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誤入的小白兔
他現在嚴重懷疑,他將來不是死在病痛上,也不是死在被刺殺上,而是會被身邊這幾個護衛給氣死,其中墨大這貨要居功首位。
「你說母親怎麼就沒給爺安排幾個侍者。」
墨大一點也沒顧到自家主子顏面的立刻拆穿:「爺,太妃昨兒個還說給您選幾個聽話的服侍您,是您自己不要。」
「咳~~~」
君槿瀾又是一陣的猛咳,這回是氣的。
默默跟在後面的墨大:「……」
好吧,他知道他木不討喜,可把自家主子給氣成這樣他真不是有意的。
他不說話好了。
君槿瀾要是知道他心裡的想法,一準會當場就踢死他。
換個主子試試,妥妥的當場賜死。
他真是太善良了,他都想給自己頒個勳章。
兩人身影漸行漸遠,直到消失在迴廊之上,依舊還能偶爾聽到空中飄來的一兩聲壓抑著的咳嗽聲。
萬福宮宮門口不遠處的一茂密大樹頂上,幾片樹葉突然無風自動。
……
太子宮中。
一道明黃立於窗邊,微揚著頭似在遙望著遠方。
突然一道黑影出現跪於窗外,「爺。」
「他進宮了?」
聲音渾厚中帶著些許的沙啞。
「是,爺剛從萬福宮回來,瀾王就進宮了,直接去了萬福宮,現在在去乾坤殿的路上。」
定國王爺出生不久就被先帝特賜字——瀾,世間尊其為瀾世子。後來接任王位后除了正經場合,平時大家都還是習慣稱其為瀾王。
明黃靜默了片刻,低低的輕嘆了聲問道:「他身子可還好?」
「應是並未大好,屬下在萬福宮外看到瀾王都咳出了血。」
雖然瀾王已經在極力掩飾,快速就把唇邊的血跡給擦了,染了血的手帕也藏於袖中。可他當時所在的位置正好,瀾王動作再快,帕中那一沫鮮紅還是入了他的眼。
明黃又是一陣靜默,細看能看到他的雙肩在輕微的顫動,似在壓抑著某種情緒。
片刻后他甩了甩手揮退了黑影,雙手撐在窗檯再次揚頭面對遠方,一聲若有若無,似嘆非嘆之音消散在空氣中。
……
即進了宮,皇上是肯定要見的,否則這個大不敬之罪都不用人來說,君槿瀾都得自己去領。
皇上今兒心情不錯,從萬福宮出來后沒有直接回平常辦公的乾坤殿,而是與幾位已經賦閑在家的老王爺在御花園中散步。
這會子逛累了,正在桃園閑亭中休息吃茶閑聊。
「皇上,定國王爺來請安了。」
皇上撫茶的手一頓,眉心一皺『啪』的就將茶杯朝白玉桌上一丟,「怎麼回事?槿瀾昨兒個才剛醒,今兒怎麼就進宮了?定國王府的人都是怎麼辦事的?」
安公公是一臉無奈,「皇上,您也知道定國王的脾氣,他要進宮給您和老祖宗請安,王府里的哪個是攔得住的?」
一旁的老清王笑著放下茶杯,「孩子孝心,皇上應該高興才是。不過槿瀾這孩子也著實是太過知禮,皇上您都特下了口諭准他今兒個在家休息,他倒好,能起來就進宮來給您請安來了。
老臣聽說,昨兒槿瀾醒來時還吐了不少血,這次昏迷,人都瘦了一大圈。」
說著,老清王臉上的笑容已經變成了憂色。
老清王對面的老晉王也符聲道:「這次怎麼會這麼嚴重?都昏迷了十幾天了,玉清道長不是一直住在定國王府嗎?」
兩人這一打叉,皇上也就沒再像剛才那般生氣,先令安公公去傳君槿瀾進來,然後才面對老晉王道:
「玉清道長年事已高,他當初又把全身內力都給了槿瀾來保命,現今槿瀾這一出事,他已開始有些有心無力了。」
這個話題就很沉重了,立刻讓在場的眾人全都歇了聲。
誰不知道瀾王是皇上的寶貝疙瘩,事關瀾王的身子骨之事,那是說多錯多。
不會兒安公公就領著君槿瀾進來。
君槿瀾立於正中正準備下跪,皇上已不悅喝道:「還請個什麼安,快給朕滾邊兒坐去。」
君槿瀾淺笑,臉上兩個小梨窩讓他看過去越發顯小,在這一大群老頭子們面前,他像是只誤入了的小白兔。
可就是這隻小白兔,卻一點也沒在意皇上的怒火,臉上依舊笑意盈盈,一掀袍擺,規規矩矩的行了半禮。
「皇上仁愛,臣卻不可不敬。臣,君槿瀾,給皇上請安,願吾皇千秋萬代,福壽棉長。」
皇上一臉氣也不是,怒也不是,沒好氣瞪了他後腦勺一眼,「行了,安請了,馬屁也拍了,快起來滾邊去,省得礙朕的眼。」
安公公忍著笑趕緊上前去扶人,他是皇上身邊的老人了,皇上心情如何他還是能看懂幾分。
現在皇上雖然一臉怒容,嘴裡也嫌棄,可心裡卻是不知怎麼樂和呢。
安公公是個通透人,否則也不會服侍了兩代帝王,他早已命人就在皇上的身邊擺了幾登,上前扶著君槿瀾直接把人給扶幾登去坐下。
安公公的態度,有時代表的就是皇上的態度,在場的老王爺們一看他這舉動,再看皇上啥也沒說,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果然傳言不假,皇上對這位小定國王爺是真勝於皇子般的龐。
等君槿瀾坐下,皇上的下一舉動則是讓其中某些人心裡一個咯噔。
只見皇上側身彎腰,抬手曲指對著君槿瀾的腦門就是一個腦瓜嘣,「身子骨是自個兒的,朕心疼你,你倒是自個兒不領情的拿來糟賤。
那這次屬地震災,朕也把你考慮進去如何?」
君槿瀾痛得捂額,一對水灣灣的大眼睛滿是控訴,只是她控拆的話還未出口,老清王的速度比他還快。
「皇上,不可啊,槿瀾今兒進宮那是孝心,他現在的身子骨哪能受得住去屬地的路途勞累?若是……」沒人合適,他這把老骨頭動一動也是無妨。
不過後面的話,被皇上他老人家一個瞪眼給殺了回去。
「要你個老骨頭話多,就你愛護槿瀾,朕就是個心黑的?」
老清王:「……」這話他怎麼接?
這意思,是他想劈叉了?
可您老人家一臉嚴肅,一副我就是這麼打算的表情又是鬧哪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