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交談
第56章交談
徐一緣攢了指尖,緩緩呼出鬱結在心口的氣息。她輕抿軟唇,語氣商量的問:「能交換個聯繫方式嗎?」
瞿子楓先是驚叫了一聲,后應道:「好啊。」
「你等會兒啊,我開個手機。」
碼一掃,再一個接受,交換備註,聯繫建成。
像是找到了出口,瞿子楓整個人突然變得輕鬆起來,再沒有持續緊繃起身體。
他回到了日常的活力,扯話道:「你跟我哥他認識多久了啊?」
「沒多久。」徐一緣將頭部微垂,「三四個月吧。」
「都這麼久了!」瞿子楓驚嘆著。
「從去年操場到現在?」他尾音才落,又自己否定起來,「不對不對,還在那之前,是吧?」
徐一緣沒答話。
記憶深處,他們相識在那晚之前。但真正的相識在那晚,真正的相交在那晚之後。
瞿子楓透過後視鏡看了看她的表情,疑問:「嫌不夠啊?」
「我跟你說,這已經特別特別夠了」
「來日方長,不用著急。說真的,你這真的算很久的了,而且還是唯一一個。」
「我跟他認識了五六年,真沒見過第二個。」
他流露出來的真情實感讓徐一緣愣神起來。因為那份不接納,她沒法像之前一樣驚喜害羞,掀起什麼驚濤。
她過分沉靜,直讓瞿子楓懷疑自己說錯了話。
可想了一圈,也沒覺得哪裡不對。
他們的事情,他知道不該插手,但心裡總覺可惜著急。
他有私心,他想想法子讓停下腳步的兩個人再起步靠近。
他不想看見他們留有遺憾,而且還是雙雙有意思的良人。
只不過一個看不清,另外一個有她的驕傲。
沒準都在互相等待呢。
「我沒騙你。大一我們就認識了,就你那個學校。
我們一起進,一起出,這麼多年走的走散的散,也就只剩下我和他了。」
徐一緣道:「他之前不是……」
她自然而然的想到了李奶奶所說的那個女子,之前被凌柘帶回過的那個,在既月湖附近的小區里。
昨夜思考的很深,也很全面。
她害怕。
如果他真的是受了什麼刺激或者傷害才變成現在這種模糊混亂的樣子。
如果這些是來自那個女子。
如果他以前很喜歡或者很愛過這樣一個已經離他遠去的人。
她想,她救不了他。
而且還會主動的遠離。
不管心裡有多麼的不舍不甘,她都絕不可能再去打擾他一分一毫。
這樣的凌柘,她爭不過。
這樣的情深,她賭不起。
「什麼之前?」
瞿子楓感到納悶,問,「他沒有之前啊。」
靜了會兒,他難以想象的覺得古怪,降低聲音問道:「你不會指的那個人吧?」
徐一緣:「哪個?」
「……」這是挖坑嗎。
思來想去,也就那個來的快也走的快的未婚妻了。他心中大驚,這竟然也能讓「現女友」知道。
看樣子是知曉的不深,但是他哪能不繼續接下去。
瞿子楓迫不得已道:「那個不是。」
「怎麼不是?」
「……」徹徹底底掉下去了。
「真不是。」瞿子楓明顯的糾結起來,而且話還很燙嘴。
這背後嚼舌根還嚼到家了。
他乾脆嘆了一聲,「我就跟你簡單說說啊,其他的你自己去問他。」
「就你說的那個是我哥剛畢業那會兒家裡給安排相親認識的,兩個人都沒什麼交際,你完全可以理解為兩個沒有感情的的人搭夥過日子。」
「後來他家裡出了點事,那人也是直接跑,一句話都沒問,你說這是不是沒有感情。」
「當然她這不是重點啊!」瞿子楓道:「我哥對那個真的就跟對待客人一樣,這你知道吧。
疏遠,還沒主動靠近的意思,跟對你完全不一樣。」
「還有那個女……的也是,我幾次見她,還是人多的時候。那是從來都板著臉,不說話不看人,完全就兩個世界的人。」
「你聽明白了嗎?」他問。
「嗯。」
紅綠燈,車子停了下來。瞿子楓回頭看了一眼,好心問:「那你們……不是,那你……」
「我沒怎麼。」
「那以後?」
「以後再說。」
接連的涼水潑個正找,瞿子楓識相的閉了嘴。
還是從凌柘那邊動手腳方便。
這小姑娘,硬氣的很。
也不怪,誰叫他那好兄弟傷人這麼深。
徐一緣又問:「他以後,都住你那裡嗎?」
「差不多吧。之前李奶奶那裡的他好像已經還回去了。」
「主要還是因為這段時間公司事情多,這一年他是想好好把事業給做上去,公司就在對面,圖方便嘛。」
忽地,他的氣勢弱了下來,頗為嘆惋:「誰成想啊,新年剛過又是出了這麼一檔子事情,這事啊不訓一天肯定結束不下來。
去年就是苦熬了兩三天,結果還直接被趕出來。
今天留不留還不是個問題,沒準一走又要去送快遞了。」
「我……應該也要一起。」
「再也回不去嘍。」
「哎,學校快遞生意真的好做?管飯的吧。」
徐一緣不禁皺了眉,口隨心動,「為什麼?這次的事情鬧得很大嗎?你們不是一直都……」
頓住了,她不敢說的太深,不願露出的馬腳太多。
明明她還是很關心他。這一刻,心裡湧來的緊張關切假不了,還似蓋過所有。
她本身也就是在耍小性子。
哪能真的對他做到不聞不問,不管不顧。
她知道凌柘日常心繫工作,可以為了事業沒日沒夜的勞累。若是再離開,怎麼能割捨。
而且就他的能力,她絕對相信凌柘不是那種會把事情搞砸的人。
他的沉穩踏實不是說說的。
「一山不容二虎的道理知道嗎?」瞿子楓表情冷淡了下來,「劉池,也就是我們現在的老大。
他一直就對我哥有意見,總覺得我哥要篡權奪位,怕自己位置不保。
明明我哥沒那個意思,劉池卻總是不放心。公司發展到現在,外表看著在盈利,但其實只是吃著老作者帶來的利潤。
沒創新沒活力早就落在別人後頭了,也就是面對著消亡收購的危險。
有意見劉池不聽,有想法劉池不幹,膽子小,怕這又怕那,一門心思守著自己的寶座。
說實在的,要不是對這裡有感情,誰願意這麼憋屈的呆在這啊!」
「那這次?」徐一緣說。
「這次……」瞿子楓冷笑一聲。這是他從未有過的面相,又苦又痛。
可能是見徐一緣算個陌生的有距離的人才表現了出來。
「今年開年劉池接受了我哥的一個點子,也是幾個人說服了才願意乾的。前段日子我們也就是都在忙這件事情。
只要有人缺了那他媽就跟要殺人掉頭一樣。」他埋在心裡的不平被扒開了。
那些名為奮鬥的日子,血淋淋的苦難。
哦,是因為對面是個小姑娘。他不用參雜算計心機,不用揉加臉色才放下的心。
也不怕丟人,反正跟他關係不大。
瞿子楓又說:「他要是對你疏忽了就諒解諒解啊,是真不容易。」
聽到這裡,徐一緣心頭一縮,悶的讓人哽咽反胃。
她定下語氣,顫巍的問:「他是不是被針對過一次?」
就是讓她心靈越發動蕩的那天。
車子猛然一停,目的地到了。
動作陡然而來,差點沒讓她心給抖出來。
瞿子楓眉心稍凝,「這你也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