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挑釁
六皇子百里秋安天生聰慧,對農術、兵法都涉獵頗深,晟國許多便民利國的舉措都有他的努力,可惜他先天不足,雙腿無力,不能行走。
尉遲徹收回目光,向副將王展點頭致意,腳尖一點便出了竹意院。
他奉二皇子百里清瀾的命護送六皇子百里秋安來白龍寺祈福,明日便歸。
竹意院有王展看守,暗中還有許多侍衛,他已經沒必要在這裡了。
因為他收到消息,某位姑娘也來到了白龍寺。
尉遲徹眼睛彎彎,心想:蕊兒與我果然有緣。
「應心住持,就是這件廂房。」薛懷蕊門外傳來了灰衣小廝的聲音,隨後推門聲響起,一位身著紅色僧袍的中年僧人走了進來。
僧人入門,迎面一股異香撲來,撞了應心住持滿懷。
全順立即迎了上去,在灰衣小廝手中又塞了一塊銀子,連聲說著辛苦。
應心住持見狀,眼睛也亮了亮,這女子出手闊綽,對小廝都如此大方,想來他也能撈不少。
「咳咳,你下去吧。」應心住持擺了擺手,示意灰衣小廝退下。
小廝頷首,恭敬退下。
「這位女施主,不知你想談論哪篇經文?」應心住持坐在鋪墊上,捻著佛珠道。
全順看著眼前滿臉輕浮之相、眼珠子亂轉的應心住持,嘴角一勾。
「應心住持,我家小姐呢,有一不情之請。」全順靠在應心住持的耳邊,開門見山道:「咱這都是大俗人,也不懂那些個圈圈繞繞。」說著,從袖中拿出了一個錢袋。
應心住持瞄見了鼓鼓囊囊的錢袋,鬍子抖了幾抖,那股異香竟變得好聞了起來。出於謹慎,他抬頭看向了全順,肅聲道:「貧僧不懂施主所謂何意。」
全順見狀,又靠近了些,「蘇瑜,蘇狀元命我等來的。」
應心住持愣了一下,狐疑地看著全順和戴著帷帽的薛懷蕊,有些搖擺不定。
他前些日子突然得了一筆錢財,多的是人想要抓到他的把柄好分一杯羹。
但他們沒有證據,也就抓不到他的尾巴。
只是這奴才一語就說出了那人的名字,難道真是那個蘇瑜派來的,還是那些賊人只是想詐自己一下?
應心住持臉色冷了下來,沒了先前的熱忱。「貧僧每日遇見的香客何其多,這位蘇施主卻是沒什麼印象。」
他心中冷笑,蘇瑜與他有些淵源,所以他才冒了這個險,對卦象撒了謊。
若是他輕易上了當,那他這個住持的位子無論如何也保不住了。
全順聞言沒有絲毫氣餒,反而得逞一笑。
果然和小姐說的八九不離十!這禿驢一聽見這個名字便警覺了起來,不是有鬼是什麼!
「應心住持,蘇狀元說先前說好的事,有些變化……」說著,全順打開了那錢袋的口子,那錢袋裡面,竟是明晃晃的金子!
「嗬……」應心住持暗吸了一口氣,他平日所得最多就是幾兩銀子,蘇瑜先前也只是給了一袋銀子而已,現在竟是一袋金子!
應心住持頓時覺得暖香撲鼻,讓人昏昏沉沉的,一時間也分辨不出來此事是真是假。
但是在這麼一袋子耀眼的金子面前,他也不想分辨了。
拿到這些錢,他後半輩子都無憂了!
「有何變化?」應心住持緩聲說道,眼睛死死盯著那袋金子。
全順鬆了口氣,成了!
「還請住持尋個由頭,說前段日子的卜卦不準,其實蘇狀元與薛二小姐兩人是天作之合……」全順低聲說著。
應心住持聞言,漸漸放下了警惕。
若不是蘇瑜的人,如何會知道的這麼清楚?
「好說,好說……」應心住持接過金子,笑眯眯道。
自從薛懷蕊的母親去世后,府中漸漸由竹夫人掌控,自然而然的,薛懷苒這個庶女也成了半個主子。
府中之人向來都是她想打就打,想罵就罵,何時需要經過薛懷蕊那個軟蛋的允許?以往她教訓薛懷蕊院子的奴婢,薛懷蕊哪敢說半個不字?但是現在竟然敢用這種帶有威脅的眼神來看她!
薛懷苒被薛懷蕊的眼神刺到,心中騰地升起怒火。
「就是這副眼神……」薛懷苒陰沉著臉,聲音從喉嚨深處傳來,「你以為你自己是個什麼東西?你還以為你是幾年前的你?」
「沒了你那個短命娘的庇護,你還當自己是什麼尊貴無雙的嫡女?」薛懷苒尖聲罵到,扭曲的表情十分猙獰。
她不允許薛懷蕊用這種眼神看她!
她不禁要罵薛懷蕊,還要讓薛懷蕊知道如今的薛府是誰在做主……啪一薛懷蕊冷眼,快速而狠地打了薛懷苒一巴掌。
「你……你敢打我?」薛懷苒捂著臉龐,反應了好一會兒后才失聲叫道。
啪一薛懷蕊毫不猶豫反手又是一掌,眼底全是嘲諷與不屑:「你且看我敢不敢?」。薛懷苒眼睛猩紅,一隻手哆哆嗦嗦地指著薛懷蕊,咬著牙道:「反了,反了……你這個賤人,賤人!」
薛懷苒魔怔了似的撲向了薛懷蕊。
全順在薛懷苒第一次撲過來的時候就默默站在了薛懷蕊的身後,就是防止薛懷苒再次發瘋。此時看到薛懷苒使盡渾身力氣,儼然一副想要同歸於盡的樣子,他來不及思考那麼多,猛地上前一步拽住了薛懷苒。
此時院口傳來了一聲雷霆般的呵斥。
「玉兒!你這是做什麼!」
薛河延不可思議的看著薛懷苒,那個潑婦一般的少女,是他印象里的乖巧女兒嗎?
原來,方才白桃眼見事態越來越嚴重,早就腳底抹油去請薛河延了。
聽到薛河延的怒斥,薛懷苒混沌的眼神恢復了些清明。
她轉過頭,看到薛河延後一個激靈,徹底清醒了過來。
「爹爹……爹爹救我!」薛懷苒惡人先告狀,跪行到薛河延的腳下嗚咽道。
「這是怎麼回事!」薛河延看到地上的一灘血跡和癱坐在地上的杏兒,心中一驚。
堂堂禮部侍郎的家中,竟然出現如此有辱斯文的景象!
芸兒此時化身空氣,默默站在遠處,希望薛懷苒永遠也別想起來她這個奴婢。
全順見勢,迅速跪在了地上朝薛河延磕頭,「稟老爺,二小姐今日來聽雨軒,與小姐說她與蘇狀元的婚事……」
全順迅速抬頭看了薛河延一眼,果不其然薛河延的表情變得複雜了起來。
蘇瑜與薛懷苒姦情敗露,讓薛懷蕊受辱,薛河延此時還心懷愧疚。
「之後不知怎麼的,二小姐便說到了小姐的生母……」全順吞吞吐吐地說著,「說的有些,有些……」
「有些什麼,你且說出來。」薛河延愣了一下,臉色頓時變了,語氣也愈加不善。
薛懷蕊的生母說是薛河延的白月光也不為過,容不得任何人玷污、污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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