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問絮何往完

「你真的和我有血緣關係。」

她舉起眼前的橙汁和問旻面前的杯子碰了一下，她一飲而盡，「爸，我從小就沒有母親了。」

她觀察著他的表情，「她在生我的時候難產沒有熬過去，她沒有你想得那麼樂觀，多關心關心她。」

她的眼前不知何時模糊了，她笑著眼淚不爭氣往下掉。

問旻拿起餐巾紙笨拙地給梓矜擦著眼淚，他咧開嘴，「老子真是栽了。」

他回想起自己渾渾噩噩的前半生直到那天遇見了一個喊自己爸的神經病以為就此不再相遇，沒想到一次又一次的撞見。

「上輩子……或者說我是怎麼死的？」

梓矜愣住了，她看著面前空蕩蕩的玻璃杯，她有些不知道怎麼開口了，說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嬌蠻了二十年，在燦爛的年紀死於車禍……而你黑髮人送黑髮人。

「你長命百歲著呢……」梓矜抹掉了眼淚，又給自己倒了杯橙汁。

問旻覺得梓矜有事瞞著自己，卻也瞭然，「別哭了，吃菜。」

「好。」

*

考試成績出來了，

許時川以全省第一的好成績去了b大，而梓矜高考和許時川並列全省第一去了b大對面的q大。

高考結束后，

梓矜周圍的同學都約定要去哪裡哪裡玩，而許時川呢，人都沒影了。

梓矜在人家家裡宅了幾個月終於等來了大學的開學。

匆匆歲月流轉來到了大三。

這是梓矜待的最長的一個界面了。

那年的夏天，她見到了許久未見的少年。

「好久不見，許時川。」

「別來無恙，問絮。」

*

問旻拐到了垣音，和她一起去在南方J大。就連問旻也沒想到這最後一次考竟然考得那麼好。

或許真得時來運轉了吧。

得知問旻和垣音同居的梓矜看著眼前收拾行李的男生，他察覺梓矜的目光扭頭對上，輕笑「怎麼了？」

梓矜搖頭，把腦海里的胡思亂想給扔出去。

八月時節，梓矜和許時川去看海了。

「許時川」那是她最後一次看向他，她眼裡含著淚，仍然笑得明媚，「明年我們再來看海吧。」落日餘暉拉長兩人的影子，她的眼角閃爍著光。

海浪拍打著沙灘，貝殼停滯在岸上，回不到依戀的海洋，正如她知道他和她也回不去了，那個信息不發達的年代路途遙遠，她有幸遇見一個少年，少年並不明媚，也並不耀眼，而故事卻隨著他冷冷的一句「你很吵」開始了。

波光粼粼的海面，沙灘上留著昨日的腳印，卻不見故人來。

她離開了……

許時川看著遠方的日升，笑得純粹，「問絮，你又騙我……」

少年一生堅強沒留過幾次淚，可每次都能因為她而眼圈紅。

他才明白原來她想要的不是看海，不是有錢，或許他忘記了，她需要的可能只是陪伴。

她的手機聊天記錄里躺著無數條沒有發出去的信息。

「許時川，你到底去哪兒了？我都找不到你。」

「許時川，不要那麼累了」

「許時川，我想看看你」

「許時川，以後要好好過哦。」

「許時川你一定會長命百歲的」

「祝許時川生日快樂。」

……

他好像意識到了什麼，他打了個電話給問旻，告訴他「問絮不見了。」

而問旻早有預料一般，安慰著許時川，而許時川冷笑出聲，「你早就知道？」

問旻支支吾吾道「……嗯，她不讓我告訴你。怕……影響你。」

呵，他笑著笑著眼淚就下來了。

那年，她笑靨如花，撞人他的眼眸，她用了幾秒鐘，他記了一輩子。

——問絮何往〔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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