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路邊撿的
連子郎都這麼說,慕子蕪感覺自己的頭能稍稍的轉動一下。她像個木偶人一樣,獃滯的看向子郎,看到他為她擔憂的神情。再看向面前勾唇冷笑的母親,她眼中帶著泄憤的滿足。
從母親的神情,慕子蕪能確定,她沒有騙她。
淚水翻湧,心痛如刀絞。即使她不敢信,卻也明白母親說的都是真的。她不是慕家的子孫,不是母親和父親生的孩子,她不過是頂著慕家子蕪小姐的名頭活了十九年的野孩子罷了。
怪不得母親會對她冷若冰霜,甚至避如蛇蠍。怪不得她做的優秀了,母親便會對她發怒,她任性妄為,母親卻冷眼相看。
原以為是因為怕她超越子郎,如今看來,根本就是因為她不是親生。
但慕子蕪又想到一事,她瞬間又覺得此事或許還有什麼內情,要不然父親為何待她卻如親生?
想到父親,慕子蕪帶著期待望向父親,可童志鴻卻一個眼神也不敢給她。
慕子蕪徹底失望了。果然,不是親生的,真相來臨的時候,連往日最信賴的親情都不堪一擊。
慕子郎的話並沒有讓慕怡改變主意,卻讓慕涯開了口。
「她畢竟頂了慕家子蕪小姐的名頭,突然讓她離開慕家,未免讓有心人利用。不如先讓她暫時住在家裡,待過幾日為司玄舉行派對的時候,再公開慕子蕪的身份,只說她是醫院糊弄了你。至於花雨嫣,就先讓她以你義女的身份也暫時住在家中。」
有祖父開口,母親定然不會忤逆祖父的話。
可是祖父口中所說的花語嫣,她不是保姆花姐的女兒嗎?
那個背對著她的女子不是慕司玄的女朋友,竟然是去了華國讀書的花語嫣!
花語嫣去華國留學兩年,竟然變化這般大。而且她為何突然回來,祖父還要母親認她為義女!
這其中定然還有其它事是她不知道的內情。
慕子蕪神情有些恍惚,更是不知自己是怎麼有勇氣回到自己的房間的。即使祖父暫時留她在家,也不過是為了慕家,並沒有人會在意她被昭告不再是慕家小姐后的未來會如何。
慕子蕪蜷縮在房間的粉色的沙發上,此時的她不再如往日高傲般的公主,倒像是個被人遺棄的可憐又弱小的小貓。
於其說她是躲在房間中不敢出去,倒不如說是暫時被無形中禁錮在房間里。
祖父的意思是,在她的身份沒有昭示之前,她哪裡都不能去,怕她頂著慕家小姐的名號在外面任性妄為,給慕家招惹來麻煩。
雖說四大軍閥之間互有聯姻,可表面上的和睦並不代表四大軍閥之間沒有暗鬥,只不過都不敢擺到明面上罷了。
慕子蕪也知道,一旦她失去慕家小姐的身份,沒有了慕家的庇護,不光是其他三大軍閥的人會盯上她,可能連其他宵小都敢來打她的主意。
可她除了接受命運的安排,竟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慕子蕪在房中枯坐了一下午,淚水早就弄花了臉。幸好她不化妝,可一張俏麗的容顏還是因為太過傷心變得蒼白又邋遢。
「子蕪小姐~」
花姐雖然還是一如既往的稱呼她為子蕪小姐,可卻沒有了往日對她的尊敬,更是不敲門便進了來。
花姐為人圓滑,最是以慕怡馬首是瞻,以至於得慕怡的信任,能在慕家待上二十多年,也算是在慕家待得最長的下人了。
慕子蕪心想,花姐是母親的心腹,必然早就知道她不是慕家親生。
她現在來找她,或許是受了母親的指派,來告訴她真相。
果然,花姐並沒有兜圈子,直接告訴慕子蕪,當年童志鴻入贅慕家后,卻與他的初戀藕斷絲連,慕怡懷孕生產,剛好童志鴻的初戀也同時產下一個女嬰。
可天有不測風雲,慕怡的孩子因為孕中不足出生后便放在醫院的保溫箱中,哪知幾日後醫院突然斷電,就那短短的幾個小時時間導致慕怡的孩子去了。
而童志鴻得知初戀誕下一個女嬰,想著不能與初戀長相廝守,便有意彌補這母女二人,正巧慕怡的孩子死了,醫院忌憚慕怡的身份而不敢告知慕怡。童志鴻這個時候,便想到了李代桃僵的法子,將初戀所生的女孩抱回,替代了慕怡的死櫻。
可自己十月懷胎所生的孩子,慕怡豈會不知被掉了包。
當她悄悄的調查了真相后,得知她的孩子確實是個意外,便沒有聲張,假裝與她一起回到慕家的乃是親生。
但是慕怡不甘心,自己的孩子身死,她還要看著自己的丈夫把與別的女人所生的孩子養在身邊。為了報復童志鴻的李代桃僵,慕怡把童志鴻初戀所生的孩子交給了花姐撫養,而讓花姐另外找來一個女嬰替代。
慕子蕪知道,那個找來替代的女嬰就是她。而父親初戀所生的女兒,必然就是花姐名義上的女兒,同樣再慕家,在母親眼皮子底下長大的花語嫣。
原來她和花語嫣的身世竟是如此。也怪不得一直疼愛她的父親,今日會一聲不吭,任由母親對她發難。
原來他是對母親愧疚。
「花姐,謝謝你當年救我回來。既然是你帶我來慕家的,你可是知道我的親生父母親是誰?」
花姐卻是搖頭,「是我把你抱回來的沒錯,可我原本該是按照怡小姐的吩咐去孤兒院抱個孩子回來,可誰想到我在路上便遇到了你。我只記得那天是個小雪天,你裹在一件大衣中大哭,是你的哭聲把我引過去的,待我打開包裹你的大衣,只發現裡面裹著光溜溜的你,看樣子是剛生出來沒多久。」
聽到此處,慕子蕪不免焦急的問道:「包裹我的大衣里可有其它能辨別我身份的東西。」
但花姐的回答顯然叫慕子蕪失望。
花姐搖頭,「但凡有一點線索,怡小姐肯定會派人查到你的出身來歷。可除了包裹你的那件大衣,便無半點線索。」
「那件大衣呢?」雖然這麼問,可慕子蕪心裡清楚,連慕怡都不能從那件大衣上查到線索,這十九年過去了,即使大衣還在,她也未必能通過一件舊大衣查到自己的父母是誰。
「怡小姐知道會有這麼一天,所以讓我一直收著這件大衣,你若是要,我等會拿給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