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出征

曲家府邸。

曲遠瑤下了馬車，走了幾步，停下來，驀然回頭。張口問道：「明日出征？」

空氣一陣靜默，顧北皖點頭應聲是。、

知他這一次去，雖不是決勝的重要戰役，卻險些戰死，曲遠瑤心裡泛著酸，走近了幾步，抬眼望著顧北皖的眼睛。

「東西都收拾妥當了么？」

「嗯。」

「喂……」曲遠瑤輕聲喚道。

「嗯？」顧北皖微微垂著頭，專註地望著曲遠瑤。

「別死啊！」

曲遠瑤的聲音有些顫抖，眼底依稀有幾分晶瑩。自幼喪母，曲遠瑤比任何人都討厭分別。更害怕不經意的一次「再見」，會成為永別。

「曲遠瑤！」顧北皖黑衣獵獵，發角的長發隨風，如不是太過冷硬瘦削的長相，應該能算翩翩公子了。他加重了語氣：

「我沒死，你也不準死！」

曲遠瑤聞言失笑：「我可不捨得死！」

「記住我我說過的話！」顧北皖近乎有些兇狠地說道：「你要是敢死，我就掘地三尺，也要把你的屍體挖出來……！」

挖出來幹嘛，鞭屍嗎？顧北皖你口味好重。曲遠瑤內心腹誹，為了掩飾自己一瞬間的女兒家心思，曲遠瑤不自然地一改剛剛的沉重。嘴裡不正經地調笑道：「挖出來幹嘛？和我生同衾死同穴啊？」

「冥婚！」

顧北皖扔下兩個字，就上馬走了。

留下曲遠瑤錯愕地端在原地，眼裡沒有任何焦點，看著顧北皖消失在幕色中。

顧北皖剛剛說的是「明婚」？明婚是個什麼鬼？明日結婚嗎？曲遠瑤有些疑惑，從未聽說過。

但說到婚字。曲遠瑤腦海里總有一段模模糊糊的記憶。她一直不知道那是什麼記憶。她在大婚當日遭顧慎思殺害，婚禮變葬禮，從未正經走完大婚流程。她的腦海里卻有一段，男人身穿白色盛裝，和她一起前往天壇拜祭的印象。

男人一直在她前面走，看不見長什麼樣子，只能看到他頭上的冕冠珠玉十二毓，來回碰撞。

她染血的前世回憶，因此，有了一點溫情，只是不知那人到底是誰。

這是個永遠沒有答案的疑問。她不知道最後到底是誰做了皇帝。

也不知世間也曾有對她，如此情深義重的男子。

翌日，一眾官家小姐早已做好準備，要為出征的將士們送上大碗好酒，送上內涵黑棋香囊，寓意旗開得勝。

這次北征是整個南辰國歷史上的第二次大戰，這次大戰，南辰會大舉獲勝，其中，得利最為多的就是顧慎思。這次出征，他是以驃騎大將軍曲隨之的參將出行，但實際上，仗是顧北皖打的，傷受在了顧北皖身上，顧北皖差點戰死，而顧慎思，輕輕巧巧的，就拿了全部功勞。

曲遠瑤今日也是一身紅裝，嬌艷女子裝扮，她去千金堆裡面隨意取了一盤，打算去給自己的哥哥送行。去到現場，才看到曲隨之和顧慎思前面排滿了人。

曲遠瑤：……你們那麼受歡迎的嗎？告辭。

顧慎思卻在等曲遠瑤的酒和香囊，視線早已飄向她，微笑頷首，輕聲呼喚：「瑤瑤！」

曲遠瑤敷衍地點點頭，走向了顧慎思身旁隔了兩個位置，前面空無一人的顧北皖面前。

她站定定，嘴角依舊是一抹譏諷的笑：

「從小，就只有我不嫌棄你，感動不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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