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借粥

第63章借粥

唔，唔，出不了氣，鼻子被人捏住，只能用嘴呼吸。

可是，嘴，嘴裡怎會苦澀入髓。

「……虧得只吃了一小口，就被不知從哪裡來的石子打翻……」

「一定，一定是她，好狠的心，連幼兒都不願放過……」

「嗚嗚嗚，真要全家都死了，才肯罷休嗎？上蒼定不會放過這般歹毒之人……」

「顏兒啊，你可別丟下娘親……」

喊叫聲不絕於耳，哭聲悲天蹌地。

怎麼回事兒？我要死了嗎？

又要死了嗎？

「醒醒，快醒醒。」

身子被人用力搖晃著，雖竭力全力，卻連睜眼的力氣都沒有了……

「怎麼回事兒？又做惡夢了？」急急的腳步聲傳來，一個聲音說道。

「是呀，還發了一身冷汗，捂著肚子打滾呢。像極了十年前……」

「該不會是記憶恢復，又記起兒時發生的事兒了吧？」

娘親，是娘親的聲音，滿滿的關切。

透過一絲縫隙，卓惜顏看見坐在床頭的孔婉芝，一臉的關切。

「醒了，終於醒了，」孔婉芝喜極而泣，連聲吩咐桃夭，「快，快去給姑娘熬一碗清粥。」

「太太，這裡是寺廟，咱們只能煮茶……」余嬤嬤提醒。

「是了，是了，我竟然忘了。」

孔婉芝擦拭眼角的淚水，又吩咐，「讓吉祥備車，咱們回，回哪裡呢？哪裡更近？」

「娘，娘親，無礙，噩夢罷了。」卓惜顏完全清醒了，胳臂肘撐在床上，努力坐起來。

「嗐，你這孩子，快躺下，」孔婉芝說著，將女兒按回床上躺下。

「娘親，」卓惜顏苦笑。

不過做了個惡夢，就嚇成如此。

「我沒事兒。」卓惜顏再次坐起來。

頭也不昏了，居然聽見腹部發出的咕咕聲，「我餓了。」

孔婉芝拍拍她的手，「是呢，是呢，該餓了，都快午時還沒用早膳呢。」

趕緊吩咐余嬤嬤，「使些銀子，去寺廟齋房，買些米，咱們單獨熬點米粥。」

然而半個時辰后，余嬤嬤端來的卻是一碗米糊。

「不好叨擾寺廟，正巧北寮院有位公子帶了廚娘來，便請多熬出一碗……」

難得老老實實守在床邊，伺候卓惜顏的桃夭一聽，忙問，「可是姓袁？」

余嬤嬤搖頭，「不是那瘋子，是位溫文爾雅的年輕公子，姓楊。」

姓楊？卓惜顏和桃夭對望一眼，竟從彼此眼中看到了失望。

雖然動機不同，主僕倆都想借道謝的機會，結識那位『袁瘋子』。

孔婉芝渾然不覺兩人的心思，握住女兒的手，想著她夢魘時說的那些話，鼻子發酸。

「午後若休息好了，還是與娘親，去地藏殿誦經祈福保平安吧……」

顏兒呀，許是你阿爹想你了呢。

「……什麼？病了？」聽到木九帶來的消息，十一皇子莫子遜手裡的毛筆一滑，筆頭轉了彎。

好好的一張紙又廢了。

坐在几案旁抄寫經書的素長公主聽見動靜，從屏風縫隙看向外面。

「出什麼事兒了？」她問。

「還不是莫沫那丫頭惹出來的事兒，聽說那姑娘昨夜做了一晚噩夢，此刻還躺在床上呢。」

聽出皇侄語氣中的埋怨，素長公主暗暗思忖，自從那日見到幕籬下的小臉，十一就有些異常，莫不是……

17歲的少年，難得見到年輕姑娘，偏又有張如此俊俏的小臉兒。

「姑姑，十一乏了，想出去透透氣。」

莫子遜的話，引出素長公主對他的擔憂。

外間，莫子遜吩咐身邊的侍從洗筆收拾桌台。

「等等，本宮也想出去透透氣。」

莫子遜一噎，姑姑隨行，自己還能做想做的事兒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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