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結局 瀆神者之死
「咳咳！咳咳！」
飛燕的駕駛艙打開，程然劇烈地咳嗽著，從冒著黑煙的駕駛艙中一躍而下。
「這裡是哪裡？」
剛才巨大的震動讓程然的大腦還有些懵神，就在他低聲喃喃時，耳邊傳來聲音。
「主人，這裡是天空聖城。你受到那個天使的自爆餘波衝擊，直接被吹飛到了敵人的大本營中。」
飛燕停頓了一下，道：「抱歉……主人。我的身體太過脆弱，在經過您的全力操作后，竟然直接就無法啟動了。」
「該說抱歉的是我才對，現在來到這裡，我想我們兩個都吃不了兜著走了。你感覺怎樣？」
「動力爐很痛……」
江歌並未發現，在深度共鳴之後，飛燕的聲音越發人性化。
只聽它說道：「主人，你趕緊拋棄我離開吧，我能感應到，其他的天使正在飛速接近中。請朝六點鐘方向移動，那裡是唯一沒有能量波動的地方！」
「……」
程然最後回頭看了已經癱瘓的飛燕一眼，點了點頭，朝著它所說的方向奔去，由於虛弱狀態的緣故，他的速度和巔峰時期相比緩慢了許多。
程然並不否認，在這短短24小時不到的相處時間中，他和飛燕之間已經有了一種超越機師和神機關係的友誼。但是……他清楚地知道，所謂迷宮，不過是神域遊戲生成的，可以無數次被複制的「數據」。
熱情冷卻之後，最重要的，還是通關迷宮，讓自己獲得更多的強化和提升，來完成神域遊戲的攻略。
飛燕默默注視著程然離開的背影，好似雙眼的攝像頭的光芒漸漸暗淡，監聽器中，那逐漸放大的天使接近的聲音也悄然散去……
……
「剩餘的擊墜數目為三，這個數字，以我的能力，就算失去了飛燕，也完全可以在剩下兩天中完成。」
「沒有了飛燕，我無法從這天空聖城中回到地面，意味著接下來兩天的時間，我都將要在這危機重重的天空聖城度過。」
「現在最重要的，還是找一個隱蔽且安全的地方躲起來，度過眼前的危險期。」
程然不斷奔跑著，忽然間眼前豁然開朗。
一個圓柱形結構，四面八方都有著出入口，合計十六個入道路的巨大房間出現在眼前，他所走過的，正是這十六個道路中的一個。
這巨大的房間宛如一個巨大繭房，四周玉石般的牆壁上鼓動著淺綠透明如同血管般的巨大突起，鼓動著發出嘭嘭、嘭嘭的聲音。
十六個道路延伸出去的核心處，有著一個宛如枯竭的噴泉般的，好似祭壇的環形拱起的設施。
當程然踏入這房間時，在那祭壇的頂端，噴泉出口構造的豁口處，一灘綠色透明的固液混合態事物噴涌而出，形成一個詭異的長著血紅獨眼的生物懸浮在半空。
乍看之下，好似奇幻故事中的最下級怪物史萊姆，但是從那獨眼中散發出的威壓卻讓程然有種窒息的感覺。
牆壁上綠色的「血管」停止了鼓動，寂靜無聲中，一個帶著兇狠、暴戾、癲狂的聲音在程然的大腦中直接響起。
「找到你了，瀆神者！」
那隻血紅的獨眼突然迸發出強烈的光芒，整個房間中都被血色覆蓋。
明明沒有任何衝擊和波動，然而程然的身軀卻直接被彈飛，砸在了牆壁之上，嵌入其中無法掉下。
「咳啊！」
程然痛苦地吐出了內髒的碎屑，他感覺整個身體都要散架了一般。
然而最令他震驚的，還是從進入迷宮至今都未產生變化的污染指數正在飛速暴漲。
「污染指數上升中，當前污染指數25。」
「污染指數上升中，當前污染指數30。」
……
「污染指數上升中，當前污染指數100，污染指數已達到100%。」
「自動消耗所有污染指數——」
「請選擇。」
「①提升現有的神力系譜技能。」
「②解鎖技能『生命再生術』（C級）。」
程然毫不猶豫地選擇了提升潛能爆發，提升到S級之後的潛能爆發沒有了虛弱的副作用，就像他猜測的那樣，原本因為潛能爆髮帶來的虛弱狀態直接消失。
然而身體狀況依舊無比糟糕，他直接動用了再生力的主動能力，試圖將斷裂的骨骼重組。
身體徒然有了些力量，他從牆壁上掙脫下來，摔在了地上，而後吃力地站了起來。
不知是否錯覺，在他使用超再生之後，未知生物那隻血紅的獨眼微微彎曲，好似……在笑。
「噗——。」
程然瞪大了眼球，明明已經使用了超再生，然而下一秒他卻直接噴出了一大口鮮血，隨之吐出的，還有好幾片難以名狀的內臟殘片，就好像他的內臟已經盡數粉碎了一般。
緊接著，視線一片鮮紅……他意識到，自己的眼眶中正在不斷滲出血液。
啪嗒。
剛剛站起來的程然再次倒在了地上，他側目一看，自己的大腿往下已經變成了一灘膿水消融。
「我知道，你不是此世之人，但是……這並不妨礙你在此死去。」
腦海中傳來清晰的聲音，這話語中的意味讓程然毛骨悚然，下一秒，地面上滲出大量綠色的液體包裹住了他受傷的身軀，不過片刻，原本殘破得好像馬上要崩潰的肢體再度被穩定固化。
不知名生物瞬移到了程然的面前，程然這才注意到，這隻巨大的獨眼竟比自己的腦袋還要大上一圈。
「你以為自己是無法死去的？但是很抱歉，這個世界上，確實存在殺死你的方法。而我……不，我們便是此世中唯一知道那個方法的存在。」
聲音彷彿從四面八方響起，程然明明痛到想要昏厥過去，可意識卻無比清醒。
感覺到不對勁的程然有種直接自殺退出迷宮的想法，可不幸的是，全身被綠色物質包裹的他連自殺都無法做到。
「——。」
無聲無息的攻擊再次襲來，那攻擊直接衝擊著程然的精神和靈魂。
污染指數提升的提示在他的信息窗中直接刷屏，然而……他已經無從在意。
「污染指數上升中，當前污染指數100，污染指數已達到100%。」
「自動消耗所有污染指數——」
「請選擇。」
「請選擇。」
「請選擇……」
只有聲音在無限循環。
不知過了多久。
未知生命體解開了束縛，在啪嗒的聲響中，表情已和木偶無異的程然從綠色的物質中脫出，面朝下摔在地上。
他的右手自然地躺在腰間，另一隻左手本能地朝前探出，伸出食指彷彿在找尋著什麼般，絲線般的血液順著那根食指朝前流淌……
……
……
……
迷宮之外，行船的卧室中，荊珂坐在床上，背靠著木質的牆壁，透過窗戶欣賞著月光，不知想起了什麼，嘴角勾起一絲甜蜜的幅度。
忽然間，她身軀一震，好似冥冥中感知到了什麼般，打開了好友欄。
在那裡，一個原本明亮的頭像悄然變成了灰色，等待清理的灰色。
她張了張嘴，面色有些茫然，輕聲呢喃：「程然？」
……
……
……
某個高維空間中，諸神的意識在此交匯。
時間和命運之神的意識悄然交匯。
「你我死亡的命運已經消失。」
「確認。我曾經目睹的，你我死亡的時間片段中已沒有他的身影。世界線已經改變。」
「甚好。」
一個同時具備虛無和浩瀚特質的聲音響起，所有神靈的交流都自然而然停下。
「簒奪者已死。」
「所有變數都已掃除。」
「這一次的人類依舊沒有通過測試的可能。」
「開始執行滅絕計劃。」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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