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都是勾欄的鍋
「撲哧撲哧~」
一間小小的麵攤上,一個穿著棕黑色衙役服的青年正在大口大口的吃著麵條。
吃完面,麵湯也喝完后,齊彧將碗放下,發出一個滿足的砸吧聲。
雖然這裡的麵條不是前世地球的細面,不過還是挺不錯的。
「大叔,多少錢?」
齊彧站起來,看向正在擦拭桌子的一個大叔。
「哎呦,官爺來吃飯,是小店的榮幸,怎麼還能收錢呢,不用了不用了!」大叔低著頭,做出一副謙卑的模樣。
齊彧瞥了一眼這個老闆,嘴角微微上揚,說道:「那我真的不給了啊!」
「不用不用,官爺抓賊維護治安辛苦了,這碗面就當是我請你的!」老闆急忙道。
齊彧點點頭,然後拿起桌子上的刀,轉身離開。
在齊彧走遠后,店老闆臉上的笑容驟然消失,然後惡狠狠的呸了一聲。
「人模狗樣兒的東西,穿著那身狗皮,就當自己是天王老子了!」店老闆罵罵咧咧。
而在隔壁桌,也有兩個人在吃面,自然也聽見了店老闆的謾罵。
兩個都是容貌俊美的青年,穿戴也都比較貴氣,一看就是大戶人家的公子。
其中一個比較文雅的青年,另一個比較秀氣,氣質各不相同。
「老闆,這裡的官差吃飯都是不給錢的嗎?」文雅的青年問道。
店老闆愁眉苦臉,看向文雅青年,無奈說道:「公子一看就是外地來的,在這江州城,官差吃飯都是不給錢的。」
「你們沒有上報嗎?巡察使不是每年都會例行巡查的嗎?」文雅青年問道。
店老闆嘆了口氣,說道:「別說了,他們官官相護,我們這些小老百姓,哪有機會見到巡察使啊!而且就是見到了,也不敢說實話啊!」
「哦?」青年詫異一聲,問道:「這是為何?」
「前年,有一個年輕人,冒死去攔監察使的車隊,為民請命,然後你猜怎麼著?」店老闆賣了一個關子。
「怎麼了?」旁邊的文秀青年開口,眼睛掙得大大的,很是好奇。
店老闆聳聳肩,說道:「沒怎麼,就是被關進了大牢,然後就再也沒有見到了。」
「他的家人也都被他牽連,弟弟被革除了功名,他的妻子帶著他的孩子改了嫁,然後父母也相繼離世,可以說是家破人亡啊!」
兩個青年都是皺眉,這還算是沒怎麼嗎?
「監察使不管的嗎?」文秀青年問道。
「現在朝堂風氣腐敗,連官職都真金白銀的明碼標價了,真正為民的清官,真的存在?」店老闆嘲諷道。
現在的清官基本上不存在的,因為清官做的事情,觸動了很多大人物的利益,所以基本上死光了。
兩個青年不在說什麼,而是低頭吃著面。
「咦?!!」
突然,一聲詫異的驚咦再次吸引了他們的注意力。
「怎麼了嗎?」文雅青年問道。
店老闆拿著空著的面碗,空著桌子上的十枚銅錢。
這十枚銅錢,剛才是壓在面碗下的,所以店老闆才會發出驚咦聲。
「呵!這年頭還有吃飯給錢的官差,稀奇!」店老闆看向齊彧離開的方向,搖頭道。
兩個青年面面相覷,不知道說什麼。
「哦!?我想起來了,原來是他啊!」店老闆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
「哦?店家你認識?」文雅青年問道。
「他叫齊彧,他就是因為哥哥去攔監察使的馬車,然後被連累,革除了功名的那個人,沒想到去當了衙役!」店老闆道。
……
結束了一天的工作,齊彧走出衙門,然後伸了一個懶腰。
「齊彧,我們要去勾欄聽曲,要不要一起啊!」
身後走出來一個同僚,對齊彧微笑道。
勾欄就是妓院,穿越了這麼久,齊彧還是清楚的。
他穿越過來那會,是這傢伙功名被革除時候,父母也死了,覺得人生沒意思了,然後投河自盡了。
這都快兩年了,該適應的也都適應了。
「我才剛入職一個月,我沒錢!」齊彧眨了眨眼睛,說道。
能夠同僚呵呵一笑,說道:「我們是可以賒著的,不用擔心!」
齊彧想了想,然後點點頭。
經歷過社會洗禮的齊彧知道,在職場上永遠不要特立獨行,做出一副眾人皆醉我獨醒的模樣,容易被排擠。
同事叫你去吃飯,還是去比較好,當然了,刻意讓你去買單的,可以一腳踢開。
府衙的捕快不多,也就三十幾個。
除了齊彧和剛才邀請的,還來了三個同僚。
在這個娛樂匱乏的年代,逛勾欄,就是下班後為數不多的樂子了。
幾個人來到勾欄,然後就是聽曲吃飯,最後就是進行生命傳遞的運動了。
齊彧是等幾個同僚挑選完姑娘之後,才挑選的,不過齊彧可不敢和他們那樣的肆無忌憚。
挑了一個會下棋的姑娘,齊彧就和這姑娘坐在大廳一邊聽曲,一邊下棋,等那幾個傢伙完事。
兩盤棋下完,那四個傢伙完事了,看見齊彧坐在大廳等他們,立即哈哈大笑起來,打趣齊彧不行。
齊彧也不反駁,然後和幾個同僚走出了勾欄。
而他們所謂的可以賒欠,其實還是白嫖,真正意義上的白嫖。
齊彧走在最後,將三兩銀子放在了剛才下棋的棋盤上。
……
上了一天班,齊彧終於是回到了自己的家,雖然是一間小破院,不過至少可以遮風擋雨。
「相公,你回來了,吃飯了嗎?」
齊彧才剛剛放下佩刀,廚房就走出來一個女人。
齊彧看著她,臉上才終於露出發自內心的笑容。
雖然不是很漂亮,只能是一般般,可在齊彧眼中,西施貂蟬都比不上她。
因為她是自己的妻子!
齊彧走過去,接過蘇悅端來的菜湯。
很快菜品上桌,很簡單的幾個菜,兩個人面對面吃著,然後時不時的給對方夾菜。
「娘子,我下午去勾欄了,還花了三兩銀子!」
吃著吃著,齊彧突然說了這麼一句。
蘇悅只是吃飯的動作頓了頓,然後平靜說道:「是嗎?知道了!」
齊彧看著蘇悅的反應,知道她還是生氣了,所以急忙解釋。
「是幾個同僚叫我一起去的,我想著不能太死板,所以跟他們去了勾欄,不過我什麼都沒做,就是坐在大廳喝茶下棋而已。」
「知道了!」蘇悅平靜道。
「這麼說你不怪我?」齊彧小心翼翼問道。
「不怪!」
然後在當天晚上,齊彧裹著被子,在柴房裡面瑟瑟發抖過了一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