲又變了，變得尤其厚重，像是沉悶的雷聲，你聽的不太真切，卻又能感受到其中強大的能量。

沒等你緩過來，又感受到了海嘯般的第二波進攻，退無可退，心靈受到巨大的衝擊。

「黃女士，你從哪裡請來了這位老師。」

黃慧茹一轉頭，不知道什麼時候，周勝已經來到身後：「你覺得他彈得怎麼樣。」

周勝微微搖頭：「我，不配評價，他彈的曲目我根本不知道。」

黃慧茹若有所思，她不懂鋼琴，但周勝可是實實在在音樂學院的老師，看來，撿到寶了。

三分多鐘的鋼琴獨奏，肖言若額頭已經出汗，許久沒有如此活動的十指有些酸澀，隨著最後一個音符落下。

全場寂靜。

大屏幕上，肖言若微微喘氣，鬢角能清晰地看見汗水，十指微微抖動。

起身，行禮。

仿若一滴水落入滾燙的油中，全場沸騰。

「誒，你看彈鋼琴的老師是不是有點眼熟？」

前排有幾位女生清醒之後，發現不對。

「是有點眼熟，啊！我想起來了，剛才就在我們面前的那個帥保安！」

「我的天，現在保安都要求這麼高了，得會彈鋼琴了么？」

「有一說一，他真的好帥哦。」

「咦，今天不是周勝老師來伴奏么？」

「這個小哥哥是誰啊？」

「哈哈哈，看著好壯，西裝都撐起來了。」

「是新的老師么，彈得真好，愛了愛了。」

音樂無國界，顯然現場的觀眾都受到了影響，體會到了鋼琴的魅力。

寧朵朵拿著話筒，她此時真有種感覺，彷彿置身於高雅音樂會的殿堂，不遠處的那個男人，似乎閃耀著光芒，有著千軍萬馬的氣勢。

以至於，她走了出來，觀眾們有些都沒反應過來，要知道，這可是寧朵朵個人演唱會。

「是不是很好聽！」

「是！」多數人還沉浸其中，音樂的魅力恐怖如斯。

「那好，請把熱烈的掌聲先給我們的鋼琴演奏家，肖言若，小哥哥！」

啪啪啪啪啪，肖言若迫不得已，再次感謝。

「東安的演唱會是本次最後一站，我們一直頭疼著，要以何種方式來告別這一段旅行。」小姐姐主動上前，拉著肖言若的手，台下尖叫連連。

「你們滿不滿意？」

「滿意！」

「我其實有些後悔了。」寧朵朵吐了吐舌頭：「肖先生表現的過於優秀，以至於，我都在想，到底還要不要唱最後的曲目。」

「要。」聲浪襲來。

「好吧，那再辛苦肖先生一下下，《春天的記憶》，送給你們。」

...

「太棒了，祝賀你演唱會完美收官。」

一直讓所有工作人員害怕的黃慧茹此時滿臉的笑容，捧著鮮花，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走上前。

「謝謝黃姐，也謝謝各位的幫助。」寧朵朵捧著花，單手捂著胸口，鞠躬致意。

其他人都在鼓掌，除了鮮花，還有一個大蛋糕，上頭是個小公主造型，很是漂亮。

「祝賀寧朵朵，事業順心，越來越美。」

「喔喔喔...」

寧朵朵開心地分著蛋糕，收到的工作人員都在感謝。

看著差不多了，她端著一份左右看了看，見著了穿著燕尾服，卻雙手交叉的肖言若。

「肖先生，謝謝你解圍。」今晚上，也驗證了什麼叫好事多磨。

肖言若點點頭，接過蛋糕，其他幾個弟兄在入口處擠眉弄眼。

寧朵朵看著眼前的男人。

她並不陌生，但也不算熟悉，這次演唱會持續了一個來月，眼前的這位是安保隊長，從天南跟到海北，除了晚上睡覺，其他時候，基本都跟在身邊。

不過交流並不多，多數她聽到的是：

寧小姐，我們該走了，

寧小姐，請小心台階，

寧小姐，不要太靠近歌迷...

說起來稍微有點討厭，因為在她看來，粉絲是最可愛的，她們怎麼可能對自己不利呢。

稍稍想要走近，握個手，簽個名，都會有一堵牆在面前擋著，限制她的行動。

「所以究竟是怎麼回事？」見到黃姐過來，寧朵朵忍不住問道。

她直到最後一個節目，才被告知，周勝老師身體不適，來不了，找了個替補鋼琴師。

當時也沒空糾結，黑暗中一直在祈禱，千萬別出錯，千萬別鬧出什麼幺蛾子。

然後，眼前的男人直接讓她覺得驚艷。

彈的真好，而且特別有默契，兩人在完全沒有練習的情況下，高山流水，獻上了完美的演出。

「這位肖先生到底是做什麼的？」

黃慧茹沒說話，肖言若吃了口蛋糕：

「我是一位保安，上班為了下班。」

寧朵朵：......

（求收藏，推薦票，月票，打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