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介意

第44章介意

攜帶著一路的芳香，小道走完，學校就差不多要到了。西二門走不了，他們是從西門進去的。

凌柘一路跟著她進去，還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剛進西門沒多久，徐一緣輕抿了唇齒，在偷瞄了他幾眼后還是小聲說道：「要不你先回去吧，現在有些晚了。」

「今天一天耽誤了你好多功夫。」

「功夫使得好就不是耽誤。」凌柘看著林下的石板路道，「沒多少了，再走走，差不多到你宿舍了我再走。」

晚風清吹，八九點的時間裡，路上每隔幾米就可以看見小情侶悠閑散步，十指相叉，好不膩歪。

再看他們，處在這樣的外界環境里還挺尬的，處處透著不對、不適、不該。

「你怕我這半路上遇到壞人嗎？」徐一緣好奇的問道。

凌柘只是笑笑，最後在她逼視的目光里妥協。

「可能吧。」他淺淺說道，一如這晚風，輕飄飄的。

眼見又是過了一個拐彎，宿舍樓棟更加清晰，全貌的高大都倒映在了她的眼眸里。

但她的目光卻是意料之中的變得著急起來。

起先害怕有認識的人撞見了不好解釋，但慢慢的，走著走著她就釋然了，深覺沒那麼重要。

而且一想到自己趕人走的場景她就好後悔。

太掉人品了，虧他陪了自己這麼久。人家都沒多說什麼，一路上默默照顧，自己反倒不識好歹，小心眼作祟。

徐一緣現在不光惱自己，還更加捨不得。

每距離宿舍樓近一點，她的心就要哀傷一次。

奈何他們的步伐不能暫停。

猶豫猶豫，毛毛躁躁，一路上忍了好久，徐一緣還是趕在快到之前說出了糾纏她一天的問題。

她刻意放慢了腳步，一頓一頓的道：「那個……能不能問你個問題啊？」

「你問。」

「你很介意我們白天見到了那種……不太對等的關係嗎？」

凌柘扭頭看她，眸色里有幾分疑惑，「什麼不對等關係？」

「就……」徐一緣一時語塞，她想了半天也找不到新的詞句代替，只好直接說：「就是我們在次元堂見到的那一對……」

後面的話她沒說了，看錶情他也明白了過來。

「沒有介意。」

「那是……」徐一緣慌張解釋道：「我看你當時表情都和平時都不太一樣，還以為是生氣什麼的。」

「可玩了一天，我也沒發現你有什麼別的異常表現。」

「所以就……感覺有點……奇怪？」

凌柘被她的小表情小調調給逗笑了。他眼神深邃，看著她甚是小心的神色不急不緩的問：「你這一天有好多次偷看我，就為了這個？」

「……」

徐一緣覺得可笑，還羞澀。

她用勁兒喊道：「誰偷看你了！」

凌柘不以為然，說道：「當時看的時候確實有些驚訝，不過沒什麼別的。」

「因為猜錯了他們的關係？」

「差不多吧。」凌柘補充道：「下次我會好好看看再說。」

他反瞥了徐一緣一眼，問：「怎麼，你介意？」

「沒有啊。」

「我對那種一對一對的向來都是欣賞的。」

「不過有時候剛開始看見那種不太對等的也會跟你一樣先驚一下，但是很快能接受。

我這個人很奇怪，要麼誰也不看，要麼看的很深，眼睛就一直盯著，但是主要也只是大致瞄瞄他們的相處方式。」

凌柘點點頭，倏忽停下腳步。

他腳尖對著分出的一條支路，溫柔道：「就到這兒了。」

徐一緣還有些沒反應過來，目光在他和宿舍樓之間來后流轉，欲言又止。

她還以為他會一直送自己到宿舍樓棟門口的。

可現在一看，卻還隔著幾十米遠。遙遙望去，確實就是眼熟的宿舍一樓，大廳明晃，射出門前幾對情人相勾連的影子。

凌柘將盒子遞上來，「拿著。」

徐一緣把手心的玫瑰向上舉了一點，拒絕道：「不用了，我這就一朵。」

「你養小雛菊吧，應該還能活幾天。」

凌柘沒退，輕說：「一朵也是要養的。」

他的手又向前伸了些許，「我一會兒回去再買一個就行。」

徐一緣勉強接受，簡單道了一句謝就打招呼離開。

凌柘站在馬路邊緣，抬眸盯著她逐漸變小的身影，那是他們的距離更遠了。

不斷的更遠。

徐一緣走到半道兒忍不住回頭，重新又搖了搖手。目光里，在衣褲的修飾下，那個人再沒有以往看著的站立的那麼筆挺。

有些倦懶，有如一個少年。

讓她止不住心動的少年。

他就站在那裡，一句話不說，腳也不動，像是堅守著什麼崗位一樣。

他守在邊界，默默的看著，未想將腳下這條線給跨越。

他從來知道分寸，知道她的在意與不適。

直到最後一點衣角消失，凌柘才活動起來。

他低頭看著懷裡的綠意盎然的雛菊，目光深切，好似非要瞅出什麼別的東西來。

這個禮物，他又很喜歡。

徐一緣這一回宿舍可讓三個室友大大驚訝了一把。

門一推，三道目光齊刷刷掃來。

她還沒有進來就聽見一號感嘆說：「你終於回來了！」

她本來還要說些別的，但后話一下就被那抹鮮艷給趕走了。一號略征，好奇問：「你這花哪來的？」

問她哪裡來的花，而不是感嘆她買花了。

不對勁一下就嗅了出來。

「自己買的啊。」徐一緣萬分自然的演戲道：「跑了一天買來犒勞自己的。」

「犒勞自己你不去吃不去喝，偏偏買這麼一朵花。」一號儼然不信，情緒越說越激動，「關鍵才一朵！」

「一朵怎麼了，我沒錢了。」徐一緣一屁股坐下，無奈道：「吃吃喝喝已經把我榨沒了。」

「喏，這是給你們帶的甜點，試試，我覺得還可以。」

一號搖起頭，「不不不，你先放一邊。」

「我就想知道你這玫瑰花的來歷。」她指著一個方形袋子道：「這裡面又是什麼？」

「花瓶。」

一聽，一號表情更加生動起來，大驚，但不至於失色。

她目光打的筆直，滿是質疑的氣焰，「你別告訴我你不多買點你手裡的，反而看上了一個破瓶子。」

「哪破了，我總要用個東西來裝它吧。」徐一緣反駁起來。

她手上拆起包裝，在強烈的注視下將墨藍色的瓶子小心取了出來。

「這麼矮，你裝玫瑰？」

額……徐一緣也意識到不對，瓶身太矮，哪裡容得下玫瑰的高傲，這一剪一插還不憋屈極了。

「我們宿舍哪缺罐子了？」一號道：「需要你買個這樣的？！」

徐一緣「害」了一聲，硬著頭皮上，編造道：「我就覺得好看嘛。」

「你看這小小的，多可愛。」

一號不信，眼睛迷得只剩下一絲小縫隙。

「我本來是想看看花的，後面瞄到這個小瓶子一下就動心了，然後就買了下來。」

「昂。」一號死氣說：「然後呢？」

「然後總覺得不太圓滿，就隨便買了一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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