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害怕他會消失(3)

他記起一切，他們相處的種種開始在他腦海閃過，他痛苦不堪，卻只能在危急之時將他送入混沌之淵，沒有別的辦法，但要救他，要救那個傻瓜。那個被自己救了一命后就追著他跑的傻瓜，僅是自己的隨手之舉，他卻用了多次危難來還，可自己不曾回應過他，只覺得很煩，沒來由的煩。他不明白為何如此煩燥，但他在恢復神格的當下都明白了，自己對他有情，只是噬緣咒阻斷了他的思想，那一次施救，他便用一世來還，甚至賭上了自己的碧海鱗也要救他。

在那之後，太清只要到天黑之時，那種無力感就會襲來。他會憶起當時看不見眼前一切，憶起當時的無力，憶起當時無殤逐漸孱弱的氣息，憶起當時那句死生不怨，憶起當時如狂風般襲卷而來的窒息情感。

所以他害怕黑暗，害怕自己感知不到他的氣息；所以他自私的留下他一絲靈力，害怕他會消失；所以他害怕卧於床榻，害怕聯想到無殤倒下的模樣。於是他不允許寢房沒了光亮，他不允許自己在外頭待到天黑，更不允許自己在床上歇息。他害怕自己的軟弱顯現在別人面前，他害怕別人感受到他的無力與脆弱，彷彿輕輕一碰便會倒下，他不允許，絕對不允許。

太清又一次陷入了回憶之中，忌玄彷彿是習慣了一般，陣陣白煙過後又化為鐵劍模樣到劍架之上。

太清嘴角勾勒出一酸澀的笑容：「沒事……一切都會沒事的……」隨後單手支著額，昏昏沉沉的睡去。

此時的雲霰等人皆聚在了掌門的房中，五人鬼鬼祟祟的模樣一點沒有身為雲無門五大真人的自覺，自顧自的討論起自家師尊的八卦。

孟天開口說道：「掌門師兄，所以真的找到那冰靈根的男子了嗎？」

仲懷：「找到了，而且不只如此，此男子還擁有五天靈根，尤以水靈根特別突出，但冰天靈根為最！我什至不曾見過如此……」

眾人訝然，話最多的季思忙道：「怎會如此？冰靈根已經尤其少見了，還有五天靈根？要知道天靈根若非與生俱來，根本不可能靠修習而來，單一天靈根已經極為罕見，他竟是五天靈根，連變異靈根也是，這……」

一向寡言且博學多聞的的伯言忍不住說道：「這情況只有一種可能……」

大家用著認真向學的表情看著他們的大師兄，畢竟他們大師兄就愛鑽研一些奇聞軼事，若說有什麼困難不得其解，問他准沒錯。「這唯一一種可能，此人應當是上古神族……且是王族。傳言中上古神族大有所成者皆有五靈根，王族甚至能覺醒不只一種的天靈根……」

叔華：「上古神族？上古神族怎會淪為一個築基初期的毛頭小兒？還來此處？」

孟天瞪了他一眼，隨後轉頭問仲懷：「掌門師兄，此事師尊可明白？」

仲懷：「師尊想必很清楚此人的靈根屬性，我尚未開口師尊就已全盤道出。而且看師尊的言語間……似乎與此人極為熟悉，還問我此人修為剩下多少。」

伯言：「他受過重傷？師尊也知此事？」

仲懷：「對，師尊很清楚。我什至問過師尊是否需要協助他但被拒絕了。」

孟天：「拒絕？為何？想必此人與師尊應當極為熟悉才對啊，不然何苦要為找此人提前開了入門會選。」

仲懷：「師尊說……他定不希望如此。」

這下所有人都僵住了，他們家師尊何時會在意別人希望與否了？

叔華：「若此人是上古神族且身受重傷才變的如此，而師尊又同此人熟悉至此。那麼……有人知曉師尊靈根屬性嗎？」他這一番話一針見血，點醒了眾人。是啊，若真是上古神族，想必師尊知道，甚至還不驚訝，那即有可能師尊本身也是……那師尊又是什麼屬性的靈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