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 對峙
尉遲徹對於流汐說的話無動於衷,在她走出去的時候開口道:「先不用拒絕我,你會同意的。」
流汐頓了下,頭也不回地走了。
回到下面,秋月忍不住問道:「教主,夜王說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你們做了什麼交易?」
什麼叫「不用拒絕我,你會同意的」?
同意什麼?
秋月開始胡思亂想,直到流汐給她回答:「他想用那套功法的最後一層來換元熠。」
秋月驀地睜大雙眼:「夜王練成了?!」
說這話的時候秋月的語氣是帶著震驚和一絲絲畏懼的。
當時夜王才多大?
好像他也只看了一遍,回去后不久就傳出病倒的消息,當時她和教主都以為是長途奔波后累倒了,因為夜王的身體原本就不好,可後來才知道,他是練了那套功法,在沒有人引導的時候,一時走火入魔。
可即便是那時候,他也才多大?
教主也是花了好些年才悟透,一層層的練起來,難以想象夜王現在的武功……秋月咬著嘴唇,問道:「……要不要派人去試探下夜王的深淺?」
聞言,秋月扯了下嘴角,似笑非笑地看向秋月:「誰去試探?你去嗎?」
秋月剛動嘴唇,流汐抬手打回了這個提議:「你要是出點事,我身邊就沒有可以用的人了,底下那群人雖然有武功但是遠不及你,別去做無用的事,我們有更重要的要做。」
秋月對那句「我身邊就沒有可以用的人了」耿耿於懷,她幾乎不願意往那個方面去想,低聲應下:「是。」
離開流沒房間后,秋月站在通道里長吁一口氣。
心口還是很不舒服。
她為教主做了那麼多,可對教主而言自己卻只是個「值得信任的有用的人」。想到這裡,秋月就覺得心中積著一口怨氣。
忽然間,她想到了一個人,陰狠在眼中飛快閃過。
剛好她心裡不舒服,不如拿那個人出出氣……尉遲徹回去的時候,一群人都沒睡。
看到他回來,老頭連忙走上前眼巴巴問道:「怎麼樣?」
「她拒絕了。」尉遲徹道。
老頭眼中的期待頓時消失全無,臉也跟著垮了下來。
結果還是得想辦法去偷鑰匙!
可緊接著,尉遲徹又道:「她會反悔的。」
順著這話老頭抬頭看他,眼裡有這疑惑:「你怎麼肯定她會反悔?你做了什麼手腳?」
「沒做手腳。」他只是聽了流汐進來時的聲音,進而推斷她現在的情況很不好。
內傷反覆沒有轉好,加上她不知道吃的什麼邪葯,雖然內力大增,但因為內傷的原因,身體虧空厲害,如果她練成了那套功法,那自然是沒關係,可偏偏她沒有練成,剩下的這臨門一腳發作起來,足夠讓她好受。
聽完尉遲徹說的,老頭捋著鬍子問:「那套功法有這麼邪乎?」
尉遲徹一直望著內屋,聽到老頭的話也是心不在焉的回答:「是挺邪的,也只在這方面,練成后只有好處。」
老頭順著尉遲徹的目光看去,然後翻了個白眼,道:「別看了,那丫頭耍性子,老夫給了她一針,這會兒就算髮洪水衝進皇宮也醒不過來。」
尉遲徹:「……」
翌日,薛懷蕊醒來的時候只覺得脖子疼,她捂著脖子坐在床上,兩眼無神,心裡卻在罵:睡落枕了!
尉遲徹進來的時候就看到薛懷蕊捂著脖子。
剛走過去還沒詢問,薛懷蕊忽然殺氣十足地看向他:「那個臭老頭呢?!」臭老頭正在吃早飯。
不得不說皇宮裡的伙食果真是不錯,就說這頓早飯吧,都能吃出一股瓊漿玉露的味道來,不愧是皇帝吃的。
臭老頭眯著眼正在享受,就在這時,手裡的肉包被奪走了。
他兩眼一瞪,立刻扭頭看去。
薛懷蕊瞪得比他還圓:「我落枕了。」
「……啥?」
「我落枕了!!」薛懷蕊憤怒至極,就差在臉上貼張寫著「我在生氣」的字條。老頭:「……」
落枕就落枕嘛,老夫沒耳聾啊,喊那麼大聲作甚。
沒了肉包還有粥,也能將就將就,老頭稀里嘩啦地喝進去后一抹嘴,忽視薛懷蕊哀怨的眼神問尉遲徹:「你說她會反悔,那我們需要等多久?」
尉遲徹:「快了。
聖教里。
流汐盤腿坐在床上調養生息,本應該是放鬆的事,她卻眉頭緊皺,彷彿深陷夢魘中無法自拔。
而事實也確實如此。
她夢到了元振。
那時的元振已是太子,他風華卓越,相貌俊朗,許多大臣都想將家中女兒嫁給太子,哪怕不是太子妃,只是一個妾,都能在太子登基后得到不錯的待遇。
所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大概就是如此。
但始終都沒有一個能入元振的眼。
她那時還不是聖女,每次進宮都是面紗遮臉跟在教主身後,不言不語,低眉順眼。
那時她並不知道自己的將來會跟元振牽扯在一起,如果知道,她也許會避開這條路。
而後過了幾年,元振娶了妻,有了太子妃。
太子妃溫柔賢淑,與元振志趣相投,但兩人相敬如賓,看著不像夫妻。
夢中畫面一轉,是她和元振穿著喜服的畫面。
元振緊緊握著她的手,眼中是燭火的倒影。
「我會娶你,我一定會娶你的!流汐,你相信我,你要等我!」
一口腥甜突然湧上喉嚨,流汐猛地睜開眼,吐了口血出來。
撐在床上的手手背筋骨凸起,流汐五指攥著床單,難消臉上的猙獰和憤怒。
她相信了,她等了,可她等來的是什麼!
流汐粗喘著抹掉嘴角的血,抬頭看了看屋內,不見秋月的蹤影。
她眉頭一蹙,下了床。
牢房裡,秋月也粗喘著,笑聲在這個時候響起。
「你就不怕我殺了你?
秋月笑得很放肆:「你能殺了我?就你現在這副樣子你能殺了我?教主根本不在乎你,我現在就算砍掉你的雙手教主也不會眨一下眼睛,你信不信?」
無名輕嗤的嘲諷激怒了秋月,她揚起手裡的鞭子正要落下去,手腕忽然被人抓住,流汐的聲音從背後響起:「你在做什麼?」
秋月心臟一顫,緩緩放下手轉過身來。
流汐的目光從秋月臉上挪到無名身上,眼中的溫度驟然冷下來:「你在做什麼?」
「我……」秋月剛說了一個字,流汐突然把鞭子抽走扔在地上。
「你是想毀了我的計劃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