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憶往汐(上)
川蜀可謂是「劍閣崢嶸而崔嵬,一夫當關,萬夫莫開」。這裡的景色迷人是不假,可這裡的山川眾多,而且每一座山峰都頗有那「一夫當關」的氣勢,每一座山峰都能給到韓信極大的壓迫力。獨孤笑給韓信安排的訓練項目也是不斷地攀登不同的山峰,獨孤笑想要練就韓信超凡的耐力,因此也就在訓練的強度上給他加大了不少。
其實對於韓信來說,攀上幾座山峰並不是很難,可前朝的大詩人李白早有詩云:「上有六龍回日之高標,下有衝波逆折之回川。黃鶴之飛尚不得過,猿猱欲度愁攀援。」所謂的蜀道難,韓信此刻可真是親身體驗了一把。
往後的幾日里,獨孤笑一直在指導著韓信練習內功心法,韓信的天賦很高,一下子就能領會到很多要點,這也讓獨孤笑省了不少心,而韓信的恢復速度也比之前預估的要快很多。
而另一頭的臨安城,自從那日里沒有找到韓信,龐箏便來到了韓信在臨安城外的小屋中等他,這一等便是好幾天過去了,即便她後來又多次去山崖下尋找,還是沒有任何韓信的蹤影。
無奈之下,她突然想到那日在紅塵客棧中,韓信和大鬍子提到朝廷使者陳汐就住在隔壁屋,為何朝廷會突然反悔那日的交易,也許陳汐姑娘會知道這件事的端倪?龐箏心想。
龐箏來到了風月閣,她找到了陳汐,陳汐見到龐箏后,也並未做出驚訝的表情,反而就像是早有預料一般,將龐箏安排在了自己的房間內,兩人坐了下來,開始聊了起來。
「陳汐姑娘,上次一別,也有些時日了,你現在過得還好嗎?」龐箏率先問候道。
「還好,就像往常一樣。龐姑娘今日來,恐怕是為了那日紅塵客棧之事吧?」陳汐顯得非常敏銳,一下子便戳中了要害。
「沒錯,陳汐姑娘果然是快人快語,既然如此,我也就不藏著了。我今日就是想問你,明明朝廷和霜月教已經商議好了交易事宜,為何還要臨時反悔,想要至霜月教的人於死地?」龐箏厲聲問道,雖然這與她並沒有太大關係。
陳汐彷彿一下子看穿了龐箏的心事似的,她挑了挑眉毛,對著龐箏說道:「龐姑娘如此心急,怕是因為韓信少俠吧?」
「是又如何?請你解答我的問題。」龐箏的表情依舊冷若冰霜,她只想知道那日的真相究竟如何。
「哎…好吧…告訴你也無妨。」陳汐嘆了口氣,她拿出了兩個茶杯,分別倒滿茶水之後又繼續說道:「其實,朝廷並沒有毀約。」
「你胡說!那日我們逃離客棧之後,我分明看見朝廷的官兵包圍了紅塵客棧,難道我親眼看見的還能有假?」龐箏突然拍了拍桌子,一臉憤怒地說道。
「其實現在朝廷的局勢也是錯綜複雜,就連皇上受奸人蒙蔽,比如宰相秦檜,他明明是一個親近金國的奸人,但皇上還是對他過於信任,將很多大權都託付在了他的身上。秦檜縱橫於朝野之中,大權在握,幾乎無人敢與之爭鋒。原本和霜月教交易一事是我向皇上提議的,他也同意了,那一日我原本已經做好了交易的準備,但我也沒想到後來會發生這樣的事。」陳汐示意讓龐箏冷靜下來,隨後又緩緩說道。
「那你是說?這件事消息敗露了出去,被金人知道了,然後他們利用秦檜,想要將霜月教的大鬍子以及仙靈石一網打盡?」龐箏也慢慢冷靜了下來,分析道。
「恐怕是這樣的,目前的局勢很複雜,我也不太清楚,自從那日之後我還未與皇上聯繫過,我一直待在這風月閣,消息十分閉塞。對了,韓信少俠他們怎麼樣了?逃脫那些人的追捕了嗎?」陳汐突然關切地問道。
提到韓信,龐箏的臉色便突然黯淡了下來,她把那一日與韓信約好在城外見面,一直到在懸崖邊看到皮爾金的事情全部告訴了陳汐,當提到韓信墜崖之時,龐箏能明顯看到陳汐眼中的震驚與難以置信。
「怎麼會?…韓信少俠武功卓越,怎麼會被逼下懸崖呢?」陳汐張大了嘴巴,難以置信地說道。
「我也不願相信,可事情似乎就是這樣。如果皮爾金騙了我的話,那麼為何韓信這麼多日都沒有回過家?這隻能說明,他確實是出事了…」龐箏嘆息道。
「但願韓信少俠吉人自有天相吧…」陳汐無奈地搖搖頭。
「陳汐姑娘,你明知道韓信是霜月教的人,為何?…」龐箏有些不解。
「你是說我為何要惋惜一個魔教弟子么?」陳汐微笑著說道。
「是。」龐箏的回答乾淨利落。
「的確,在傳聞中霜月教的弟子的確是無惡不作。但自從我聽說了韓信少俠那些行俠仗義的事迹之後,我便對那些傳聞開始產生了不少懷疑。如果說像韓信少俠這樣的人都是人們口中的惡魔的話,那麼那些人又算是什麼呢?一個魔教弟子能為人處世做到此種地步,並且沒有任何的負面傳聞,因此我不太相信霜月教如同傳聞中那般可怕。」陳汐喝了口茶,對著龐箏緩緩說道。
「嗯…我也是認識了他之後,才開始有些懷疑江湖傳聞的真實性了。」龐箏點了點頭,表示贊同陳汐的看法。
「對了,陳汐姐姐,我能問一下你在朝中是什麼官職嗎?」龐箏又突然發問道。
「可以,我是朝中的樞密副使。原本小時候和母親一同被抓到金國大營中去,但是皇上救了我,當時他也只是金國的人質而已。如果你感興趣的話,我也可以把這故事講給你聽。」陳汐微笑著說道。
「當然感興趣,我最喜歡聽故事了。我小時候最喜歡聽爺爺給我講的故事。」龐箏也似乎提起了興緻,她對於陳汐的好感也提升的非常快,兩人此時就像是親姐妹在一塊聊天一般。
「事情還要從十幾年前說起。」陳汐開始緩緩說道,她的眼睛朝著窗外望去,好像一下子就將思緒拉到了十幾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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