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孽債
壓抑著的痛喊聲斷斷續續,血腥氣瀰漫著整個大殿。
「還我的孩子!」
蘇挽卿拖著染血的身子,哭著試圖攔住抱著孩子出去的嬤嬤。
突然,一雙蜀錦玉底的繡鞋入了視線。
「這不是尊貴的皇後娘娘嗎?」
蘇挽卿仰頭便看見謝安然,她長眉飛入鬢角,嗤笑著:「想清楚了嗎?你若交出藏寶圖,我就讓你看一眼這小賤種。」
蘇挽卿啐了一口血沫發狠道:「你做夢!」
「蘇挽卿你不要不識好歹!」一旁身穿龍袍的沈憐神色狠厲,朝著蘇挽卿的手重重碾下。
十指連心,蘇挽卿慘叫聲凄厲慘絕。
半月前,她撞破這對狗男女圖謀害她,兩人發現后就將馬上臨盆的她囚禁,逼問藏寶圖的下落。
至此她才知道,父兄之死都是他們害的,蘇家和她不過是他們的工具。
一個是青梅至親,一個是她枕邊人,機關算盡將她利用得徹底,何其可笑!
「你們有本事就殺了我,我化成鬼也不會放過你!」墜入絕望的深淵,蘇挽卿從齒縫裡一字一句擠出咒怨。
「姐姐最好想清楚,你是一死百了,這孽種呢?」
謝安然獰笑著揪了一下那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喊聲頓時響徹大殿,蘇挽卿臉色煞白。
她絕望地咆哮:「那是皇嗣!謝安然你別動他!我蘇家何時薄待過你們,你們竟如此恩將仇報!」
「從未薄待?!」
謝安然半蹲下來神色陰毒:」蘇家收養我這些年,你娘給我好臉色看過?!你不要的都給我,當我是下人婢女嗎?!」
她的臉猙獰扭曲,卻又想到什麼似的突然一笑。
「不過,要不怎麼說姐姐你可笑呢?這孩子不過是你跟一個侍衛的孽種罷了,也配說是皇嗣?」
一句話恍如晴天霹靂,蘇挽卿怔住,雙目猩紅聲音都在發顫。
「你再說一遍?」
「當日醉酒,你與那侍衛翻雲覆雨一-夜春-宵……姐姐都忘記了?」
謝安然殺人誅心:「那侍衛死了還留個賤種,後來陛下不願與你同-房不過是嫌棄你臟而已。」
蘇挽卿嘔了兩口黑血,噩夢般的記憶涌了上來。
那夜她醉得厲害,雲-雨一場以為是意中人,不顧父母意思執意要嫁給無權無勢的沈憐。
誰知,那不過是一場精心布置讓她和蘇家徹底走入牢籠的局。
「你不交出藏寶圖,我每過一個時辰就從這賤種身上剮下一塊肉。」沈憐的聲音毫無溫度,狠戾毒辣:「你想清楚了,我有的是時間。」
冰冷的刀刃剛一碰上稚嫩的肌膚,孩子哭喊起來,一張臉漲得通紅,聲聲揪心。
「我說!別動他!」
蘇挽卿跌倒在血泊里,紅眼崩潰著妥協,不住求饒:「沒有藏寶圖……但是我能帶你們去。」
翌日,馬車在一處荒山腳下停下。
蘇挽卿被人拖著從車上拽下來,毫無生氣。
一行人從暗門沿著密道進了石廳,找到了成堆的金銀玉石。
「蘇家不愧祖上富商……」
沈憐目光貪婪,當即下令:「回去帶著人馬來運!快!有了這些天下豈不是都在我手!」
正當他上前抓了一捧金塊時,暗門突然轟隆一下砸關上了。
驚響嚇到了所有人,沈憐是善於心計的人,才看了一眼石門,瞬間就知道了什麼。
他扭頭去找蘇挽卿,臉色黑得嚇人:「蘇挽卿!你要幹嘛?」
後者隔著大廳握了一盞油燈,淡漠地看著他,冷靜而瘋狂。
「當初成親之前,你說過,若負我,寧下十八層地獄。」
蘇挽卿笑了,火光映在狼狽瘦削的臉上,目光仇恨聲音凄厲瘮人:「沈憐,你當初發誓的時候想過今天嗎?」
「你瘋了!」
沈憐明顯有些慌亂,怒吼道:「快按住她!」
「你知道嗎?牆壁都里灌滿了油,一點就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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