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是福是禍？
就在李君羨快到門口時，李二突然下令道：「對了！命刑部嚴查考功司員外郎鄭鼎，如有枉法之行徑，嚴懲不貸！」
「還有那個鄭信，無官無職，竟能指使五品命官，當真可笑……將其關入大牢，他日遊街示眾。」
相比馬楓的徒三千里，鄭信僅是遊街示眾，已經算是優待了，並無實在傷害。
這，算是對牧雲的不滿。
若非鄭信的威逼，牧雲這般人才，也不會為朝廷所用，今年春耕恐難以度過。
聞言他們二人一愣，偷瞄了李二一眼，對他佩服不已。
遊街可謂一記重拳，比打板子要肉疼多了。
別的先不說，就憑紈絝子弟好面子這一點，鄭信臉皮不夠厚，今後在紈絝圈裡都抬不起頭。
上升到鄭氏。
士族在百姓中聲望很高，正因如此，李二十分忌憚他們，卻不好輕易動，唯恐引起天下動蕩。
鄭信要是遊街，打得是滎陽鄭氏的臉，對其家族的聲望，是一大打擊。
「諾！」
楊誠也不多言，很乾脆抱拳受命，退出大殿。
……
朝廷的效率很快。
次日上午，任命詔書便頒下來，還發了一身綠色官袍。牧雲心裡不免吐槽，「幸好官帽不是綠的，不然打死也不戴的。」
之後，傳旨小太監，又傳達了李二口諭：要求他，儘快去將作監赴任。
春耕迫在眉睫，曲轅犁已經送過去了，供工匠們研究。
「臣遵旨！」
牧雲滿口答應下來，心中卻半點不急。
正事辦完，宦官陪著笑，拱手向他賀喜，「恭喜牧監丞！祝您平步青雲，步步高升！」
這，分明是在討賞錢。
不知從何時起，養成了討喜錢的習慣，都成了光明正大的潛*規則，你不給，他甚至會伸手來要。
牧雲也只能入鄉隨俗，從嫿禕手中接過早已準備好的賞錢，遞給傳旨太監，「謝內侍美言！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太監說著討喜的話，接過錢袋掂量一下，感覺分量很足，臉色笑容愈發燦爛。
他悄無聲息地揣起來，「可不是咱家美言，監丞解朝廷之憂，救萬民於水火，陛下對監丞極為賞識，前途無可限量。」
又是一通虛偽的客套，牧雲將人送出門口，一轉身則進了廚房。
自今天起，他正式有了官身，家人執意要慶祝一下，牧雲當然不會掃興，為讓家人高興，他要親自露一手，弄幾個新菜，做頓大餐，所以要早早準備。
只是……
誰有想不到，新任將作監監丞，一天圍著灶台轉。
比如後來的這兩個。
牧雲正在廚房忙活呢，門房慌張地跑來，「公子！有兩個黑臉小子，說是要見您。」
沒辦法！
才經歷之前那一遭，家裡個個如驚弓之鳥。
「什麼人？」
「他說自己叫……叫程處默。」
牧雲聞言一愣，這個名字太熟了，混世魔王程咬金的長子，聽說在唐朝很吃得開，大唐小說里頻繁出現的存在，他自然再熟悉不過了。
程家在唐朝可是豪門，名聲也不錯，結交一下倒也無妨。
但是！
自己和程家素無來往，這樣貿然登門拜訪，有點不太正常！
昨天那群大佬里，應該是有程咬金，不過當時好幾個黑臉大漢，他也不知道是哪個？程處默就更是見都沒見過了。
自己只是小小監丞，程咬金乃是朝中大佬，沒必要放下身段，來巴結自己？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走，看看去！」
牧雲出門見到本人，倒有點印象，正是昨天進宮報信的那名禁軍，也難怪長隨那麼慌張，兩人長得就凶看起來不像好人。
不知他來此抱什麼目的，牧雲問：「敢問將軍，找在下所為何事？」
「俺就是個小校尉，可不敢稱將軍。」
對於牧雲的恭維，程處默根本不買賬，「你說個話文縐縐，膩不膩歪！要知你是這樣的人，俺就不來了。看不起誰呢……」
牧雲也非是矯情之人，自當從善如流，「既然如此，我也不裝了。」
「他娘的，裝個讀書人累死了！我這不是……當著程兄你倆的面，不想丟人嗎，只能裝一下。」
「哈哈，你這人合俺的胃口，這個兄弟俺交定了。」
程處默大大咧咧地說，這般直爽的性格，親和力十足，別人與他相處起來很舒服，「叫程兄見外了，喊俺丑牛就好了。」
「這是尉遲寶林，俺的好兄弟。」程處默捶這尉遲寶林的肩頭說。
「牧兄弟，嘿嘿……」
尉遲寶林打個招呼，憨憨地笑了下。
程處默很興奮，攬著牧雲的肩頭，滔滔不絕地說，「牧兄弟地牢里勇斗狗官，真是痛快！那無賴的樣子俺喜歡。」
牧雲陪著一笑，真不知是在夸人還是損人？他懶得扯東扯西的，直截了當問道：「丑牛你來找我，可有什麼事？」
「這不，聽說牧兄弟入仕為官，俺倆特來賀喜！」
程處默說完，見牧雲看著自己也不說話，他腆著臉繼續說：「既然大家都是兄弟了，俺就直說了……那個，你們村的新犁，借俺兩家使使唄。」
這麼一說，牧雲便明白了，不禁暗道：「還是老程機靈啊！」
將作監現造也要時間，就算優先朝中權貴，終究也是要晚幾天。
石泉村的田已經耕完了，新梨完全可以直接借來用，能節省不少時間。
估計是程咬金身為長輩，拉不下臉，所以派兒子過來。
要是老程親自來了，那你不是驚喜，是驚嚇了。
既然知道了他的目的，一切都說得通了，牧雲的戒心放下一大半，「這有何不可，我立馬讓人送去。」
「不過，你倆既然來了，便留下一起用午膳吧，我親自下廚，你們可得賞臉啊。也不缺這點時間，來了客人連頓飯都不管，不是我牡家的待客之道。」
「你還會做菜？」
程處默、尉遲寶林一臉驚訝。
要讓外人知道，新任將作監監丞還親自下廚，定有不少人會大跌眼鏡，「君子遠庖廚」，別說那些讀書人，將門子弟哪個會下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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